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些表述,给了我们世人什么样的感觉呢?
要我说,可以有以下几点直感:
1科学家们说起话来愈来愈没有把握,没有自信了。
2科学定理语言愈来愈与生活语言混淆在一起了。
3科学家对现实的复杂的世界好像愈来愈没有办法了。
科学愈来愈不像科学了。这些综合到一起,令我们感到,原来牛顿时代描述世界那种简明扼要的公式已经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一个无法用公式、定理描述的世界。而最根本的一点是,与其说这些科学家们讲述的是科学。不如说是在讲述着一种不确定性的对世界的看法。
的确我们应当暴认,在当今时代,枓学观与讶界观愈来愈结今在起了。假如我0抛开建立那些定律定理的数学公式,而直接讲述枓学家们得出的结论的话。那么我们可以从以丄三个定理得出一句话来我们面对的世界是混沌和复杂的。测不准或不可睁言是对这个世界的基太认识。笔者所以力气介绍那么多的科学理论和今天枓研上的最新成果,也许完全是为着让读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
这也可能是一个最无用的最令人丧气的结论,同时,也可能是一个最有用的最伟大的结论。因为,正是这样一个结论,让我们的认识更加贴近了眼前的真实世界,一个复杂的纷纭变异着的世界,而不是简单化抽象化了的世界。
魏彻特是德国的物理学家,他与当时的英国政治家迪斯瑞立都曾针对科学发表过重要的谈话。他们在青年时代都是寸抗正统说法的青年才子。
魏彻特于1896年在东普鲁士古尼斯堡的物理学与经济字年会上发表过一篇演说,时间正是伦琴发现X射线的第二年。当时正是19世纪末,迄今已经100年之久,魏彻特当时不会知道100年后人类有那样多的惊人发现,然而他的演说却在今天也令我们大幵眼界:
我们认为宇宙是由一些称为原子的小单元所构成的。然而应当铎调的是,原子这个词的现代意义已经偏离了古时侯的哲学推想。我们非常确定,原子绝不是宇宙中最箱单的成分。相反地,由光镥的研究及一些其他的现象以发现,厍子具有非常复杂的结构。就目前科学的进展看来,我们可徒必领放弃一些想法,不要认为往更微小的世界进展就获得宇宙最基本的真理。我相信我们可以毫不后悔地放弃这种想法。不论在比我们大或是比我们小的世界里,宇宙都是全方位的无限。如杲仅免人类经猃与认知的范畴,开始不断地探索宇宙,那么,不论是往更巨大或更微小的方向,都会剥达一个我们认知和现念都不再适用的模糊世界中。
要是将魏彻特这段讲话的最后一句中的模糊二字改成混沌《其实魏彻特基本上也是这个意思》,那么我们觉得魏彻特这个人是太有远见了。如果说所有的预见都不能完全反映出未来的真实,那么魏彻特的这段话可以说是最大限度地预见到了今天的真实。
我们人类的认知的确是这样,当我们无论向更大的世界探索,或者向更微小的世界追踪,我11都得到了宇宙都是全方位的无限这一概念。而在今天,我们确实也进入了过去的认知和观念都不再适用的模糊世界中。
为什么竞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当牛顿、伽利略、开普勒等等科学家把对清晰世界的观念交给我们以后,我们的认识在向这个世界再掘进三四百年后,竞然出现的不是更清晰,而是混沌和棋糊?难道我们反而变得更无知了吗?回答是否定的,入类当然不是变得无知,而是变得深邃了。
笔者在一本书中说过,人类的认知过程有过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中国的老子、孔子和古希膳的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时代。这个时代由于没有诸如望远镜、显橄镜等高级观察工具,甚至没有较为精巧的度量衡尺、秤等,那时的人们是大张旗鼓地观察天体、观察世间万物和人类社会的,这样便形成整体论(或叫总体论)的观察方法。
到了15。16世纪,西方和欧洲的一些科技先进国家中的科学家们。开始用显微镜观察微生物,用高倍数望远镜观察天体。同时,他们的思想方法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研究化学的只注重化学反应,研究物理的只讲究钻研物体运动,分门别类的学枓也不断涌现。这些学科的专家们只专门研究自己的本行,与其他学科老死不相往来,于是形成了一种还原论的思想和研究方法。所谓还原论,就是把原本一个整体的事物,划分成各类各科,把原本是一个大的物体,一层层地剥皮,看剥到最小的时候是个什么东西。这种方法的优点是把某一方面看得更细更透,然而缺点也是明显的。那就是可能只见一木,不见森林。而今天,由于系统论等六大论的出现,由于各种各样的交叉学科的发展,人们觉得单纯研究个别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各个方面的联系,是总体,所以,从形式而言,人们的思想方法开始由还原论向总体论进行回归。当然,它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整体总体论了,而是结合了还原论的某些长处和还原论的科学成果的整体论。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讲15、16世纪至19世纪的学者使用的是拆卸法口他们在研究时,把一个生命拆卸成组织、细胞,一直拆卸到了基因;把一个物体拆卸成分子、原子到各种粒子,再把它拆成夸克。当然,他们还可以再拆卸下去。不过,即使再拆卸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于是,今天的科学家反其道而行之,幵始使用了装配法。即研究由细胞是如何构成组织的,由组织是如何构成生命的,由夸克是如何构成原子的,由原子是如何构成分子再构成物体的。用这后一种方法的结果必然会走上对整体的研究和运用整体论的思想方法。
有一点是十分明显的,把一个人或者动物肢解成各种组织(肝、脾、胃、肾等)是容易的,那种做法不必回答一个十分麻烦的问题;如果要使用装配法,就必须回答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为什么无机的原子、分子装配到一定程度会出现有机物,为什么有机物装配到一定程度会出现生物,最终突然跃现出活泼泼的生命?由死的变成活的东西难道仅仅是由于装配得法所致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奥秘存在?
的确,一旦把局部装配成整体,单个组合成系统,把原子装配成生命,就必然要出现混沌。出现模糊。故而,今天的混沌学也好,复杂学也好、是科学研究发展与进步的必然,而不黾一种倒退。
由还原论升华到整体论之时,对于整体(总体)如何看法,也出现了两派意见。一种是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观点。这派观点的学者被称为统合沦者,他们主宰了物理界近50年。爱因斯坦(包括我们前面讲的大数学家希尔伯特)认为。肖然的现象、活动能被简化成一组方程式。爱因斯坦本人就试图把宇宙的四种力一引力。电磁力、弱核力和强作用勺来个大统一,企图归结为单独的一种力的不同变形,结果没有成功。另一派则是以这位魏彻特为代表,这一派的学者称为多样论者,他们认为宇宙是无穷无尽的。具有各种不同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