书城古言嫡女策:至尊毒后
19389300000148

第148章 扫兴

这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宇文元墨眉心微蹙,对这位皇兄既不满又无奈。也不知是哪个快嘴的这么快就把事情传到了皇宫里,他那皇兄动作也真够快的,急吼吼的就派人来当和事老了!

无论宇文元墨心里有多不满、不情愿他也明白,这件事情无论真相究竟如何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皇上的面子,第一个不能不给的就是他这个做胞弟的!

宇文元墨忍不住狠狠瞪了拓跋洪熙一眼,便宜这小子了!真不知皇兄到底为何要息事宁人。在大梁京城的地界上,怕他区区一个北翟王子干什么!

裴明兰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这算什么!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那死太监说的那么奇怪的一番话!

什么微服私访,什么东道主付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今晚这一场剑拔弩张的对持因何而来,她门儿清。

宇文元桢还真是够大度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裴明兰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嘲讽。本性如此,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个窝囊的!

拓跋洪熙先是愕然,继而扬眉勾唇冷笑,嘲讽得意的瞟向宇文元墨。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更鄙夷宇文元桢。

那个男人,身为九五之尊又如何?还不是个软弱好欺的?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息,如果宇文元墨死了就好了!相信没有了宇文元墨的大梁,对北翟更为有利!

“睿亲王听明白了吗?”拓跋洪熙冷冷一哼,傲然道:“睿亲王还是赶紧把银子点一点、收一收吧!然后,咱们再来好好的算一算今天晚上的账!睿亲王的侍卫打伤了小王的人,不知王爷打算如何解决啊?”

宇文元墨目光冷清如电直直盯了过去,冷冰冰道:“你的人欠债不还、追杀债主是事实,本王拿下他们无半分不该!王子要算账是吗?也好,明日就请顺天府衙门走一趟吧!本王这就叫人把他们送到顺天府衙门,按律处置!”

“你!”拓跋洪熙脸色一下子又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王爷王爷!误会,都是误会啊!王爷,既然这银子已经送到了,这件事儿是不是就该过去了?何必斤斤计较呢……”董和急忙陪笑着道。

拓跋洪熙那气闷得不行的心里瞬间又畅快两分,很想顺着董和的话再抢白宇文元墨几句,又怕宇文元墨当真把自己的人送顺天府衙门,只得轻哼一声咬牙忍气吞声。

他可不想来一趟大梁京城,自己的人变成顺天府衙门的常客。

宇文元墨自然明白董和的话代表着宇文元桢的意思,当下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带着裴明兰拂袖而去。

拓跋洪熙兄妹也自回驿馆不提。

一场剑拔弩张,顿时烟消云散。

裴明兰撩开马车车帘,冲外头骑马的宇文元墨“嘻嘻”一笑,引得宇文元墨侧目,蹙眉瞪她。

裴明兰眨眨眼,无不幽怨的叹道:“本来还指望王爷为臣女出一口恶气呢,谁知臣女这口恶气没出成,王爷心里反倒添了一股闷气,这买卖啊,怎么算怎么亏大了!”

宇文元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郁郁低沉的心也变得松快了两分,冷笑道:“不用着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满,总有一天本王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那臣女就先祝王爷心想事成了!但愿下一次不会这么扫兴了!”裴明兰嫣然一笑。

宇文元墨一滞,扫兴?把皇兄派来传旨的大太监说成扫兴之人,她胆子还真够大的!

这种话就算是自己明面上也不敢说。

她并非冲动鲁莽愚笨之人,为何却会说出这种话来?

宇文元墨的目光渐渐的染上几许疑惑。

裴明兰自悔失言,事情一与宇文元桢牵扯上,她就会控制不住冲动!上一世的伤太重太深,那样的怨与恨理智常常压制不住,一有机会便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裴明兰暗自苦笑,提醒自己下次定要注意。

咳了一声柔声笑道:“臣女也该回府了,王爷您也请回吧!”

“本王先送你回去!”宇文元墨点点头,当下也没多想。

“既如此,多谢王爷!”裴明兰一笑,放下车帘,不再说话。

到府告别,裴明兰见了父母之后,连忙匆匆回自己的院子,简单洗漱后屏退了人。

厉风已经等候在她的房间中,现身而出,拱手笑道:“主子,成了!果然不出主子所料,拓跋洪熙想要悄悄将颜趾转移,已被我们抢了回来,属下已命人安置好了!”

今夜之事本就是裴明兰设下的局。

那驿馆门口闹事而逃的也是他们影盟的人,北翟人向来凶狠惯了,吃了亏不可能作罢,追赶是必然的。

约定好差不多的时辰,裴明兰与宇文元墨经过那条街道,恰好双方碰上。

宇文元墨素来厌恶北翟,断断容不得他们京城中嚣张,见事不会不管。

宇文元墨要带人搜查驿馆,拓跋洪熙很清楚,在大梁的地界上,他根本拦不住!

什么传家宝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就算真的从他驿馆中搜出来了他也无所谓——宇文元墨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可是,颜趾此人却绝对不能被宇文元墨发现!

当看到宇文元墨亲自带人扬言要搜驿馆的时候,心里有鬼的拓跋洪熙立刻想到的就是这是个借口!宇文元墨根本就是冲着颜趾大盗来的!

要知道颜趾他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别人手里”其实就是宇文元墨手里!

如今宇文元墨是要把人再抢回去呢!

当机立断,拓跋洪熙一面安排心腹将颜趾装入大箱子里悄悄从驿馆后门送出去,一面匆匆赶过来与宇文元墨周旋拖延时间。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颜趾在他心腹的护送下才刚刚脱离御林军的视线,就被一拨守株待兔之人出其不意的劫走了!

“安置好他,千万别让人起了疑心!”裴明兰轻轻舒了口气,终于放了心,忙又问道:“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厉风拱手答应,想了想说道:“属下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两眼,说不上好,但绝对死不了!”

“没残吧?”

厉风不确定回忆回忆,摇头迟疑道:“好像——没有吧!”

裴明兰一笑,又叮嘱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就算是残了,她也没有办法替他接上腿脚手臂不是?只要不死就行了!

再说拓跋洪熙回到驿馆,便焦急的等着颜趾的消息。

之前情急之下不觉得,此刻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似乎自己不应该将颜趾给弄到驿馆外头去!

当心腹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回禀颜趾被劫时,拓跋洪熙心一沉脸色大变,狠狠一拳捶在了茶几上!

整个人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可惜,晚了!

“该死的宇文元墨!小王与你势不两立!”

拓跋筱亦气愤道:“宇文元墨太过分了!哥,明天咱们进宫请皇上做主!让他下旨命令宇文元墨把人还回来!”

“你少在这添乱!”拓跋洪熙脸上一寒,没好气道:“宇文元墨既然把人弄走,那就表示他也知道了那个秘密,哼,你以为他还会把人还回来吗?这是在大梁,算了!”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强忍了不甘,拓跋洪熙才说得出“算了!”这两个字。

“此地不宜久留,联姻之事我会尽快定下来,随后咱们速速启程回北翟!这几天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好好的将行李收拾收拾!”拓跋洪熙冰寒着脸道。

省得出去又惹事!

他来这一趟大梁京城,其实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联姻,而是为了颜趾。如今颜趾都已经落到了宇文元墨手中,他还留在这儿有什么用?

拓跋洪熙气闷得几乎想要吐血!

当初将颜趾抢劫到手有多痛快,此刻就有多气闷!宇文元墨,他绝不会让他好过!

拓跋筱见他脸色十分难看,显然动了真怒,也不敢多说,怏怏“哦”了一声算是应了。

次日下朝之后,宇文元墨本来想直接回睿亲王府,不想宇文元桢却传召乾清宫见。

宇文元墨下意识掩去心中的不快,去了乾清宫。

昨夜之事只要一想到他心里就堵得很,现在他很不想与皇兄单独面对面,更不想问皇兄为什么?

他不想问,宇文元桢却主动告诉了他,还透着语重心长。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他已经决定答应拓跋洪熙和亲请求,所以双方不必弄得太僵。和亲是大事,也是好事,若成了边疆百姓也可以多过几年安生日子,大梁也可休养生息!如果双方闹得太僵,惹怒了拓跋洪熙,令他恼羞成怒怀恨在心,万一报复起来,吃苦的是边疆百姓!

宇文元墨听得又气又想笑又无奈!皇兄在北疆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透北翟人的本性吗?他真的以为区区联姻就能令两国和平友好相处吗?

看到一脸认真、满怀期待对他说出这番话的宇文元桢,宇文元墨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只能沉默不语。

当宇文元桢告诉他,准备在万春公主、昌乐公主两人之间挑一人嫁给拓跋洪熙,问他该选谁的时候,宇文元墨就更没劲了,淡淡的说了两句“臣弟不知,请皇上定夺!”便住了口。

宇文元桢知道他在这些事上素来不上心,闻言宽容的笑笑,便道:“既然如此,朕觉得昌乐更合适,温婉贤淑,性情柔和,素有大梁贵女风范,那就选她了吧!”

宇文元墨对昌乐公主这个皇妹并没有多少印象,甚至连具体的相貌也想不出来,应了句“皇上英明!”便告退了。

不想,宇文元墨没走多远,就在回廊拐弯处被一名从另一面过来的宫女给正正撞上了!

他心中真烦躁着,竟来不及避开,被那宫女撞了个正着吓了一跳!

“大胆贱婢!押下去!”宇文元墨不禁大怒,拂袖喝斥。

其实他素日里虽然也不苟言笑,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然而并不是个残暴的主儿,从未喝斥责罚过宫里的奴婢,今日着实是烦躁中偏有人撞上了枪口。

身边侍奉恭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应是,命人去知会管事太监。一边忍不住同情的瞟了这倒霉宫女一眼:睿亲王爷难得发一次脾气,不想却叫你给撞上了,这运气真是——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是昌乐公主身边的宫女,奴婢急着回去向公主复命,不留神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宽恕!奴婢回去见了公主,定自去领罚,求求王爷高抬贵手!”

这宫女赫然就是昌乐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秀梨,她早已花容失色跪了下去,一边忍着哭腔向宇文元墨苦苦求情,一边连连嘭嘭叩首,雪白的额头上很快就见了红。

昌乐公主?

宇文元墨不禁挑了挑眉。

若是往日听到这个皇妹的封号,他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今日才刚刚在宇文元桢那里听过,所以就忍不住留心两分。

再一看这宫女身上的装束,白绫裙子,绛红绣缠枝花齐膝比甲,双挂髻上簪着金箔银钗、粉色上等绢花,分明是一等大宫女的装扮。

公主身边的一等大宫女,胆子小成这样,就算他不看也能感觉得到她的气势同样卑微得比三等宫女也不如。

“罢了,起来吧!”宇文元墨拂袖淡淡道。

“谢王爷!谢王爷!”秀梨慌忙擦拭着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这是从哪来?发生何事了?”宇文元墨此时才看见秀梨左边脸颊上有两道两寸余长的红印,像是被指甲之类所划。

秀梨怯怯瞧了宇文元墨一眼凄然一笑,忽然又跪了下去,直挺挺冲他叩首伏地,哭道:“奴婢从太医院来,昌乐公主病了,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当值太医却没有一人肯随奴婢去凝梅阁,奴婢忍不住同他们起了争执,推搡间不小心被人伤着了脸!王爷,求求您去凝梅阁看看公主吧!公主她,她——”

秀梨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宫里忌讳哭声,她死死的咬唇压抑着,那破唇而出的哭声和因为控制不住的压抑而颤抖的肩膀看上去可怜之极,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