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紧迫的形势和任务,1965年3月25日至27日,越南劳动党召开三届十一中全会。会议认为,随着美机轰炸北方,越南南北方均进入战争状态。确定当前的基本任务是在南方最大限度地积极遏制并战胜美伪的特种战争,争取时机,集中全国的力量在一个比较短的时间内夺取决定性胜利,同时随时准备对付和战胜美伪的局部战争。北方要转入战时体制,粉碎美海空军的破坏性战争和军事封锁,把经济建设和巩固国防紧密结合起来,一边战斗,一边建设,努力支援南方,南援老挝战场,并时刻准备战胜美伪加倍升级的破坏性战争和可能波及北方的局部战争。9月,越南劳动党政治局召开会议,就领导南方抗战的紧迫问题作出决议,决定在南方战场组建主力师,以适应新的战场形势。至1965年年底,越军在南方相继组建了第九、第三、第二、第五等主力步兵师。1965年12月21~26日,越南劳动党召开三届十二中全会,制定新形势下的任务、方针和策略。会议认为,尽管美向南越增派了数十万远征军,但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没有发生重大变化。为此,要继续在南方保持和发展战略攻势,总的战略方针是要依靠自身力量,打持久战,并在此基础上掌握时机,力争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在南方战场取得决定性胜利。同时加强外交斗争,大力争取国际援助。继续坚持军事与政治斗争相结合的方针,真正实现三面夹攻。
越南全国人民在越南劳动党三届十一中、十二中全会决议的指引下,响应胡志明主席1965年7月20日发出的“无论战争还要打五年、十年、二十年或更长的时间,我们也要坚决战斗直至完全胜利”的号召,更加提高了抗美救国的意志。
在南方战场上,在北方军民全心全意支援下,南方军民陆续粉碎美伪的两次旱季战略攻势。
南方三种武装力量在粉碎敌人的“特种战争”计划中迅速发展壮大。到1965年年底,南方主力部队达到9.2万人,编成18个步兵团及一些兵种部队。地方部队有8万人,省级编成营建制,县级编成连建制。一些省还编成两个营。’部分地方部队的营、连集中起来编成四个主力团。南方农村的游击队到1965年年底,已拥有17.4万人,数量超过了伪政权的民卫队和“青年战斗队”。北方还向南方战场增派了七个编制装备齐全的步兵团及炮兵、特工、工兵、通信等其他一些兵种部队。
南方军民在战场上掌握了战略主动权,把建设武装力量与战斗很好地结合起来,挫败了敌人“寻歼”和“绥靖”双管齐下的计划,为抗美救国斗争向前发展创造了条件。
1967年12月,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作出《把我国南方的革命斗争推进到一个新时期——夺取决定性胜利》的决议。决议认为,美伪在军事和政治上都陷入了困境;越南正面临着重要的战略时机和光明前景,但在进行大规模歼灭战、后勤保障,城市及兵运工作方面还存在着一些薄弱环节。提出当前的紧迫任务是,尽最大努力把斗争推向更高的发展阶段,通过发动总攻击、总起义的方式夺取决定性胜利。要在主要战场夺取决定性胜利,并在各城市发起总攻击和总起义。
根据越南劳动党政治局1967年12月会议精神,南方军民利用春节停火在南方战场发起新春攻势,对南方几乎所有大、中城镇及美伪军重要基地发起全面袭击,被袭击的目标包括西贡伪总统府、伪总参谋部、美国使馆,各地的若干军、师、团(旅)指挥部以及新山一、边和、岘港、朱莱等45个机场和隆平、波莱古、邦美蜀、归仁、朔庄等地的许多仓库、码头、基地。越军称至2月底共毙敌14.7万人,其中有美军4.3万人;瓦解伪军20万人;击毁飞机2370架、坦克和装甲车1700辆、火炮350门、舰船230艘,使美伪军136.8万吨战争物资被丢失和摧毁,占其战争储备总数的34%。
虽然此次攻势南越解放军付出了重大的牺牲和损失,但却给予美国及西贡政权以沉重打击,并造成巨大的政治影响。与南方军民取得胜利的同时,北方军民也取得了打败美国海、空军发动的破坏性战争的辉煌战果。从1964一年8月5日至1968年11月1日,北方军民击落敌机3243架(其中有B_52型战略轰炸机6架),击沉、击伤美伪舰船143艘,数千名飞贼被歼或被俘。
新春攻势后,南方各城市的中间力量多倾向于民族解放阵线一方。1968年4月20日,越南南方民族民主及和平力量联盟成立。南越抗美救国民族统一阵线进一步扩大。
越南南方军民春季攻势和北方军民打败破坏性战争第一阶段的战果极大震动了美伪,迫使美国改变其战略,限制在越南的军事行动。1968年3月,美国宣布部分停止对北越的轰炸,并要求和谈。5月,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与美国在巴黎举行谈判。11月,美国宣布完全停止对越南北方的轰炸,接受在法国首都巴黎举行的越南民主共和国、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美国政府和西贡伪政权在内的四方会议。至此,“局部战争”失败。
三、挫败美国在南方进行的“战争越南化”战略和对北方发动的第二次破坏性战争(1969年至1973年)
越南南方军民1968年春季攻势和夏季一系列有关的攻势,在政治上取得了巨大胜利。它极大地动员了美国的反战舆论,加深了美国国内的分裂,打垮了美国统治集团和政府打赢战争的意志。长期陷入越战,大大地削弱了美国的国际地位。它所加剧的通货膨胀因素,加上私人海外投资的增长和外贸盈余的减少,使美国国际收入状况恶化。越战严重影响了美国的全球战略利益。一个最直接的结果是,这场战争所造成的兵力拮据使美国难以应付世界其他地区出现的突发事件。更重要的是,由于越战浩大开支的牵制,美国失去了长期保有的对苏核的优势。总之,这些因素导致了越战逐步降级。
1969年1月20日,美国新当选的总统尼克松上台执政。新任总统上台伊始,面临着许多难题,最使他棘手的问题是如何从侵越战争的泥潭中拔出腿来。根据国内外形势的变化,尼克松决定调整全球战略,从亚洲收缩力量,以摆脱美国军队长期陷入印支战争泥淖的被动局面,加强美国在欧洲和中东与苏联的争夺。于是尼克松7月在关岛提出“新亚洲政策”,即“尼克松主义”。在越南被首先运用试验的尼克松主义是“战争越南化”战略。根据这一战略要求,大力扩充当地人军队,重新利用当地人作为主要工具,逐步代替美军执行任务。这个战略的实质是以美国为靠山,在美国指挥下,用越南人打越南人,用印度支那人打印度支那人,为美战略利益服务。
为了实现“体面地结束越南战争”的方针,1969年6月8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将逐步从南越撤出美国作战部队,第一批美国作战部队于7月撤出。在与逐步撤军的同时,美着手大力加强伪军。同时以“扫荡和固守”战略取代“寻歼与绥靖”战略,在战略上从进攻转入防御。面对南方民族解放力量的壮大,不得不事实上承认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将巴黎越美双方会谈扩大为包括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及西贡阮文绍政权在内的四方会谈。四方会谈从1969年1月25日在巴黎正式开始。随之,从3月22日起,由美国总统国家安全助理基辛格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特别顾问黎德寿举行秘密会谈。会谈涉及停火、遣返战俘、撤军和南越政权的组成等方面,其焦点是撤军和政权两大问题。
1969年,各级人民政权在越南南方解放区建立起来。6月6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越南民族民主及和平力量联盟和其他爱国力量举行国民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以黄晋发为首的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和以阮友寿为首的政府顾问委员会。革命政府在解放区进行了民主改革,实行了“耕者有其田”的土地政策。
1969年9月3日,越南劳动党的缔造者和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缔造者和主席胡志明逝世。越南南北方各族人民决心化悲痛为力量,宣誓要实现胡志明的遗言:“对美战争可能还要延长。我国人民可能还要牺牲更多的物力和人力。无论如何,我们要决心抗击美国强盗直到完全胜利。”
1970年1月,越南劳动党召开三届十八中全会,总结1968年以来的工作,制定新的方针政策。会议称,越南正在把其人民战争的进攻战略推向最高发展阶段,认为1970年底至1971年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时期,必须乘美军收缩之机全线出击。提出新阶段……在大力加强军事、政治和经济攻势的同时,要结合开展外交斗争。
1970年2月10一21日,越南老挝联军对盘踞查尔平原—川圹地区的老挝伪军发动进攻,通过围点打援等战斗方法,很快控制了该地区,粉碎了始于1969年8月由8000名老挝伪军在美国空军支援下对查尔平原一川圹这一战略要地发动的“鸲杰”军事行动。这一胜利解除了美伪军对越南北方的威胁,加强了越南北方对南方的支援,粉碎了美国分散越军主力的阴谋。
为了推行“战争非美国化”战略,废除柬埔寨中立国的地位,将其纳入美国的轨道;切断越南北方向南部和中部南端战场的各条供应线,配合实现“战争越南化”。1970年3月18日,美国乘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出国访问之机策划政变,让朗诺一施黑玛达反动集团上台掌权。接着,于4月30日,美国和西贡政权以攻打“越共庇护所’为名,发动约10万美军和南越伪军入侵柬埔寨,把战火扩大到柬埔寨境内。从此,柬埔寨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全面展开。
1970年3月23日’西哈努克亲王在北京发表声明,宣布建立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在西哈努克的倡议下,1970年4月24~25日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又称印支三国四方会议)召开。在会上,与会各方一致表示,决心维护和发展三国之间的兄弟友谊和睦邻关系,在反对共同敌人的斗争中相互支持,并在将来按照自己的道路进行国家建设时长期合作。会议发表了联合声明,.号召印支三国人民加强团结,英勇战斗,把抗美救国战争进行到底。会议的召开,标志着印支三国人民在反对美国侵略者的共同斗争中取得的一个历史性胜利;标志着柬、老、越三国人民兄弟合作关系的巨大发展。印支三国人民的抗美救国战场从此连成一片,开创了三国人民抗美救国事业的新局面。
1971年,越、老、柬三国人民挫败了美伪军发动的三次大的军事行动。虽然,美伪在老挝查尔平原,尤其是在侵柬的军事行动中惨遭失败,但尼克松仍主观地认为在南方的“绥靖”计划已产生效果,西贡伪军已强大起来。因此,他要求在战场上的28万美军“迅速行动”,早日实现“战争越南化”的目标,争取1972年总统竞选中多获选票。1971年,尼克松下令发动三次大的军事行动,其中最大的是进犯9号公路——南寮地区的代号为“蓝山一719”的“军事行动”。
1971年1月30日,3万名西贡伪军主力以及460辆坦克和装甲车、250门火炮、700架飞机,在美国空军和1万名步兵的支援掩护下和4营老挝伪军的配合下,进犯9号公路——南寮地区。敌人这次军事行动的目的是彻底切断越军战略运输线,切断南方战场部队的人员、物资、技术等来源。
从东河市到沙湾拿吉市的9号公路是越、老两国的战略要地,沿着9号公路从越、老边界到海边是美伪的坚固防御地带,西面是.559部队的战略运输线和后勤保障系统。因此,越党很重视这一场战斗,选派精兵强将6万多人,在敌人开始出动时,越军在全线的各部队已迅速占领了阵地。从2月8日至3月11日,越军利用9号公路两侧有利地形,节节阻击,将敌人诱至预定地域。越军首先歼灭担负保障战役任务的北路和南路敌军,而后集中兵力围歼占领车邦的中路敌军主力。3月12日美伪军实行战役撤退,越军趁机从3月16日起转入全线进攻,并于3月23日结束战役。歼灭美伪军2万多人,重创3个空降海军陆战师以及步兵第一师。敌军溃不成军,争先恐后逃窜,甚至有的士兵抓住直升机起落架逃命,狼狈不堪。击毁坦克、装甲车528辆、火炮一百多门,击落直升机505架。
从1971年2月4日至4月17日,越、柬军队在柬东北挫败美伪发动的“全胜—71.1”.军事行动。美伪在此次行动中投入2万多人,企图围歼越、柬军队主力,摧毁其根据地和补给线,打通7号公路,在柬东北部建立一道屏障,并策应“蓝山—719”军事行动。越军称,在整个战役中使2万多名敌军,其中有6000名朗诺伪军丧失战斗力,俘敌七百多名。歼敌一个加强团、一个装甲团,重创五个加强团。摧毁敌人坦克、装甲车369辆,摧毁火炮160门,击落敌机200架。
1971年10月25日,柬伪军以15个旅的兵力在南越伪军及美国空军支持下发起“真腊2号”军事行动,企图打通2号公路,切断解放区东部与西南部的联系。柬军民奋起抗击,重创敌军5个旅、30个营,使1.2万多名柬伪军丧失战斗力。
1971年12月18日,越、老军队发起查尔平原战役,经过115天战斗,收复了查尔平原——川圹——芒绥及桑通地区。越军称共歼灭泰军8个步兵营、2个炮兵营和老挝伪军1个机动团又7个营,击毙敌人5824名,俘敌1137人,击落飞机130架。与此同时,越、老军队还在下寮收复了整个菠罗芬高原。
到1972年6月中旬,南方军民经过近三个月的进攻,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共打死打伤敌人10万多人,其中大部分是伪军主力,消灭和重创敌人5个师、18个团,摧毁敌人部分坚固防线和防御地区,解放了拥有一百多万人口的广大地区。至此,越军主力部队在南方战场的重要地盘上站稳了脚跟。敌我力量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尼克松的战争越南化战略面临全面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