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为人处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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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曾国藩的家训绝学(1)

曾国藩在写给儿子的家书中说:我们只有增进自身德行和研修学业这两件事靠得住。进德,就是恪守孝悌仁义;修业,就是写诗词文章。这两件事可以由我自己作主,德行学问进一尺这个一尺就是我的,能够进步一寸这个一寸也是我的,今天能够进一分德就如同积贮一升谷一样,明天修了一份业又如同积攒了一文钱一样。在理财上,要重馈赠、耐贫富、弃余财,居家要时时注重修德,德和业能够一起增加,家中的财产也就会越来越多。

修身养心

日课四条

【原文】

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故大学之诚意章,两言慎独。果能“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则大学之所谓“自慊”,中庸之所谓“戒慎恐惧”,皆能切实行之,即曾子之所谓“自反而缩”,孟子所谓“仰不愧,俯不作”,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皆不外乎是。故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断无“行有不廉于心则馁”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药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二曰主敬则身强:“敬”之一字,孔门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则千言万语,不离此旨。内而专静纯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工夫也。出门如见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程子谓:“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毕至,聪明睿智,皆由此出,以此事天飨帝。”盖谓敬则无美不备也。吾谓“敬”字切近之效,尤在能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皆自然之征应。虽有衰年病躯,一遇坛庙祭献之时,战阵危急之际,亦不觉神为之悚,气为之振。斯足知敬能使人身强矣。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能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我与民物,其大本乃同出一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读书学古,粗知大义,即有觉后知觉后觉之责。若但知自了,而不知教养庶汇,是于天之所以厚我者,辜负甚大矣。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立者,自立不惧,如富人百物有余,不假外求。达者,四达不悖,如贵人登高一呼,群山四应。人孰不欲己立己达,若能推以立人达人,则与物同春矣。后世论求仁者,莫精于张子之西铭,彼其视民胞物与,宏济群伦,皆事天者性分当然之事,必如此,乃可谓之人,不如此,则曰悖德,曰贼。诚如其说,则虽尽立天下之人,尽达天下之人,而曾无善劳之足言,人有不悦而归之者乎?

四曰习劳则神钦:凡人之情莫不好逸而恶劳。无论贵贱智愚老少,皆贪于逸而惮于劳,古今之所周也。人一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一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若农夫织妇终岁勤动,以成数石之粟,数尺之布;而富贵之家,终岁逸乐,不管一业,而食必珍羞,衣必锦绣,酣豢高眠,一呼百诺,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许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贤相,若汤之昧旦不显,文王日昃不遑,周公夜以继日,坐以待旦,盖无时不以勤劳自励。无逸一篇,推之于勤则寿考,逸则夭亡,历历不爽。为一身计,则必操习技艺磨练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己饥己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之周乘四载,过门不入;墨子之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故荀子好称大禹墨翟之行,以其勤劳也。军兴以来,每见人有一材一技,能耐艰苦者,无不见用于人,见称于时。其绝无材技,不惯作劳者,皆唾弃于时,饥冻就毙。故勤则寿,逸则夭;勤则有材而见用,逸则无能而见弃;勤则博济斯民,而神祗钦仰;逸则无补于人,而神鬼不钦。是以君子欲为人神所凭依,莫大于习劳也。

余衰年多病,目疾日深,万难挽回。汝及诸侄辈,身体强壮者少。古之君子修己治家,必能心安身强,而后有振兴之象;必使人悦神钦,而后有骈集之祥。今书此四条,老年用自敬惕,以补昔岁之衍,并令二子各自勖勉。每夜以此四条相课,每月终以此四条相稽。仍寄诸侄共守,以期有成焉。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今译】

第一条,慎独方能心安。增强自我修养,以养心为最难。如果心里已经知道有善有恶,却不能真正尽力为善去恶,那么这就是自己欺骗自己。内心是否自欺,别人是不知道的,只有自己知道。因此,《大学》中“诚意”这一章节,两次说到慎独。如果能够做到喜欢善事像喜好美色,讨厌恶事像讨厌恶臭一样,尽量去掉人欲而保存天理,那么《大学》里提到的自慊,《中庸》里提到的戒慎恐惧,就能够做到了。曾子所说的无愧于心,走遍天下,孟子所说的抬头无愧于天,低头无愧于地的境界,所谓养心,没有比寡欲更好的办法,都是这些内容。因此,能够慎独,那么自我反省不会感到内疚,可以无愧于天地鬼神,肯定不会有行为不合乎心意而导致不安的时候。人如果内心没有一件感到羞愧的事,心里就会泰然,并且常常感到愉快、平和,这是人生的自立自强之道,寻找自我乐趣的最好方法,守身的首要任务。

第二条,主敬方能身体强健。“敬”这个字,是孔子、孟子用来教育人的,春秋时期的士大夫,也常常提到它。到程朱理学思想的千言万语,都离不开“敬”这个主旨。内心清静专一,没有杂念,外表方能整齐严肃,这就是敬的功夫。出门像是去见重要的客人,役使民众像是参加隆重的祭祀活动,这就是敬的神态。内心修养使天下百姓安稳,诚笃恭敬使天下太平,这就是敬的作用。程子说:“上上下下都恭敬和顺”,天地自安本位,万物自己化育,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各种祥瑞都会出现,人的聪明睿智,也都因此产生。以此敬事上天,使天子感到满意,因此说敬方能十全十美。我认为“敬”对人们最切身的功效,特别是在于能使人身体健康。人如果处处保持端庄恭敬,身体就越来越强,人如果贪图安逸,身体则越来越差。这都是自然规律。即使已是年迈多病,但是每当遇到庙会祭祀等重大活动,或者是在战场上碰到危急的时刻,也会觉得精神为之一振,仅这点就足以证明“敬”能够使人的身体强壮。如果人能够在无论人多或人少、无论事情大小的情况下,都能够一一恭敬,不敢松懈怠慢,方能身体强健,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第三条,追求仁和,人们就会感到心里愉快。凡是人一出生,都是禀赋天地之理而成性,得到天地的气而成形体。我和百姓及世间万物,大体本来是相同的,如果只知道爱惜自己而不知道爱惜人民及其世间万物,那么,是对于同一根本道理的违背。至于做大官,享受优厚的俸禄,高居于百姓之上,就应该担负起拯救百姓于痛苦饥饿之中的职责。读古圣先贤的书,学习古人,粗略知道了其中的大义,就有启蒙还不知大义的人的责任。如果只知道自我完善,而不知道教育黎民百姓,就是对上天厚待我的本心的极大辜负。儒家教育,最重要的就是教育人们要追求仁爱,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若想成就事业,首先就要帮助别人成就事业,自己想要显达,就要首先帮助别人显达”这几句话。事业已经成功的人对自己是否成功是不用担心的,像富人本来很有钱,当然不需要去向别人借;已显达的人,继续显达的途径很多,如同是身份尊贵的人,登高一呼,四面响应的人就很多。怎么会有人不想自己成就事业让自己显达的呢?如果能够做到推己及人,让别人也能成就事业,能够显达,那么,就像万物回春一样美满了。后世谈论追求仁爱思想的,没有超过张载的《西铭》的,他认为推行仁爱于百姓和世间万物,广济天下苍生,都是敬事上天的人理所应当做的事情。只有这样做,才算是人,否则就违背了做人的准则,只能算贼。如果人们真的像张载所说的那样,那么使天下的人都能够成就事业,都能够显达,而且自己却任劳任怨,天下的人还有谁能不心悦诚服地拥戴他呢?

第四条,习惯于勤劳,那么神都会钦佩他,好逸恶劳是人之常情,不论贵贱、智愚、老少,都贪图安逸,害怕劳苦,这是古今都相同的。人一天所穿的衣服、所吃的饭,和他一天所做的事、所出的力相称,那么旁人就会认可他,鬼神就会赞同他,认为他是自食其力了。至于种田的农民,织布的妇女,一年到头总是勤勉辛劳,只不过获得几石粟,几尺布;然而富贵人家,终年都是安逸享乐,一件事都不做,吃的却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而且豢养很多奴才,高枕而眠,一呼百应,这是天下最不公平的事情,鬼神都不会赞同他们,这能够长久吗?古代的那些圣明君主,贤德宰相,例如商汤通宵达旦地工作,周文王没有时间吃饭,周公废寝忘食,坐待天亮,都是每时每刻用勤劳激励自己。《无逸》这个篇章,推论到人如果能够勤劳,那么便会长寿,人如果贪图安逸,那么就会早早死掉,这是屡试不爽的。为自己着想,则必须习练技艺,磨炼筋骨,遇到困惑,不断地学习,不断勉励自己并且身体力行,居安思危。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增加智慧,增长才干。为天下着想,就必须自己忍受饥饿劳苦,只要还有一人没有收获,就应当视作是自己的罪过。大禹治水,历尽辛劳,三过家门而不入;墨子摩顶放踵,为天下人谋福利;他们都是自己非常节俭,尽力拯救百姓而且不辞困苦的。荀子喜欢称赞大禹、墨子的行为,是因为他们勤劳的缘故。

自从军兴以来,常常看到有一技之长,能忍受艰难困苦的人,都能够被人任用,得到当时人们的称赞。而那些没有一点儿才能,也没有一技之长,而且又不习惯勤劳的人,都被当时的人们所唾弃,最后落得冻饿而死的下场。因此,勤劳的人就能够长寿,安逸的人就会导致夭折;勤劳,就会使自己有才能,就能够被人所用,安逸,就会使自己没有才能,就会被人抛弃。勤劳,就能够普济众生,连神都会钦佩仰慕;安逸,就没有任何价值,连神鬼都不会保佑他。所以,君子如果想要成为人们和神都能信赖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习惯于勤劳。

我到老年以后,身体多病,眼病也日渐沉重,这种状况已经很难改变。你和诸位侄子当中,身体强壮的很少。古代的君子修养身心,治理家业,一定要身心强健,然后才能够使家业振兴;一定要做到人人悦服鬼神钦敬,然后才会有各种幸运到来。现在我所写的这四条日课,一方面是我年老的时候用来自我激励,以弥补以往的不足的,同时也是要勉励两个儿子,每天晚上都必须按这四条去做,到每个月终的时候就用这四条来考核。而且同时把这寄给诸位侄子,希望他们日后能够有成就。

咸丰六年十月初二日与纪泽书

【原文】

字谕纪泽儿:

胡二等来,接尔安禀,字画尚未长进。尔今年十八岁,齿已渐长,而学业未见其益。陈岱云姻伯之子号杏生者,今年入学,学院批其诗冠通场。渠系戊戌二月所生,比尔仅长一岁,以其无父无母家渐清贫,遂尔勤苦好学,少年成名。尔幸托祖父余荫,衣食丰适,宽然无虑,遂尔酣豢佚乐,不复以读书立身为事。古人云劳则善心生,佚则淫心生。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吾虑尔之过于佚也。

新妇初来,宜教之人厨作羹,勤于纺织,不宜因其为富贵子女不事操作。大、二、三诸女,已能做大鞋否?三姑一嫂每年做鞋一双寄余,各表孝敬之忱,各争针黹之工。所织之布,做成衣袜寄来,余亦得察闺门以内之勤惰也。

余在军中,不废学问,读书写字,未甚间断,惜年老眼蒙,无甚长进。尔今未弱冠,一刻千金,切不可浪掷光阴。四弟所买衡阳之田,可觅人售出,以银寄营,为归还李家款。父母存,不有私财。土庶人且然,况余身为卿大夫乎?

余癣疾复发,不似去秋之甚。李次青十七日在抚州败挫,已详寄沅甫函中,现在崇仁加意整顿,三十日获一胜仗。口粮缺乏,时有决裂之虞,深用焦灼。

尔每次安禀,详陈一切,不可草率,祖父大人之起居,阖家之琐事,学堂之工课,均须详载。切切此谕。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今译】

字谕纪泽儿:

胡二等人到军大营,我已经接到你写的安禀,我感觉你的字体仍然没有长进。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年龄已经渐渐长大了,可是你的学业不见有增长。陈岱云姻伯的儿子杏生,今年入学,学院批阅他的诗是全校的最好的。他是戊戌年二月出生的,只比你大一岁,因为他是孤儿;而且家境很清贫,于是就能够勤奋好学,少年成名。然而你幸运依靠祖父余荫,衣食丰厚舒适,整日无忧无虑,于是就贪图安逸享乐,不再把读书立业当做头等大事。古人说:“劳则善心生,逸则淫心生。”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担心你是过分贪图安逸了。

新媳妇刚刚过门,应该教她进厨房做饭菜,在纺织方面也要让她勤于去做,不要因为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就不让她从事劳动。大、二、三几位女儿已经会做大鞋了吗?三位小姑一位嫂嫂,年年都做一双鞋寄给我,各自表示对我孝敬的情意,各自表现针线上的工夫;织成的布,做成衣袜寄来,我也好看看闺门之中的勤劳还是懒惰。

我在军营里并没有荒废懈怠学问,读书写字也没有怎么间断,只可惜我已经年迈眼花,没什么长进了。你现在还没有到二十岁,正是人的一生中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千万不可虚度光阴。四弟在衡阳所购买的田产,可以找买家把它卖出去,把卖田得的银子寄到军营中来,作为归还李家的款项。父母现在都还健在,子孙们不应该有私人财产,一般的人士都是这样,更何况我作为卿大夫呢?

我的癣病又复发了,但是不像去年秋天病得那么厉害。李次清十七日在抚州吃了败仗。这件事已经在寄给沅甫的信中详细描述了。现在他在崇仁认真整顿军队,并且在三十日打了一个胜仗。军营中口粮缺乏,而且时时有断粮的危险,对这件事,我深感焦虑。

你给我每次写安禀都要详细陈述一切,不可以草率,祖父大人的起居、家中的大小事、学堂的功课,都必须详细告诉我。千万不要忘记。

【赏析】

这是一封曾国藩在军营中写给大儿子曾纪泽的信。曾纪泽春上结的婚,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仍然处在新婚燕尔时期。作为父亲的,最担心的是怕儿子沉溺于男女的情投意合难舍难分之中而荒废学业。因此在儿子结婚不久,曾国藩就劝儿子离家,从师求学,在这封信里又再次叮嘱他“今未弱冠,一刻千金,切不可浪掷光阴”。并且以自己为例,虽然在军中也不废学问,但是年老眼蒙,没有什么大的长进。曾国藩在这封信里告诫儿子,把握青春年华的重要性。

曾国藩害怕生长在安逸舒适的家庭中的儿子,只贪图享乐,不求进取,以致荒废学业,因此他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古训告诫儿子。曾国藩在教育子女方面为我们树立了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