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气得跳起来，“你不把自己实体化，那车能撞得到你？！”
“小白，怎么了，她是不是不配合，我这就把她给锁了！”不知从哪传来的，比白无常还要暴躁的声音。
只听白无常赶紧说：“小黑别冲动，我还可以劝一劝。”
说完，悄悄瞥了眼对着镜子就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柳静嘉。
那完全没事的人一样。
“小白，怎么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呃……我也不知道。”
这两句话是他们心灵传音，柳静嘉是听不到的。
“大姐，你直接告诉我好了，怎样你才能不去多管闲事？”白无常被气得完全没了脾气，坐到她旁边花坛上。
柳静嘉收好镜子，无奈耸肩，“我比较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地府。”
“……”
就没见过哪个鬼那么想去地府的，偏偏他们真没办法把她带去地府。
虽说她很配合要去地府，可她身上可怕的执念力量，让他和搭档这才当了三十八年的黑白无常，根本没辙。
“大姐啊，我们也想带你去地府啊，可是你身上执念力量那么强，我们没那本事。求求你告诉小弟，你到底有何执念？”白无常百无聊赖托腮。
要是有办法把她拉去地府，他绝对马不停蹄地去干。
他现在终于知道，他那俩前辈为何一脸同情又一脸解脱的样子，把他们带到这片区域来管理了。
“执念？鬼才知道！”柳静嘉翻了个白眼。
她哪知道自己有什么执念，当她知道自己是个鬼开始，就什么记忆都没有好吧。
看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兴衰沉浮，世间一直没有什么值得她去留念，还是投胎来的好。
可是，不管试了多少次，她身上的执念的力量，让他们都没辙。
“你不就是鬼吗……”白无常幽幽地补了一句。
柳静嘉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哦……
“鬼都不知道。”柳静嘉嘟囔一句。
“……”
没法好好聊天了。
想到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白无常偏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颓废地飘走。
认命吧，每次都这样。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完成接下去的工作。
白无常离开了，柳静嘉身子飘了起来。
偌大的城市，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留恋。
她，究竟有何执念？
究竟，在等什么？
……
夜晚，灯红酒绿的城市，有人忙碌，有人放纵。
翰空酒吧。
舞台上，歌手握着话筒，性感的慢摇，徐徐低唱。
背着阴暗的灯光，风易之抿了一口酒，静静地看着这躁动的夜。
“帅哥，一个人吗？”一美艳的女子端着酒走过来，眼看着就要坐下。
风易之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有人。”
美女咬了咬红唇，有些不甘。
刚张口，只见他缓缓抬头，狭长的丹凤眼含着冷意，他的声音那么地低沉，也夹杂着把人冻僵的寒意，“有人。”
美女打了个哆嗦，后退了两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那我走了，帅哥再见。”
美女挥了挥手，快步离开，末了，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啧啧，多好的帅哥啊，可惜脾气真大。”
柳静嘉在酒吧里飘着，看到刚才那一幕，摇摇头说着可惜，脸上却笑容明媚。
仗着没有人能看见她，柳静嘉飘到他对面，旁若无人坐上被之前那美女拉开的椅子。
柳静嘉撑着下巴，视线落在那瓶一半是红，一半是绿的酒上，眨了眨眼睛，嘀咕一声，“看上去好像很好喝。”
她柳静嘉也没太多爱好，碰瓷，喝酒，看帅哥，就三大爱好了。
可惜，那些不懂事的肇事司机，给她敬的酒，大多是白酒，中规中矩，她还没喝过这种调酒，不知道是什么味。
柳静嘉砸吧砸吧嘴。
可惜，她喝不到喽。
身为鬼，她不能过于打扰活人，而且，她没身份证，挺不方便的。
钱倒是有，不过都是冥币。
算了，美酒喝不得，那就看美男吧。
柳静嘉抬眸，视线落到风易之身上。
他留着干练干练的短发，看上去很潇洒不羁。
五官立体，狭长的丹凤眼看上去有威严又霸气。
衬衫领口开了几个扣子，袖子挽到手肘下十几公分。
薄唇看上去就很甜美，虽然吧，用甜美形容一个男的不怎么合适。但柳静嘉就是觉得，那薄唇看上去很甜美可口。
他身上还有她喜欢的气息，香火的气息。
柳静嘉那双狐狸眼忽闪忽闪地眨着，她怎么觉得，这美男在看她？
应该是错觉吧，除了天生阴阳眼和后天学艺的道士，普通人不能轻易看到她。
如果他真能看到她就好啊，被这么一双眼那么认真地注视着，真幸福啊。
柳静嘉嘴角勾了勾，划出愉悦的弧度。
“想喝？”
就在柳静嘉沉浸在欣赏美男的世界时，他薄唇轻启，好听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
柳静嘉一愣，回头一看。
没人啊，难道是在和我说？
虽然不敢置信，柳静嘉芊芊玉指指着自己，挑眉，“问我？”
风易之淡淡点头。
颜高鬼胆大的柳静嘉当即就点头，竟不顾他只是个陌生人，还是个看得见她的陌生人，大大咧咧地蹭酒。
风易之把玻璃杯往她那轻轻一推，把吸管拨弄到她的方向。
很奇怪的是，风易之坐的是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两人一桌的那种。
但是，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女生频频投来视线，自然地，也吸引了一些男士攀比的视线。
然而，当他把玻璃杯往前一推，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那些人都默默移开视线，就像是没看到这有个位置一样。
柳静嘉没有注意到这细节，大大咧咧地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带着很淡的果汁香甜气息，还有气泡的冲劲，涌上大脑。
才喝了一口，柳静嘉就觉得有点点晕，娇嫩的皮肤染了酡红。
“你……看得见我？”柳静嘉咬着吸管，偏头看向风易之。
他的眼睛真好看。
像夜一样深沉的黑，又像黑曜石一样，藏着金色的光。
柳静嘉忽然想到，他之前一直注视的，难道真的是她？
想到这，她忽然想笑，果然，她没钱，还是可以刷脸的。
“嗯，我是天师。”风易之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