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战军来短信说:“伟章,史铁生今天走了。”这是2010年12月31日。他没能走到2011年去……越想这事,越觉得是件痛事。史铁生是这个时代的奇迹,是令人尊敬的作家,他的《我与地坛》,是关于命的作品:生命,命运。这样的作品不多。我们有很多聪明的作品,甚至也有智慧的作品,但关于命的作品,很少。祝他解脱痛苦,一路走好!
我感觉到,史铁生的地位还未得到应有的确立。巴赫金曾批评某些艺术家,因为他们认为艺术“无须对生活承担责任”,可毕竟,另一些艺术家(比如史铁生)懂得,一部作品也是时代的象征,并肩负着时代的使命。艺术和生活不单必须互相负责,还应该互相承担罪责。生活的鄙俗和腐朽,也是作家的罪过,因而他们侦察、审判和书写。有了这样的作家和作品,作为读者的我们却视而不见,同样是对生活的草率和失职。我常听一些评论家和读者说:“中国当代文学太差了。”抑或用问句的形式:“中国当代文学为什么这么差呢?”他们说话的主语,是“中国当代文学”,基本不涉及某篇具体的作品。要读一篇具体的作品,不仅耗费心力,还需要判断力,笼而统之地说,这些就可以免去了,还能借此吓唬听众,以为他的标准至高无上,以为他那种两眼一闭全扫光的莽撞,是真正的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