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代君臣得失之道
2064300000024

第24章 掌控之道:在任何时候,都是兵法大师(1)

“欲抑之,先必张之;欲擒之,先必纵之。”

——古人

“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强,以柔制刚,纯柔纯弱,其势必削,纯刚纯强,其势必亡。”

——诸葛亮

新官上任不烧火

——楚庄王韬光养晦三年不为

每个人在社会上忙忙碌碌,都希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可是老祖宗为什么却要说“烦恼皆因强出头”呢?这得从“强”字说起。“强”字在这里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勉强”,也就是说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却勉强去做某些事。固然勉强去做也有可能获得意外的成功,但这种可能性极小,通常的情况是,做失败了,折损了自己的斗志,也惹来一些嘲笑。第二个意思是“强力”,也就是说,自己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可是客观环境这一“大势”和周遭人对你支持的程度这一“人势”却还未成熟。“大势”不合,以本身的能力强力“出头”,虽然不无成功的机会,但却要多花许多力气。“人势”若无,想强力“出头”,必会遭到别人的打压和排挤,凭空增添无尽的烦恼。所以,想“出头”就不要“强出头”。当然并不是不能“出头”,当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且“大势”、“人势”皆利于我时再“出头”,那么,无疑你将是最大的赢家。

楚庄王即位时很年轻,在位之初,他并未像其他新君上任那样雷厉风行地点上“三把火”,而是不问国事,只顾纵情享乐。他时而在宫中饮酒观舞,时而带着兵卒、姬妾去云梦等大泽游猎,浑浑噩噩,整日整夜地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至于国家大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而是任凭大夫们自行处理。见此情况,一些正直的大臣进言劝谏,他往往不加理睬,甚至还训斥一通。后嫌麻烦,干脆立了条规矩:若进谏,杀无赦,以至朝野上下都拿他当昏君看待。

一晃就过了三年,朝野一片混乱,但楚庄王仍无悔改之意。在此期间,他的两位老师斗克和公子燮利用庄王的不问政事,相互勾结,独揽朝政。先王在位时,斗克在秦、楚结盟中立有大功,由于没有得到相应的封赏,一直心怀怨愤;公子燮想当令尹,未能如愿,也愤愤不平。庄王即位后,二人狼狈为奸,串通作乱,为夺得子孔、潘崇二人的封地,故意让他二人挂帅远征舒人,暗地里却派出刺客追杀。结果没有成功,东窗事发后,潘崇和子孔回师讨伐,斗克和公子燮竟挟持庄王外逃。在庐地,当地守将戢黎截杀了斗克和公子燮,庄王才得以安全还都。可是就是经历了如此混乱的局势,楚庄王也仍寻欢作乐,不知悔改。

大夫伍参忧心如焚,再也忍不下去,冒死晋见庄王。到宫殿一看,只见纸醉金迷,一派奢侈,庄王左手抱着郑国的姬妾,右手搂着越国的美女,案前陈列美酒珍肴,面前是轻歌曼舞,沉醉在温柔乡中。庄王看到伍参进来,劈头就问:“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是不是想找死?”

伍参连忙赔笑道:“我不是来进谏的,只是有一个谜语,猜了许久也猜不出,大王天生聪慧,想请大王也猜一猜,也好给大王助助兴。”楚庄王这才放下脸,说道:“那你就说说看。”伍参说:“高高山上有只奇怪的鸟,身披鲜艳的五彩,美丽而又荣耀,只是一停三年,三年不飞也不叫,人人猜不透,实在不知是只什么鸟!”

古时候的人喜欢说各种各样的谜语,称作“隐语”,这些“隐语”往往有一定的寓意,不像今天的谜语这样单纯,因此,人们多用这些“隐语”来讽谏或劝谏。楚庄王听完了这段话,思考了一会儿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此非凡鸟,凡人莫知。”

伍参听后,知道庄王心中有数,非常高兴,就又趁机进言道:“还是大王的见识高,一猜就中,只是此鸟不飞不鸣,恐怕猎人会射暗箭哪!”楚庄王听后身子一震,随即就叫他下去了。

伍参回去后就跟大夫苏从商量,认为庄王不久即可觉悟,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后,楚庄王仍一如既往,不仅没有改过,还越发不成体统了,苏从见状不能忍耐,就闯进宫去对庄王说:“大王身为楚国国君,即位三年,不问朝政,如此下去,恐怕会像桀、纣一样招致亡国灭身之祸啊!”庄王一听,立刻竖起浓眉,露出一副暴君的形象,抽出长剑指着苏从的心窝说:“你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竟敢辱骂我,是不是想死?”苏从沉着从容地说:“我死了还能落个忠臣的美名;大王却落个暴君之名。如果我死能使大王振作起来,能使楚国强盛,我甘愿就死!”说完,面不改色,请求庄王处死他。

楚庄王等待多年,竟无一个冒死诤谏之臣,他的心都快凉了。这时,他凝视了几分钟,突然扔下长剑,抱住苏从激动地说:“苏大夫,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正是我多年寻找的社稷栋梁之臣!”庄王说完,立刻斥退那些惊恐莫名的舞姬妃子,拉着苏从的手谈起来。两人竟是越谈越投机,竟至废寝忘食。

苏从惊异地发现,庄王虽三年不理朝政,但对国内外事无巨细都非常关心,对朝中大事及诸侯国的情势都了如指掌,对于各种情况也都想好了对策。这一切使苏从不禁叹为观止。

原来,这是庄王的韬光养晦之策。他即位时十分年轻,不明世事,朝中诸事尚不明白,也不知如何处置,况且人心复杂,尤其是若敖氏专权,他更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中,想出了这么一个自污以掩人耳目的方法,静观其变。在这三年中,他默默地考察了群臣的忠奸贤愚,也测试了人心。他颁布劝谏者死的命令,也是为了鉴别哪些是敢冒杀身之险而正直敢言的耿介之士,哪些是只会阿谀奉承,只图升官发财的小人。如今,三年过去,年龄已长,经历已丰,才干已成,人心已明,他也就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第二天,他就召集百官开会,任命了苏从、伍参等一大批德才兼备的大臣,公布了一系列的法令,还采取了削弱若敖氏的措施,并杀了一批罪大恶极的犯人以安定人心。从此,这只“三年不鸣”的“大鸟”开始励精图治,争霸中原。

在他开始治理楚国时,楚国正遇上了大灾荒,四周边境又遭进攻。他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击败了庸人的进攻,争取了群蛮及巴、蜀等小国部族的归附。尔后整顿内政,国家开始富强,他善于纳谏,重视用人之长,改革政令制度,尤其是改革兵役制,使楚国逐渐成为一个军事强国。

后来,庄王平定内乱,对外则进行了长期的战争,终于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而且从其所作所为及对霸业的认识水平来看,在五霸之中都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

楚庄王的韬光养晦并非是在受到失败与挫折时被迫进行的,而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未来而主动地进行的。把权力束之高阁,任由下属各行其是,随意时势自然发展,这是一种权力无为。一般来说,这是一种失职的表现。所以,在常人看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有权就要用,而且必须是立竿见影,权到成功。但楚庄王却另有绝招。作为新君,他上任以后不是立即着手整顿朝纲,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这真让人捉摸不透。但他这样做的结果却让楚国的许多问题得到了充分的暴露,对楚国的官员也有了深入的了解。这样的权力无为,为自己后来的大有作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多少有点阴谋术的味道,但仔细想来却似乎又有许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许多时候,聪明的领导者并不急着表现自己,更不会拿着权杖到处挥舞。他会适当地退到幕后或者边缘,冷静观察,或者潜下心来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以便真正搞清楚本地区、本部门、本单位人和事的基本状况,然后对症下药,开展工作。有的时候,某事物刚刚萌芽,一时还看不出其实质和发展趋势,在这个时候,最好是像楚庄王那样,假装糊涂,静观待变。

管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既限制了部下的自由意志,而他们却又丝毫也感觉不出来,这样就形成了上下级之间的和谐共处,让员工在和睦的气氛中达到努力工作、同舟共济的共识,朝着既定的目标共同奋斗。

这就是管人中的较高境界——无为而治。我们这里所说的无为而治,并非只是单纯地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干,什么也不说,放任自流,而是要求领导能从大处着眼,把握大局,将下属导向适当的方向,以包容人的理念,不让下属意识到自己只是被驱策的工具。

如果一个领导者能做到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做,但是他的意志在组织里能得到顺利贯彻执行,这是最为优秀的管理者。下属虽然时时知道有这么一个领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活动,但是这个领导可以积极地发挥领导作用,取得显著的成效,这种领导技艺才是高超的领导方式。

领导者也要注意成事的方法,做到不露痕迹地推行自己的意志。可以让下属自己觉得靠自己的力量完全能完成任务,让他们各安其职,而不是左顾右盼。只要各人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组织自然达到有序运行。

欲擒故纵最厉害

——崇祯忍而不发后除魏忠贤

古人云:“欲抑之,先必张之;欲擒之,先必纵之。”欲擒故纵是为了制服对手,先故意放纵对手,使其解除思想戒备的一种策略。当然要想一举成功,必须注意两个方面:一是“纵”要放得开,使对手深信不疑;二是注意“纵”的目的是为了“擒”,在对手猝不及防时为我所擒。在中国历史上,深谙此道的权变大师俯拾即是。

明崇祯帝朱由检刚即位时,朝政大权早已被以宦官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长期把持。这些人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滥施淫刑残害忠良,敲诈勒索搜刮民财。其势力之强大、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恶劣,“均达峰极”,致使“天下骚动,人心离散”。

阉党不除,难以平天下,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地位都难保。然而要除阉党,谈何容易!如何去办,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思来想去,朱由检决定先试探一下魏忠贤对黜阉的敏感程度,于是遣散了近侍中的几个阉党分子,罢免了与魏忠贤关系较密切的崔呈秀。果然,魏忠贤非常敏感,获悉后马上上言:“圣上,东厂(朝廷所设的特务机关)乃是极其重要之地,老奴难当此任,还是请皇上另择贤才吧!”朱由检知道“打草”已惊了“蛇”,只是现在还不是打“蛇”的时候,只有先把它稳住再图后事,于是便说:“朕刚即位,正需你这样功德无量的老宦替朕把持朝政,你若不干,大明的江山岂不倾斜!”魏忠贤听后稍安,却并不“定心”。朱由检为了进一步稳住魏忠贤,又送给他一颗“定心丸”:“你辅佐我的皇兄(指前任皇帝朱由校)劳苦功高,不过卿是内臣,无法封赏爵位。朕想封卿的侄儿魏良卿为太师,晋升为宁国公,并赐铁券,作为对卿的酬劳。”魏忠贤此时才喜出望外:想那“太师”乃是正一品的最高官阶,“公”又是皇族以外最高的爵位,这“铁券”可是与国同休的,何愁天下将来不姓魏!朱由检见魏忠贤高兴,他也心中暗乐。就在魏忠贤洋洋自得地过着舒心日子的时候,朱由检却巧妙地开始“拆帮儿”了:逐渐地给魏忠贤的心腹发以“重任”而调离京城。

一切准备停当,朱由检开始“动手”了。一日,魏忠贤还在家里做着他的美梦时,突然被人摇醒:皇上又要召见您了!“什么事?”“大概是又要封赏您了吧!”魏忠贤高兴地奔向朝堂,没想到这次不是听封赏的圣旨,而是内侍宣读弹劾他的奏章。奏章读毕,圣旨下:“……念多年侍奉先皇,免死,降为凤阳祖皇陵的烧香太监,即刻动身!”魏忠贤被校尉押解着出了京城。他越想越窝囊,走到半路便上吊自杀了。

“擒贼先擒王”,“王”既被擒,剩下的就好办了。该杀的杀,该革职的革职,三下五除二全部清理完毕,就连有“铁券”护身的魏良卿也照样人头落地。

朱由检启用智慧,经“探、稳、拆、黜”几个步骤,终于割除了阉党,使政权相对地稳固了。

用韬光养晦之计剪除异己最成功的,应算是康熙,他的“游戏除鳌拜”可以说完美无缺。

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顺治病死,玄烨继位,年号康熙,这时他才8岁,遵照太后意见,顺治遗诏命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和鳌拜四人辅政。

鳌拜出身戎伍,野心勃勃,他欺康熙年纪幼小,广植党羽,排斥异己,寻找机会夺取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的辅政权力,将朝政揽于一人之手。对于“相好者荐拔之,不相好者陷害之”,以致从中央到地方“文武各官,尽出伊门”,处处都有他的心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在顺治灵前的誓言:“协忠诚,共生死,辅佐政务。”

鳌拜居功自傲,专横跋扈,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在经济上,他徇私舞弊,巧取豪夺,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政治上,他以维护旧制为借口,把顺治时的一些改革作法全部推翻。

鳌拜依权仗势,专横跋扈,经常在皇上面前“施展淫威”,并且多次背着皇上“出矫旨”,事事凌驾于其他辅政大臣之上。他“办事不求当理,稍有弗意,即将部臣叱喝”,轻则辱骂,重则治罪。他甚至把官员给康熙的奏疏私自带回去,同其弟穆里玛、侄塞本特及其他党羽商议,经常借故不上朝,“凡事在家议定,然后施行”。百官事无大小,必先向他报告,不准自行。鳌拜把朝廷当作自己的家天下,恣意妄为,独断专行,俨然成了太上皇。

康熙不满鳌拜的专权,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不露声色,韬光养晦,待机而动。专横跋扈的鳌拜上了少年皇帝的当,最后束手就擒。

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玄烨14岁,按照规定,他可以亲政了。但鳌拜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经常在康熙面前呵斥大臣,甚至吼叫着与幼帝争论不休,以至撸胳膊挽袖子摆出打架的架势,直到逼皇帝让步为止。

鳌拜的行为,引起朝野上下的不满,但大部分人慑于鳌拜的淫威,不敢吱声。鳖拜的存在,已成为皇帝权威的严重威胁,但鳌拜羽翼已成,大权在手,宫廷内外都有他的耳目,处置不当,就可能激成巨变,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康熙在与祖母孝庄皇后密商后,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不露声色地为铲除鳌拜集团进行准备工作。

首先,麻痹鳌拜。为稳住鳌拜,康熙特下旨加鳌拜为一等公,后又加太师;并加其子纳穆福袭二等公,后又加太子少师,使他们位极人臣,志得意满。康熙七年九月,大臣熊赐履上疏称“朝廷积习未除,国计隐忧可虑”,并引用程颐“天下治乱系宰相”一语,指出关键在于鳌拜其人。玄烨看出这是满汉大臣的共同心声,但因此时时机尚不成熟,不宜有所动作,便假意斥以“妄行冒奏,以沽虚名”,声言要给以处分。

康熙还对鳌拜的不轨举动予以容忍,使鳖拜认为康熙幼稚,软弱可欺,从而丧失警惕。

康熙八年春,鳌拜称病,康熙亲自前往探视慰问。康熙带着随从和托走进鳌拜府中,来到他的床前。和托看到鳌拜面色略带惊慌,忙一步上前,揭开卧席,见席下藏着锋利的腰刀。康熙见状笑着说:“刀不离身,这是满洲的习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同时,康熙假借作游戏,精心挑选了一批强壮灵活、忠实可靠的少年,以练“布库戏”为名召其进入宫内。他自己也经常和这些少年玩耍打闹,故意做出胸无大志的样子,以迷惑鳌拜。鳌拜每次上朝,都见到皇帝与少年们玩耍,竟以为“帝弱且好弄,心益坦然”,因此毫无戒备之心,更是不把他放在心上。就在鳌拜不经意之中,康熙组织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少年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