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把时光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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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声雨声(19)

一个写作者对文学热爱的深度,与其灵魂的深度同步。只有那些愿意牺牲自己的作家,那些愿意把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和最博大的善意传递给别人的作家,才可能潜到深处,触摸到文学真正的本质。可而今的文学,被一些人说得越来越玄乎,写得也越来越怪异。形式上追求创新当然好,可艺术为什么要创新?难道不是为了更好地表达那些永恒不变的真情实感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一目的,任何一种所谓的创新,都是倒退。所以画家安格尔才说,最了不起的色彩大师,也只能望情感表现大师的项背。

“艺术能让我们每一个人得到满足,但它对现实却无济于事。”(罗曼·罗兰)这句话从一个侧面告诉我们,作家是一切人性的维护者和保卫者,而且只能是如此。艺术之所以能让我们得到满足,首要因素便在于它的诚恳。诚恳才能产生真爱。凡·高是公认的世上最孤独的怪人之一,可他自始至终都在最真实的外部世界和最透彻的内心生活里游走。沈从文写出了《边城》这样的“神品”,可他说:“我下笔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创新。”他知道所谓独创,就是意志和长期“诚实地观察”所付出的努力。我在重庆念书时,听傅天琳说:“很年轻的时候,创作允许耍一点儿花招,写过一些年头,再这样就不行了,必须以老老实实的姿态,说出你最深的体验……”

再从人性的角度说,究竟有多少改变呢?古人计较的,今人也在计较,中国人计较的,外国人同样计较,如果文学只满足于对人性的描写,现今的作家,实在无事可干,读者也大可不读——但精神是可以改变的,思想是可以改变的,作家的兴奋点,是挖掘与时代同步甚至穿透时代的精神和思想,读者需要了解的,也正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