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死藏獒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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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悲情“穿越”(4)

赵大海松了口气,问:“那些特快也是你寄的喽?”孙雪雪的表妹摇摇头,说她只打了几次电话,快件的事她一点不知。赵大海说:“好吧,如果真的另有其人,抓到那人后就放了你。”说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带人走了。

8月8日这天早上,赵大海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抽烟。今天,市里的名流都会来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来庆祝一番。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动了动,显出一丝冷笑。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秘书拿了一个快件走了进来,放在赵大海面前的桌上就出去了。看到快件,赵大海觉得不自在。但还是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句话:“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赵大海像被蝎子蜇了似的,一下把那张纸扔出老远。他马上叫过秘书,吩咐庆祝活动改在夜总会大厅举行。又吩咐手下,将一个从国外购置的仪器安在大门旁,据说,进门的人只要身上有铁器,仪器就会报警。

安排妥当,赵大海早早来到大厅,等着那些名流要人来庆祝。他的几十个手下则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进来的人。

客人陆续来到,基本没有生人。这些人不是市里各部门的官员,就是做大买卖的,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向赵大海庆祝。赵大海这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他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宣布庆祝会开始。

外面礼炮齐鸣,大厅里笑语喧哗,赵大海穿行在人群中,和大家一个个握手表示感谢。礼炮过后,按规定就是奏乐。只见赵大海的秘书一挥手,乐团就奏起了军乐,真是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一个市里的领导嫌乱,示意停止演奏。赵大海只好让乐团停下来,改由录放机放音乐。一个年轻人走上前,将碟片放进机器,音乐声起,人们大吃一惊,大厅里慢慢响起的竟是哀乐。赵大海先是一愣,接着气呼呼地走向那个放碟的年轻人,骂了一句脏话,举手就要打,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见眼前亮光一闪,他只觉得脖子上被利器划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

大厅里一下子乱了,人们这才看清,年轻人手里捏着一张闪闪发光的碟片。

“大家不要乱,我不会跑的。”年轻人大步走上主席台,对台下的人说,“我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日子报仇,是因为我不愿这样害人的夜总会再开下去。我的女朋友叫孙雪雪,也就是前不久为保贞节跳楼的那个女孩。别的我不多说,赵大海已经被我杀死了,希望我的女朋友能够安息!”

从年轻人的叙述中大家才知道,为了给女朋友报仇,年轻人设法进了赵大海的公司,被安排到乐团打杂,因为每次赵大海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随从,想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机会终于来了,这家新的夜总会就要开张,也就是说,作为乐团的一员,年轻人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近赵大海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制作了一个和碟片一样大小的钢片,把边沿磨得飞快,然后混在碟片中带进了大厅。待赵大海让放音乐时,他故意放上哀乐,激怒赵大海,在赵大海试图打他时,他迅速拿出钢片,只一下,就划开了赵大海的喉咙。

死藏獒也杀人

水州市公安局刑警中队接到一个卖淫女的报案,说昨晚一个嫖客死到她家里。中队长欧阳剑立即带领几个助手赶到案发地点。

女人说她叫周泓,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违法的,如果不是出了人命案,她不会说明自己的身份的。昨晚,她和一个嫖客定好时间,但突然肚子痛得厉害,就把房门钥匙放到门旁没有上锁的牛奶箱里,打电话让那人自己开门等她回来。谁知,等她凌晨从医院回来,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死者趴在一个蹲坐的藏獒标本前面,乍一看是被吓死的。欧阳剑检查了死者的衣服,发现死者叫张势力,是本市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欧阳剑先让人将尸体运往刑警队,由法医作进一步检查,然后,蹲在地上,寻找蛛丝马迹。

第二天,检查结果摆到了欧阳剑的桌上,法医说:“从表面看,张势力是因为过度惊吓,心肌梗塞而死。但从胃里的提取物来看,张势力死前服用了硝酸甘油和过量的万艾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伟哥。两者合用可致心脏病发作,甚至猝死,作为心脏病人的张势力应该清楚,如果说张势力为了寻欢作乐而冒死服用伟哥的话,也会适可而止,不会过量。”

“从目前的情况看,张势力和周泓约好后去了周泓的住处,周泓去医院了,她就自己用牛奶箱里的钥匙开门进去,没想到里面有一个藏獒的标本,他可能当时不知道那是标本,一紧张,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了。”欧阳剑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地说,“再加上我们的验尸报告,似乎可以结案了,张势力是服用了硝酸甘油和过量的万艾可,在周泓的住所里因惊吓诱发心脏病猝死的。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小张去电信据调来周泓的电话清单,小王去周泓居住的小区调查周泓的社会关系;记住,一定要保密,以防打草惊蛇。”小张和小王答应一声出去了。

接着,欧阳剑决定突审周泓。

周泓坐在审讯室里,很无辜的样子,不时地抹眼泪。

“你和张势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天前。”

“也就是说,你和张势力以前素不相识?”见周泓点点头,欧阳剑又说,“你把自家的钥匙交给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这不合常理吧?”

听到这里,周泓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扫黄力度很大,我不敢去发廊了,可很多客人一听说来家里,怕被敲诈,大多不敢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客了,这次,张势力答应来,我不想失去这次赚钱的机会,无奈,只有让他进去等。谁知……”

欧阳剑点点头,又问:“你就不怕引狼入室?现在这样的刑事案件很多,很危险啊。”

周泓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无奈地说:“当时没有想这么多,我来自农村,家里有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娘,我要挣钱养家。”

“那这个藏獒的标本是谁的?就你说的情况,是没钱买这么贵重的宠物的,是朋友送的吧?”

周泓的眼神有点恍惚,她想了想说:“到这时候,我就全说了吧,藏獒是一个朋友送的,但我不会饲养,不久就生病死了,我就托人做了这个标本,平时跟我做做伴。”

“那这个朋友叫啥?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欧阳剑步步进逼。

这次,周泓好久没有说话,最后在欧阳剑的紧逼下只好说,做她们这一行的有个规矩,不问对方的工作单位,买卖成后给钱走人,平时只靠手机联系。再问她手机号时,她说原来的手机丢了,所有号码都找不到了。再就保持缄默,一言不发。

欧阳剑一挥手,周泓被带下去了。欧阳剑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说:“按原计划行动,还是那句话,不要打草惊蛇!”

欧阳剑亲自带领几个人按电话清单上的电话号逐个调查,又一个个排除,最后目标锁定在四个和周泓电话联系最频繁的人身上。随着范围的缩小,案情进一步清晰了。这天,已做好充分准备的欧阳剑又提审了周泓。开始周泓还是老样子,不是说忘记了就是一言不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欧阳剑吸着烟看着周泓,好久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欧阳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A、B两个老板在商场上你死我活,其中A就想置B于死地。但两人都是市里的名人,又明争暗斗了多年,一个死了,另一个一定会成为嫌疑犯。所以,A就训练了一只藏獒,在和她关系最好的卖淫女引诱下,将B骗到卖淫女的家里,用那只训练有素的藏獒,吓死了有心脏病的B,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他了。当然,他可能许给卖淫女丰厚的报酬,以作为交换条件。

听到这里,周泓愣了一下,但随即笑了:“欧阳队长真会编故事,不过,这里面有破绽。吓死张势力的不是训练有素的藏獒,而是一只标本。”

“是吗?”欧阳剑反问了一句,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说,“如果只是一只不会动的标本,即使有心脏病的人也不会被吓死,他会被吓一跳,然后会看清只是一只死藏獒。当然,我不是凭空推断,因为我在现场发现了几根另一只藏獒的毛,这几根毛在张势力的身下,所以没有被你扫掉。经过DNA鉴定,这几根毛和标本的不是一个藏獒身上的。”说着,欧阳剑又拿起一张照片,在周泓眼前晃了晃,说:“你看,这只藏獒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只需要你作证,我们就可以对嫌疑犯实施抓捕。”

谁知,周泓看了一眼照片,说:“照片上的决不是作案的那只,那只不是这样的颜色……”

说到这里,周泓才发觉说漏了。赶紧住口,再问时又变成了一言不发。

审讯到这里,案情已基本明了。经过攻心战,周泓终于交待了幕后人。但周泓打了这个手机,那边只说钱已经汇出就关机了,任凭周泓怎么打,就是不再开机。欧阳剑根据周泓提供的手机号码,到电信局一查,这个号码竟是用假身份证办的。周泓还说,两人事先说好了,那人将藏獒标本和杀人的藏獒放到周泓家里时,都派人将周泓约到很远的地方,出事的那天晚上,就有一个大胡子看了她一晚,等到她回去,张势力已经死了,现场也已经打扫过。那人还说,事情办妥后,就往她的卡上打十万元,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眼看柳暗花明,突然又山穷水尽了,欧阳剑皱着眉头思索下一步的行动。他先到银行,发现十万元已经打到周泓的卡上。到交易的那个银行调出录像,发现那人带着鸭舌帽,摄像头又在斜上面,根本看不清脸面。欧阳剑让管监控的保安将画面转到银行外面,果然看到了“鸭舌帽”,只见他钻进一辆轿车走了。保安将画面定格,放大,车牌号虽不太清晰,但隐约可见。欧阳剑立即到车管所,将此车资料调出,见这辆车已经被盗了。

正在举步维艰之时,张势力的老婆赵晓卿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说有个叫王东强的同行和张势力积怨很深,有一次两人在招标大会上竟动了手,王东强还不止一次说要找人做了张势力。欧阳剑立即调出王东强的资料,发现王东强正是那辆可疑车辆的失主。但经过调查,王东强并没有作案动机,因为几次招标,都是王东强赢了,他没有理由冒这个险去杀一个自己手下的败将。欧阳剑还发现,王东强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平时对员工都很好,就是那次动手,也是张势力先动的手,王东强被迫自卫。倒是张势力平时欺强凌弱,多次扬言杀了王东强。

“我认为,赵晓卿举报王东强,和王东强丢车事件决不是巧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王东强的车没有丢,而是在他指使人做案后匿藏起来;另一种是赵晓卿企图嫁祸于王东强,先偷了他的车,然后用他的车作为障眼法,让我们去怀疑王东强。但从调查的情况看,王东强的犯罪嫌疑可以排出,因为一个人在实施犯罪时,不会愚蠢到用自己的车大摇大摆地用银行汇款。种种迹象表明,赵晓卿有重大作案嫌疑,至少她是知情者。”

欧阳剑的一段话,使办案人员的眼前一亮,大家立即分头行动,一部分去调查赵晓卿的社会关系,一部分在赵晓卿家对面的楼上,二十四小时监控。

几天以后,调查结果汇总到欧阳剑的办公桌上。据赵晓卿的几个邻居讲,张势力虽然买卖做得挺大,但却是地痞流氓出身,养了几个小老婆不说,还到处嫖娼。老婆说她几句,他非打即骂,有一次还把劝架的老岳母踢翻在地。老岳母连气带伤,半月后死了。赵晓卿的几个哥哥弟弟找张势力来算帐,被张势力的手下打个半死,打斗中,赵晓卿去拉丈夫,被张势力生生掰断了一根手指。负责监控的人也发现,有一个人频频出入赵晓卿家。

赵晓卿被请到刑警大队。

“你和周泓第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欧阳剑突然问道。

“周泓?”赵晓卿愣了一下,“什么周泓?我不认识。”

“你可能真不认识,是别人介绍的,但你们确实不止一次的联系过。我们让周泓给你打电话要钱,并录了音;后来我们以了解案情为由和你通了话,经技术分析,和周泓不止一次联系的就是你。”

欧阳剑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像点到了赵晓卿的哑穴,她好长时间一言不发。

“你可以保持缄默,但你要知道,藏獒可不是一般的宠物,我们查阅了所有养殖藏獒人的资料,发现你根本没有养过,但你的邻居却说,在你的车库里,确实出现过藏獒。并有人好奇,用手机拍了照。你是不是愿意看看那些照片?

“还有,我们询问了张势力的几个情人,知道他平时从不用伟哥,而我们在张势力的胃里提取了大量的伟哥,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赵晓卿最后的防线崩溃了。

赵晓卿说,她的母亲被丈夫打死后,她的心流泪又流血,思慎再三,决定杀了丈夫,即为母亲报仇、为兄弟们出气,还能继承所有财产,让那些狐狸精们鸡飞蛋打。她先和周泓联系,以十万元的价格谈妥这件事,又雇人偷了王东强的车,故意在银行门前的摄像镜头下暴露,让警方怀疑王东强。臧獒标本和藏獒都是在西藏一个养狗人那里租的。因为张势力每次出门都不忘吃药,吃药又有个习惯,就是把药片碾成末,和糖混着吃,所以,赵晓卿就在那天晚上张势力出门时,将硝酸甘油和伟哥混在一起碾碎,让张势力服下。这样既保证了谋杀的可靠性,又会让警方判定是偶然事件。谁知,她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丈夫因为心脏病,从不服用伟哥。

看着赵晓卿被带下去,助手小王说:“队长真行啊,调查到了藏獒的照片,我们竟都不知道。”

“在前半个小时,我也不知道。”欧阳剑神秘地笑笑,“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设,不想真是这样。”

大家这才明白,欧阳剑又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无中生有。当然,这可不是凭空就能“生有”的,要根据资料经过慎密的分析才能做到。这也正是刑警们佩服大队长的地方。

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