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琉璃走失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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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董翔巍和秦莫扬一起来接我

我给秦莫扬发信息:“见到泉宇了,他很好,无需挂念。”寥寥几字,发过去,烦躁的情绪便涌上来,我不断地压抑,却愈是想平定,愈是烦躁。可是,秦莫扬却看不出我的心思,他急切地发来信息:“那依朵,你几时回校?”我关了手机,不愿再回短信。

火车依旧缓慢而冗长地前进,浩浩荡荡地从黑漆漆的山洞里拐出。眼前,便是一阵明亮,却刺地眼睛生生的疼。我捂上眼睛,迫切地想躲避这束强烈的光线。旁边坐着的一个老伯便突兀地开了口:“小姑娘,你应该迎接光明才是啊!”

我不由地说:“可是反差太大了,不免让人措手不及。”他便笑了:“接受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都有让我们值得快乐的地方。关键在于你的心境。”

我平静下来,缓缓地把手放下来,微笑着任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相信,此时的我必是灿烂而明媚的。转头,对着老伯笑。他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别有一番韵味。真是人不可貌相。

或许,我不该在见到泉宇之后,那么失落。可是,我到底只是个世俗的女孩,见到蓝格儿,心中不免感到挫败。其实,我该是祝福他们。

是的,上帝赋予我的,我都该接受,那么,他收回去的,我也该学着释然。无论是好是坏,都有他的理由。如夕涯,如泉宇,再如秦莫扬。

快到成都的时候,我发信息给高小瑾,告诉她,一小时后,我会下火车。她说:“放心吧,保证会有人接公主回宫的。”我笑了,高小瑾对我,总是这么热心。

火车到站之后,真的有人来接我,并且不止一个。然而,我却尴尬万分。董翔巍与秦莫扬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方,看见我,都争着上前来抢行李。而后,董翔巍自信地对秦莫扬说:“依朵是我的女朋友,就不用麻烦你这个外人了。”“外人”两个字,董翔巍咬得特别重。秦莫扬却不甘示弱地说:“我与依朵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算什么?”

两个人正僵持着,苏晓筱却跑来了,她看了看秦莫扬,又看了看董翔巍,不说话,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转而,她恨恨地站在我面前,手举得老高,却终于还是没落在我的脸上。我错愕地望着她,她重重地“唉”了一声,然后,哭着跑开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落下那一巴掌。似乎我应该是伤害到她了,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恼怒董翔巍如此呵护我,还是秦莫扬不该与他争风吃醋。她始终是如此令人费思不解。

两个大男孩仍然在争论不休,我听得心烦,大叫一声:“吵死了!”然后,这个世界恁地清静下来。秦莫扬喃喃地叫了声:“依朵。”我抬起头,眼睛怔怔地望着前方。不远处,高小瑾正不动声色地望着我们,脸色哀伤。这时候,我注意到董翔巍的表情紧张地抽搐了一下。在高小瑾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猛然拔起脚步,追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转过脸看一脸胜利感的秦莫扬,头昏昏欲胀。看样子,我身边的人,我们的故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牵扯不断了。

秦莫扬问:“泉宇现在怎么样?”我淡淡地答:“挺好的,在复习应考。”我没有对他说,他的女友长得像夕涯,每想一次,我的心便会纠结一次。

秦莫扬应了一声。一路上,我们无话可说。仿佛到了成都,我们又开始疏远。可是,我不难过。生活赋予我的,我必须坦然地接受。

回到寝室,高小瑾若无其事地朝我笑,说帮我打了两瓶水,让我赶紧洗漱休息。我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小瑾……”

她故意捏着鼻子,皱起眉头,推着我:“不要说话啦,赶紧刷牙,嘴都熏死人啦!”我只得讪讪地笑着,拿了牙刷去水房。

打电话给班导,向她报道:“我回来了,还没睡觉,要不先去给你请个安?”班导说:“算了吧,你还是先睡觉吧!否则又说我这个班导不尽情义。”我嬉皮笑脸地道谢,放下电话,爬到上铺,正想美美地睡个囫囵觉,宿舍的门却狠狠地被撞开了。

我抬起头,苏晓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站在我的床下面,问:“程依朵,你究竟是要董翔巍,还是要秦莫扬?请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

柔软的心像是被坚硬的石子搁了一下,极不舒服。我冷冷地说:“管好你自己的男朋友就可以了,我可以阻止自己不去找秦莫扬,但不能保证他不来找我吧?”

苏晓筱气得语塞。我继续说:“也请你不要没事就找我的男朋友。我听说,你对他的态度也很暧昧。苏晓筱,也请你不要那么贪婪。”

说完,我不管她,蒙着头睡去了。我一向对人温顺而宽容,却独独不能对苏晓筱大方,实在是无法忍受她总是介入在我的爱情之中,阴魂不散。原来,在爱情里,真的没有人可以不自私不介怀。

我开始闭关。见了班导,领了英语竞赛的概要,还有重点内容。不难,只是要花大量的时间记英语单词,并且练习口语。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儿女私情上了。于是,关了手机,拒接电话,在图书馆与教室之间奔波,唯有在很晚的夜里才肯回寝室休息。

没有去问董翔巍,那天为什么丢下我去追高小瑾。他们之间一定有故事,傻子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们不愿意说,我便不问。我总是不愿意做一个惹是非的人,虽然是非总是会不定时地惹在我头上,让我无处可逃。

秦莫扬知道我忙于英语竞赛,便很识趣地不来打扰我。而董翔巍却总是出现在图书馆,亦或在我很晚回寝室的路上,跟在我后面,小心翼翼地不出声。我也只当他是隐行人。而后,跟的次数多了,却不免厌烦。终于在一天晚上,忍不住地回过身子,陡然吓了他一跳。

我淡然地对他说:“董翔巍,你不是还要继续打工吗?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情。”他不回答,却问:“见到泉宇了吗?我没有让你失望吧?”我笑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答应你的事情,即使你不这么卖力地跟着我,我仍然会跟你在一起。”董翔巍挫败地吁了口气,他说:“依朵,我要的不是你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我打断他的话:“可是,我只能给你这些。”说完,我转过身,继续走我的路。

不远处,听见他大声地说:“程依朵,你听着,我一定会让你真心爱上我!”我轻轻地笑了。我怎么会轻易爱上别的男孩子?那样,我太对不起夕涯了。

苏晓筱总是会打电话约秦莫扬出来,而每次都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撒着娇,直到挂上电话,再带着胜利的微笑出了门。我摇摇头,低下头,继续背自己的单词。而有时候,她也会接到谁的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时候,她总是压低嗓音,或者干脆去门外。最后,她会不声不响地换衣服出去。我猜想她是跟董翔巍见面去了。因为,每当她如此低调的时候,高小瑾的脸色定是阴沉的。

英语趣味竞赛,如期而至。听说是联谊赛,会请邻校的优等生来做嘉宾。在猜单词的环节里,似乎是每位选手都要抓阄选一名嘉宾做搭档。听起来,很有趣。可是,我没由来地紧张。第一次在大学里参加这样的比赛,无论对自己多有信心,仍然会忐忑不安。尤其是这个“猜单词”环节,有点悬。

临上场的时候,我打开手机,突然很想发信息给蓝格儿。我说:“英语竞赛快要开始了,我很紧张。蓝格儿,祝福我吧!”很快地,她的消息便来了,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条彩信,打开一看,是她美丽的笑靥,那么自信那么明媚,一只手还打着必胜的姿势。她着实比夕涯阳光的多。我笑了,关上手机,默默地说,加油,程依朵。

找到自己的选手号码,坐定位置。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我突然异常淡定。班导走过来,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我点点头,亦是什么都没说。转而,我的眼光落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上,不禁错愕。秦莫扬有模有样地坐在那里,朝着我笑。

他居然是今天的嘉宾。天呐。心又开始忐忑不安地跳动。今天断不能输,我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尤其是喜欢的人。

竞赛开始,从第一轮的抽签答题,到第二轮的抢答,再到第三轮的自由演讲,最后到现场选题与外教对话,我都表现得万无一失,只差附加题“猜单词”了。

本来,附加题是有另外的奖励。可是,我与另一位选手却在当前比赛中打了平手。学校领导经过讨论,决定将这一轮“猜单词”环节加入总分。也就是说,我只有赢了这个环节,才最有把握拿第一。可是,这一环节,却偏偏是最没把握的。谁会知道自己的搭档是不是饭桶呢?若是比划个半天,都没有表达出那个单词的意思,我怎么能猜出那个单词是什么呢?

罢了罢了,拼一把吧。我长舒一口气,抽了一个号码。是6号。一个傻乎乎的男生站了起来,拖着厚瓶底的眼镜跑上来,跟我握手。我抿着嘴,固执地把手放在背后,他便讪讪地笑。我在心里直叫苦,有这样的搭档,我怕是完了。

正郁闷着,另一位选手却突然大声地叫道:“老师,我抽的也是6号。”主持老师疑惑地跑过去看她的号码,又转而看看我的,便不高兴地对我说:“程依朵,你拿倒了号码,你的搭档是9号。”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号码。果然,天呐,我居然迷糊到这种地步。可是,这真是意外的惊喜,不用跟这傻书生搭档了。我高兴地把他欢送到那位选手的身边,偷偷地想,若是我是她,大抵是不肯承认自己抓中的是6号,索性将错就错了。呵呵。

正在庆幸的时候,秦莫扬慢悠悠地晃到我面前,笑着说:“Hi,搭档!”我愣住了。又是一场令人心跳的巧合,跟电视剧一样俗套。绕了一大圈子,故事终于峰回路转,我终于等到想等的那个人。秦莫扬,你不能让我失望。

终于轮到我们了。秦莫扬冲着我笑,我读懂他的意思。很久很久了,望见他笑,便就安心。我的脑袋开始清晰,加上秦莫扬流利的口语表达,我的思维开始活跃。他按照屏幕上给的单词开始描述,我很快地便猜出单词。就连秦莫扬说“A Black Bird”,我都能猜出了是“乌鸦”。在别人眼里,真的不可思议。

台下一片哗然,我转过头,瞥见苏晓筱燃烧着的眸子,陡然一惊,却来不及多想,便投入下一个单词当中。终究还是因为没有集中精力,错过了一个单词。而偏偏那个选手答了满分。

只因苏晓筱的一个眼神,我便丢了第一的荣誉,心里免不了有些不甘,而后便是听见无止尽的鼓励与安慰,让人更加烦躁。

可是,秦莫扬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我来不及拿奖品,便匆匆地跑了出去。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成了好胜的女生,只是一分之差,便不肯释怀。程依朵,你真是小心眼。可是,我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苏晓筱的眼神。那种怨恨的眼神时刻提醒我,秦莫扬是她的男朋友,我不该与他表现得如此亲密如此默契。

可是,怎么办呢?我真的越来越迷恋秦莫扬,迷恋到见到他,心便踏实。怎么办?夕涯,我与你,终究爱上同一个男孩,可是我能代替你,一直爱,一直爱吗?怕是身不由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