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淘金狂潮的推动下, 华工大批移居澳大利亚。这些人中,大多数来自于珠三角地区,具体即指南(海)番(禺)顺(德)等县,就是今天广州市的番禺区、南沙区和佛山市的南海区、顺德区。从这些地方前往澳洲务工的华人,通称为“南番顺”。
“新金山”一词正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它的出现正是澳洲淘金热的产物,是与旧金山相对应的。清末李圭在其《东行日记》中记载:“美国卡厘方利亚省之三藩谢司戈城,当地华人以其地产金,称为金山,嗣南洋澳大利亚亦产金,称金山,而以新旧别之”。三藩市也遂之被称为旧金山。而澳大利亚的第二大城市、维多利亚首府墨尔本,是主要的金矿产区,因此被华工称为“新金山”。
1851年初,大批的“南顺番”乘船从厦门、香港和新加坡等地,辗转来到新南威尔士、维多利亚以及昆士兰等盛产黄金的殖民区淘金,每批约在六七百人左右。当时维多利亚西南部的巴拉腊特,就是淘金华工的集中地。据统计,在1853年,当地的华人已由原来的2000人激增至25000人。
此外, 巴拉腊特北部的阿腊腊特与阿沃卡等地,也多出产黄金,这也吸引了不少华工前往淘金。由于维多利亚境内的金矿比较多,前往淘金的华工人数也就最多。
来自中国的淘金者,脑后无不拖着标志身份的长辫子,身穿黑色或蓝色衫褂,头戴尖顶斗笠,用扁担挑着简陋的行李、各种各样的炊具以及采金淘金用的工具,成群结队地翻山越岭,四处寻找可能出现的金矿。一旦发现哪片泥土有异色,就马上停下来,就地搭起帐篷或是棚屋,权作栖身之居。人在里面压根儿无法抬头,只能席地而卧。但就在这淘金华工的栖居地周围,日子一久,也就逐渐形成了社区,慢慢成为市集。
当时的澳洲,交通和经济都非常落后,有许多地方连名字都没有。为了称述方便,华工以自己的习惯,自为名称,称之为××坑。如果到另外一市集去,就称之“过坑”。如果由墨尔本前往小镇或者是矿区去, 则称之为“上坑”。在澳洲开发的早期,并无车马道路,如果昆士兰的华工想要到新南威尔士或者是维多利亚淘金,需要步行长达一年之久方可到达,中间还要遭受当地土著的袭击、袋鼠和白蚁的侵袭等风险,为此牺牲者不在少数。
由于工具和条件的限制,当时的采金方法非常简单,淘金者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锄头、铁铲掘井挖沙。通常一人下井,将泥沙传到地面上,另一人在井口用木盆盛起,然后用水冲洗, 并不停地来回摇动。因金沙比泥沙重,在泥沙冲走之后,粗金沙粒就留在了盆底,这就是“淘金”的流程。有时候,随着金矿深度的增加,随时可能出现井壁疏松发生崩坍的事故,采掘工人就会被泥沙掩埋,葬身井下。由于华工缺乏开采技术,使用工具又非常简陋, 只能选择在白人遗弃的废坑里淘金。因此,被白人蔑称为“挖渣滓的家伙”。
在欧洲,矿工每人每月的工资大概为1英镑, 而那些受雇于欧洲人的华人矿工,每人每月只有半英镑的工资,再加之水土不服等原因,致使疾病在华工之间蔓延,死亡的人也与日剧增。
在澳洲本迪戈的中央地波拉金矿,时值今日,犹保留着当年华工采金的矿井原貌。矿井多达22 层,每层大概有二三米高。矿井附近有个黑暗的铁匠间,在简陋的工作间里面,陈列着华工使用过的矿灯、开采工具以及称金子重量的天平秤。在1855 年之前,即澳洲淘金热刚开始的最初5 年里,由于金矿事业兴旺繁荣,华工非常受青睐,他们同白人移民相处也很和睦, 能够不受限制地自由出入澳大利亚各个殖民区,且人数也在不断增长。
这种人数增长的趋势,能够从维多利亚金矿场使用华人的记录中得以体现:
1854年,华工有2341人;1857年底,已经达到30000人;到了1859年,更是突破42000人。
其它殖民区的情况也大抵如此。在这个时期,淘金华工的足迹,甚至还达到了当时还人烟稀少的澳洲北领地。
西澳的金矿发现比较晚,大概在1882年到1900年之间。然而,即便在人烟罕至的西澳偏僻之地,也能找到淘金华工的身影。另据1861年维多利亚殖民区人口调查统计显示:“这些区域内的中国人多到如此程度,使得各地之间,能够办起专门为中国人服务的驿车路线。”驿车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在本迪戈与巴拉腊特等主要金矿区之间来回穿梭。
在淘金热时期,由中国源源不断抵达澳洲的数万名华工,包括“南顺番”客们,为澳洲殖民区的早期开发,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和牺牲。也从根本上缓解了澳洲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使得当地的人口逐年增加,为这个地旷人稀的新大陆,注入了新的生命与活力。仅维多利亚一地的殖民区人口,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增长了大约6倍,这比10年前澳大利亚的总人口还要多。可以说,淘金热不仅为澳洲殖民者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也增加了殖民政府的财政收入,带来了人口和繁荣。现在澳大利亚的华侨华人,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当年淘金者的后代。
18世纪50至60年代的十年间,澳洲的黄金产量就占到同期世界总产量的40%,总量超过了1000吨。特别是维多利亚的黄金产量,更是位居全澳各殖民区之首。1877年,昆士兰州的白人生产黄金130万盎司,仅华工就生产了100万盎司。华工为澳大利亚创造了巨额财富,而华工们也将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黄金,寄回中国,为祖国的经济建设输送了血液。
总之,黄金热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澳大利亚经济和社会的繁荣发展,也刺激了交通运输业的发展,同时,也为其它行业的发展繁荣起了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