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外地打工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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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孤枕难眠不见君

沮丧、失望、愤怒、仇恨地退出华素颜房间,庞一真心头叫苦不迭,这下完了,全完了。华素颜这妞让尹文野摸她奶了,她的身子能保得住多久?可恨的是尹文野那小子,这不是明摆的跟他庞一真抬杠?章璐倩、黄芮艳、傅惠蓉,她们哪一个不比华素颜漂亮,既然已经将她们勾引到手了,为什么要跟他庞一真争相貌一般的华素颜?做人总得讲先来后到吧,是他庞一真认识华素颜在先,直到华素颜到标岫这个车木厂,他尹文野才认只华素颜。

从华素颜房间回他房间这一段不足二十米的走廊,庞一真脑子转了千遍万遍,要趁尹文野不在车木厂里这个大好时机,想办法把华素颜搞到手,做他弟媳妇。遗憾的是,他弟弟不在他身旁,否则的话,半夜撬开华素颜房间的门,兄弟两个采取暴力手段死也要叫华素颜从了他们。

要是不能在尹文野回厂之前,把华素颜搞定,即使不能叫她做他庞一真的弟媳妇,也要叫她从了他庞一真这个老板同床共枕,风流一番,至少要和尹文野一样,摸摸她华素颜的两个大奶吧。否则,明年华素颜还会来这个车木厂吗?

一个晚上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庞一真天一亮见到华素颜时,态度大转变,嬉皮笑脸的大献殷情,说停工期间自己煮饭吃,伙食要好点,华素颜上街去多买点好菜,她的伙食费呢,他来付。

尹文野做好人,吃亏在眼前,华素颜牢记在心头,不当这个冤大头。讽刺地盯着庞一真,华素颜言语刻薄,不留情:“庞老板,你和刘老板每天交多少伙食费到我手里,我们三个女孩煮多好的饭菜。哪天不交钱,那对不起,我们三个女孩只煮自己的饭菜,我们只是你们手下一个做工女孩,没钱供你们吃饭。帮我出伙食费这话嘛,不要说的这么早,你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好,好,好。”窘迫不堪,庞一真嘴上只得应付,心头三分恐慌,七分不安,无法知道华素颜是看破他的虚伪呢,还是华素颜本身的小心不上当?不管是哪一种,庞一真在华素颜身上看到了尹文野的影子,是他感到最恐惧的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过了两天,庞一真又找个机会又厚颜无耻地跑到华素颜,先是一番吹捧,吹捧的华素颜脸红起来。看到华素颜脸红,庞一真暗暗窃喜,迫不及待的先恶狠狠地谩骂尹文野,谩骂尹文野是白眼狼,每个月三千块钱雇他当技术员,居然不知足,借自己会两下子电脑,便去拉拢、巴结、讨好冯洪正,图谋这个车木厂。明年呀,任凭尹文野如何哀求,照样不会雇他。像她华素颜这么勤快、能干的女孩,明年一定给她加工钱……

一脸讥笑,华素颜霍地地抬头,目光寒飕飕地盯住庞一真,说:“庞老板,你是不是太抬高自己了?明年,呵呵呵,明年你给文野每月加两千块钱,他要是肯来你这个车木厂,那是世界头号大傻瓜,连我都瞧不起他!”

“一个月五千块钱,文野那小子不来的话,我倒立走路给你看,素颜。”庞一真觉得很没面子,打肿脸充胖子。

猛然站起,华素颜冷冰冰地说:“庞老板,明年,我要是再来看你倒立走路,那不是文野是世界头号大傻瓜,而是我了。”“明年的事,早着呢,我要和玖音、雪花去买菜了,你和刘老板把今天的菜钱给了吧?”

吹牛没用,毕竟口袋里的钱不多了,席东德再不回厂,别说是刘亚牛又要以稀粥充饥,他庞一真同样要断餐。但是庞一真仍然一个大阔佬口气,脸不红,面不羞地说道:“几块菜钱,至于吗,你先帮我垫上,到时我一次性给你,省的麻烦。”

没有理睬庞一真,华素颜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华素颜猝然转身:“那对不起了,庞老板,我们是有言在先。”

见华素颜不买他的帐,庞一真恼羞成怒,顿时火起:“我是老板,还会赖帐那一点钱不给吗?我是刚才身上没零钱。”

嗤之以鼻,华素颜认定一个理,钱没到她手上,说的再好听,哪怕是发下毒誓,全是屁话一句,于是不客气地怒斥道:“我知道你是老板,有钱。这个社会十个老板当中,九个是赖帐老板,刘老板是眼前个,假不了吧?我只是一个做工女孩,穷,没钱,一毛钱都经不起别人赖账。”“请出来吧,庞老板,我要锁门。”

锁门,锁你妈的门,一个破房间藏着金银财宝,怕我偷呀,庞一真心头愤愤谩骂。然而毕竟是身上钱不多,底气不足,遭到华素颜如此一呛,庞一真下边已经无言搭腔。

可恨可气的是,华素颜竟然将他庞一真与刘亚牛相提并论,说成一个一点伙食费都要赖账的老板,奇耻大辱。

——朝庞一真背后鄙视地吐了一下舌头,华素颜心下里嘲笑他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厚着脸皮在她面前损尹文野。要是他庞一真有尹文野的一成聪明、才华,不至于在冯洪正面前说出如此没水平的傻话,差点被派出所抓去蹲牢房。

买菜回厂路上,遇到下班的傅惠蓉,华素颜才想起该去问问她,尹文野要什么时候回来。尹文野不过是去了四、五天光景,然而华素颜是度日如年,犹如是漫长的四、五年,特别是刘亚牛、庞一真,尤其是庞一真,一天到晚跟幽灵一样缠着她,好心烦。要是尹文野在,她与尹文野在一起,刘亚牛、庞一真只能是看到眼里,恨在心头,没敢去烦她,特别是尹文野将他们两个从冯洪正手上救下后,虽然嘴硬,仍然要摆老板的臭架式,但是可以看出他们对尹文野有一种敬畏之心。

第二天,华素颜便去找傅惠蓉。

去的不是时候,傅惠蓉正在接一个电话,一边在记录簿上记着什么,看见华素颜时,微笑地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她坐。

好像是老天爷故意与华素颜开玩笑,傅惠蓉放下电话筒刚要与她说话,电话又急促地响起。

直到第六个电话之后,傅惠蓉才歇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向华素颜表示歉意,说是让她等了这么久。别看平日不过是接听一下电话,可是最多一天要接听两百多个电话,有的客人说话又罗嗦,又不能发火,烦都烦死人了。

“噢,素颜姐,看我光顾的絮叨,忘了问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一下,文野什么时候回来?”

“嘻嘻嘻,素颜姐,你——爱上尹博士啦?”

“没那回事。”“——唉,文野不在,这日子太沉闷、无聊了。”

“说的也是,要是换成我呀,天天跟那两个家伙在一块,早去跳河喽!我们家具厂的网站今天正式开通了,冯主任过两天回来。尹博士嘛,他可能要等你们车木厂开工后回来。”

“文野真的是去帮你们建网站呀——”

“是啊!”“怎么,你怀疑尹博士骗你呀?他是不会骗人的,你放心吧,素颜姐。我一直很困惑,尹博士那么一个有才华的人,怎么会给那两个家伙打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尹博士的详细情况呀,素颜姐?”

“他详细情况?”“不知道啊,我是来这里之后,才认识文野,以前见都未过他。虽然我和文野是老乡,但是我知道他的情况未必会比你多,惠蓉。庞老板、刘老板看见他跟你那么亲密,又跟冯主任那么好,怀疑他图谋车木厂呢。”

“呵呵呵,太可笑了。冯主任曾经叫尹博士干脆到我们家具当厂长,他都不答应哩,会去图谋他们那个烂车木厂,实在可笑。冯主任回来之后,我们家具厂又要扩大生产规模,生产楠木家具,高档的能卖到一百多万哩!”

“听席老板说,你们的家具厂像是孙悟空一夜之间从石头里蹦出一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搞不清楚,只感觉家具厂背后有个影子。”

“……呵呵,那当然哩。我们家具厂有贵人相助呗!”“素颜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帮我追到尹博士吧,我简直爱死了他,可那家伙是榆木脑袋,我暗示他不知有多少次了,他不开窍,急死我!”

“……”“这个,我怎么帮呀?听庞老板说,文野在家乡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长得比黄芮艳要漂亮多了呢——”

“那个姓庞的话能的听,****都可以吃了。人家尹博士在家乡时,只是与席老板熟悉,根本未见过他。”“我问过席老板了,席老板说尹博士连女朋友都没有。”

“你是一个中专生,文野不过是一个做工的人,你怎么会爱上他,我真的不明白,惠蓉?”

“不,不,不!素颜姐。你千万不要被他表面的虎头虎脑蒙住眼睛,他那是大智若愚,猪八戒喝磨刀水——内秀。要是我猜的不错,他至少是本科级,要不然,我怎么会叫他博士呢!”

——傅惠蓉的话,叫华素颜芳心震骇。

华素颜从未想过尹文野的学力,这可能是跟她学力有关系。初中未毕业,华素颜并辍学不读,不是家庭穷,而是她自己读不下去了。第二年,华素颜便出门做工。与尹文野相识以来,在华素颜心目中他是一个精明能干、待人热情的憨厚侠义之人,特难得的是他对女孩子的照顾,犹如对待自己妹妹一样。这样一个男孩,完全可以托付终身。

往回走的路上,华素颜精神有些恍惚,目光三分忧悒,眼前浮现尹文野同时,耳边却是回荡傅惠蓉的话。华素颜没办法叫自己相信尹文野会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人,又不是每月工钱达上万块钱,一个大学文凭的人到这么一个车木厂当技术员,简直叫人不可思议。但是傅惠蓉的话又叫华素颜想到那天尹文野从冯洪正手下救下刘亚牛、庞一真,那种从容镇静,说话水平,谦卑态度,的确又是一个大学水平的人所为。

特别叫华素颜忧虑、不安的是,傅惠蓉已经说她爱死了尹文野,还要她华素颜帮她追到尹文野。放下章璐倩、黄芮艳不说,眼前的傅惠蓉是她华素颜最大情敌。在傅惠蓉面前,她华素颜没有任何优势:要说漂亮,她不到傅惠蓉的六成;要说丰满,傅惠蓉与她不相上下;论文化程度,她更是羞于在傅惠蓉面前提起。

仰卧在床上,张望天花板,华素颜头脑凌乱不堪,时而是尹文野给她擦红花油揉背,时而是章璐倩找尹文野躲在房间里头,时而是傅惠蓉挽尹文野的手臂,时而是黄芮艳给尹文野送被子。突然,华素颜急盼时间过的快点,越快越好,只要一到年底,尹文野离开这里,明年不来,远隔千里,章璐倩、黄芮艳、傅惠蓉便纠缠不了尹文野,她华素颜一夜之间便没了情敌。

夜里,华素颜人生第一次孤枕难眼,寂寞、惆怅、烦躁、思恋一波接一波困扰她心头。

偏偏半夜时分,庞一真心怀鬼胎的猛敲华素颜房间门,说是睡不着,要跟华素颜聊天解闷。见华素颜死不开门,庞一真最后威胁说再不开门,要撞破门,闯进去。

沉静了五分钟左右,庞一真欲要再次敲门当儿,窗门打开了,华素颜手执一把雪亮匕首,直指庞一真,怒斥道:

“庞老板,别把我当作一个三岁小女孩,那么好哄,不要认为我看不破你心怀鬼胎。”

“你是个男人的话,大胆撞破门试试看哟——”

“这把匕首是文野磨给我防身用。他说了,只要哪个狗杂种夜里敢乱敲我房间的门,一刀捅死他,这是正当防卫。”

“我明白告诉你——庞一真,只要我喜欢的男人,我心甘情愿跟他上床。要是我讨厌的男人,敢碰我的身子,我要他去死。”

“再跟疯狗一样在我房间门口乱叫,明天我上标岫派出所告你,别怪我不讲老乡之情。”

“庞一真,庞大老板,你要么撞破门闯进来,你要么给我滚蛋。是发情的狗,到外边找母狗发泄去,休想打我的主意!”

“砰——”一声,华素颜一把关上窗门。

转身恼火地将手中匕首往小桌上一扔,不料,匕首亮光照射着华素颜有些扎眼。华素颜芳心一颤,当初尹文野给她匕首时,只是叫她夜里防着刘亚牛,并不是庞一真。今晚上要不是这把匕首,庞一真不知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见物如见人,华素颜重新拿起匕首,眼角却已经噙着泪花。

想到此时此刻,尹文野不是躺在她怀里,却是躺在章璐倩怀里,华素颜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