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淮河,就到了南疆,细雨缠绵着花瓣又黏又香,像北方地里成熟的黏玉米一样。金花懒懒的缠着头发,走下床。破晓的黎明,微露的的晨阳中,火车上的的乘客安睡着。打开门,只有金戈站在门外。
“你杵在这干什么?”
“我有话和你说,我听二炮说,你要冒充南京城的政府大官的女儿,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那个大官是我们的人,他女儿已经死在日军手里了,他却声称女儿只是丢失了,为我们潜伏做下了充分的准备。况且我长得和那个卢兰香还有几分相似。刀子,怎么你不信任我?而且我还失忆了,失忆了脾气不记得也正常”说着把毛巾扔在他手上。
“金花,不是不相信你,可脾气秉性是那么容易模仿的吗?就你这举动完全和城里的的小姐是两种概念。”说着把毛巾又递给金花。
“不就是我天生没贵气吗,等我一下,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她笑着关上了门。
不久一个满载食品的小车上车叫卖。起床的乘客们,看着新鲜的小车纷纷购买,到了车厢的尾部,只剩下很少的货物。
售货员推着车敲着车厢的门,三个男人齐齐的站在门口:“这节车厢我们包下了。”
里面的金梅却开门,齐猴子站在中间,愣是倒在金梅的怀里。
猴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金梅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金梅红着脸笑着,手里拿着绣荷花烟袋举起来,“我姐姐,让我拿这个。”
那个售货员也举起了烟袋。而当背景的金花的脸画的像一只大花猫。金戈在门口也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这一声怒吼整个火车都抖了。
那个售货员,现在应该叫联络员,迅速钻进车厢,关上了门。
那个联络员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末了,隔着车门只听见他说道:“戴金花同志,马上就到了国统区,特务十分多,你可千万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那个联络员渐渐远去,那扇门也就此关上。
半晌后,齐猴子终于捺不住性子了“军师,队长可一个上午都没让咱们进了,不会出事吧。”
金戈虽说心里担心,但嘴上却依旧装作不在乎;“她那么大个人了会出什么事。还有要到国统区了,别说队长军师,统一称她为卢小姐,随大海一起叫我金爷。”眉却缩成一个一个八字,手里也在不安分的动着。
“吱个”一声门开了,门由一道小缝慢慢张开,站在面前的这位女子貌若神妃,脸上淡雅的妆容衬托着南疆的俏丽。齐耳的短发上绑着一根粉色的细丝带,粉花格子的裙子,略显俏皮。让人不禁联想起柳文婷还是少女时的打扮。
“我姐姐,可是好些年,没剪过头发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去做一份自己完全不熟悉又不喜欢的工作,把自己造成这幅模样,唉。”金梅只是摇摇头。
让一个战场上腥风血雨,大嗓门,没文化的农村女人变成一个柔和美丽,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是多么困难的呀,所有人都反对时只有她坚持着。这个任务,配合金戈的人本是另一个与金戈有着同样默契度的贵族神秘女子,可她偏偏冒着被处决的危险,找上级领导“姐妹,我是玩枪的干文职不合适,有文化的人,才可以当副书记。”可是潜伏任务真的对她合适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跪在领导门前一整夜,要求取消所有的功勋,甚至以死相逼。没人拗得过这样倔强的女子,第九大队的同志们也哀求着,他们经历生死,看到这对金童玉女是怎样浴火重生的。她的要求被应允了,她不顾腿上的血泡快乐的奔跑着。
“你这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值吗?”
“为了你,为了胜利做再多牺牲也是值得的,这一辈子我要听你的,就要跟着你。我不想,下次见到你,是你的尸体,你的阵亡通知单,或是或是,或是你的婚讯。我们是两条道上的马,我不想走我画的十字,来自两个不同的端点,有了一点交汇,又再次背道而驰,永无相见之日。”说到这时,所有人都泪如雨下,金戈拉起金花的手顺势把她抱在怀中,“兰香,你放心,我只娶你。”
“那金花呢?”
“金花?”金戈知道那是她为了调节气氛开的玩笑“他伏在她耳边“我不会一辈子让你当兰香的,早晚我会然你恢复身份。”
大海在旁边起哄:“你们在做什么,小心花姐。要说金爷,咱就一起娶了得了。”
“就你话多。”金梅嗔怪到。猴子也应和着:“对,就你话多。”
大海自知没趣,拉着二炮的衣角:“咱们到别处透透气,这气氛不适合咱俩生存。”
二炮抱着膀子;“要走你走,我觉着挺好。”
“看不出火候”走了。”大家都笑了,没了刚刚感动带来的悲伤。
“给我两天,我会从气质上彻底脱胎换骨,沾上小姐的贵气,不会给你跌份的。”
江南细雨缠绵,柔花杂草送来温暖的气息。为了他,她的少爷英雄她愿意,两天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她讨厌的人,一个做作小姐,那个穆桂英一样的女人愿意。“不就是装小姐吗,装大家闺秀吗,卢兰香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