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征军暮,摇摇北雁过。沙吹边草急,楼锁戍云多。好梦归杨柳,乡心隐薛萝。千年遗汉迹,一夜转悲歌。”白登之战是汉王朝和匈奴之间一次激烈的军事较量。它使汉高祖刘邦从骄傲自大中清醒过来,不仅命周勃和樊哙率军20万驻守代地,以此来防备匈奴的突袭,还采纳了“和亲”的建议。刘邦对匈奴实行的“和亲政策”,在客观上促进了汉族与北方少数民族的团结和融合。当年冒顿的四色马具有什么特点?经过时代的交替,如今的白登又是什么样子呢?
真正的遗址
如今的白登山青松滴翠、峰峦吐碧,文瀛湖如一面硕大的宝镜镶嵌于山下。这样一个山青水碧的美丽地方却是两千多年前一个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白登之战”的古战场,也是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兵马围困之处。
战争体现了双方最高决策层的智慧和智谋,融合了双方将帅的军事才华,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然而,很多时候,人们只想到战争,却忽略了战争的另一要素——战场。
战场是战争的发生地,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的地方,在那里,所有纷争都会做最后的决断。“白登之围”是汉朝和匈奴的一次大战,也是刚刚平定了群雄的刘邦在他戎马生涯中的最后一次失败。
1.白登是台还是山
北魏的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说:“平城东十七里有台,即白登台。台南对冈阜,即白登山也。”那么“白登”究竟是台还是山呢?
对于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人们心中一直存在疑问。
唐朝的历史学家颜师古明确地指出“白登在平城东南,去平城十余里”。
也有人说:“‘白登’就是白登山,位于阳高县东南,距离平城大约有40里。”
还有人采取了综合的说法,认为“白登”既是山名,又是台名。李泰在《括地志》中就说:“汉平城县,县东北三十里有白登山,山上有台,名曰白登台。”
为此,史学家经过了大量的史书考证及实地调查,最终得出结论:“白登”,一是指白登台,一是指白登山,在今大同市东北马铺山。
《辽史》误认为阳高县的白登村就是汉代白登,《金史》又沿袭了《辽史》的错误。实际上,当年北魏建都平城,也就是现在的大同市,曾经大规模修筑鹿苑,那时白登还在平城一带。后来,由于鹿苑禁止人们居住,白登居民不得不迁到现在的阳高县白登村。因此,今阳高白登村是北魏以后的白登,而不是汉代的白登。
2.凭吊白登山
在大同县境内周士庄镇三府坟、三条涧村西北的马铺山上。马铺山古称白登山,也称小白登山。山头北原建有白登台,海拔1300米。当时的平城,在今大同市东古城村一带。
清朝乾隆年间所修的《大同府志》中说:“俗名马铺山,西距府治七里。”
“白登之战”距离今天虽有两千多年之历史,但白登山作为古战场来说,还有很大军事价值,因此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吊古凭今。
明朝宣大总督翟鹏来游白登山,感慨万千,赋诗名曰《白登山怀古》:荒台犹有白登名,一望龙沙万里明。尚想精兵围汉帝,翻怜奇计出陈平。云中烟垒曾鸣镝,塞下山村有废城。顾我临风怀古意,胡笳吹彻暮云横。
明朝大同知府魏大本游览白登山,抚今追昔,赋诗名曰《白登台怀古》:叠叠冈峦处处村,君王遗迹向谁论。战场一夕围兵解,汉垒千年故业存。流水何心悲往昔,浮云随意变朝昏。独余西北青山好,壁立金墉固塞垣。
3.“汉阙式”碑亭
从大同市区出发,只需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可以来到白登山山脚下。进山的路口前,立着一块写有“马铺山陵园”的大石头。1993年,大同市人民政府在此建立一座“汉阙式”碑亭,在镌刻碑文中,详细记述了“白登之战”两军对垒鏖战的情景。碑的四周,还有几个暗堡,可见,几千年来,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以“白登之战遗址”纪念碑为中心,展眼望去,它的的东面和背面都是山套着山,沟连着沟,几乎没有平坦之地;它的南面沟壑虽然不深,但是不能上下攀爬,更无法纵身逾越;它的西面是长满荆榛灌木的缓坡;西南面有一道山梁,山梁下有一条迂回曲折的山路直达平地。
4.探秘采凉山
采凉山,又叫做“采掠山”,海拔大约有2144米,是大同地区第一高峰,具备战略至高点的地理优势。马铺山或者说是白登山只是它的小小余脉。山上旧有采凉观、碧霞宫、地藏寺及明代藩诸王墓。
据地理学家考察发现,采凉山坡度较高,愈行愈陡,山上荆棘遍步,山顶却比较平坦。若是站在山顶俯瞰,视野辽阔,确实有利驻军坚守,并且符合数十万大军团作战的要求。
事实上,采凉山得名于北魏时期,在这之前,采凉山就是白登山。这主要是因为:
第一,“白登山”意为平城地方最高的山。
第二,史书中载白登山上有银和锡矿,与采凉山完全符合。
第三,采凉山上有天然山泉,可以供给刘邦军队食饮。
匈奴
1. “天之骄子”匈奴
匈奴是我国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
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匈奴在夏代就已经存在了,当时被称为荤粥;周代时被称为猃狁,秦代时被称为匈奴。
匈奴的生活主要以游牧为主,逐水草而居。秦汉之际,匈奴统治者冒顿统一了匈奴各部,匈奴逐渐强盛起来。
据《史记》记载:匈奴人的先祖是夏朝的遗民,向西迁移的过程中融合了月氏、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的白种人。
《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薰粥,居于北边,随草畜牧而转移。”
《山海经·大荒北经》称:犬戎与夏人同祖,皆出于黄帝。
《史记索隐》引张晏的话说:“淳维以殷时奔北边。”
这就是说,夏的后裔淳维,在商朝时逃到北边,其子孙繁衍成了匈奴。
也有人认为,移居北地的夏之后裔,是夏桀的儿子。当年,夏桀流放三年而死,其子獯鬻带着父亲留下的妻妾,在北野避居,他们就是最早的匈奴。
在《鬼方昆夷猃狁考》中,王国维认为商朝时的鬼方、混夷、獯鬻,周朝时的猃狁,春秋时的戎、狄,战国时的胡,都是现在后世所说的匈奴。
还有一说,把鬼戎、义渠、燕京、余无、楼烦、大荔等史籍中所见的不同民族,统称为匈奴。
汉代时,匈奴统一了北方的游牧民族。从此,匈奴自称胡人或“天之骄子”。
单于遣使遗汉书云:“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不为小礼以自烦。”
2.冒顿是个什么玩意
冒顿(?-公元前174年),人名,姓挛鞮,是匈奴部落联盟的首领。
头曼单于之子名冒顿,原被立为储君。后来,头曼单于喜爱的阏氏生了少子,头曼想要废掉冒顿,改立少子。
因为废长立幼不合规矩,头曼单于打算用计除去冒顿。头曼与月氏结盟,把冒顿作为质子送到月氏,假意同月氏结盟。随后,头曼发兵进攻月氏,月氏大怒,想要杀冒顿。冒顿得到消息后逃回匈奴。
冒顿逃回匈奴后,决心杀父篡位。为了让军队完全听自己的指挥,冒顿制作了一种鸣镝,命令练习骑射时都要以他的鸣镝为号。鸣镝所射的目标就是诸军射杀的目标,如有不从者则斩。
有一次,冒顿用响箭射击自己心爱的妻子,左右之人感到恐惧,不敢射击,冒顿便把他们杀了。
后来,冒顿跟随父亲头曼去打猎,冒顿用响箭率先射向头曼,所有的部下都毫不犹豫跟着射向他们的单于,头曼当场被万箭穿心,一命呜呼。随后,冒顿把他的后母、弟弟及不服从的大臣全部杀死,自立为单于。
冒顿的冷血和无情是出了名的。一次,东胡派使者对冒顿说想要他的一个阏氏。冒顿的左右大臣都发怒说:“东胡没有道理,竟然想要阏氏,请出兵攻打他。”然而,冒顿却说:“怎可对邻国吝惜一个女人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喜爱的阏氏送给了东胡。
冒顿虽然残酷,但是他在军事上的才能确是出众的。
匈奴中由于没有文字,所以冒顿不读书,但他训练士兵和指挥作战基本上与兵法暗合,这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和指挥艺术。同时,他确立的三分制政权组织机构及其以军政不分、文武不分、兵民不分为特点的统治关系,又充分表现出他的聪明及远见卓识。
他的才能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冒顿为了铸就一支绝对忠诚于他的军队,以铁血手段治军,采取了违令者杀无赦的做法,使得没有部下敢违背他的命令。
第二,冒顿一生到处打仗,并且全胜。他目的性极强,绝不为纯粹炫耀武力而开战,凡事谋定再行动。此外,冒顿善于运用不同的方式对付他的对手,手法非常灵活。应该承认,冒顿的战略素养是超高的,经过不断的努力,他不仅统一了匈奴,也完成了北方游牧民族的第一次大统一!
第三,冒顿一生指挥了大小无数场战役,其中最著名的是堪称经典的灭东胡之战和白登之战。他在这两战中都使用了骄兵之计,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冒顿是在塞外长大的,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兵家学习,所有的战术素养都是直接来自于不断进行着的战争的实践,最后再经过总结成为自己的经验。
第四,冒顿在位三十五年,东灭东胡,西走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复收秦将蒙恬所夺取的匈奴故地,北服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再南击强汉。文帝初年,冒顿又占领了黄河河套以南地区,消灭了月氏,平楼兰、乌孙、呼揭等国。
第五,冒顿辉煌的事迹在《匈奴列传第五十》中有所记载。如果我们能抛开不同民族之间的歧见,冒顿的功绩和地位是不低于汉高祖刘邦的。
重解白登之谜
1.“白登之围”中的兵力问题
据悉,白登之战的参战者皆为骑兵。所谓骑兵,就是参战兵员有多少,战马就有多少。按当时双方兵制及作战惯例,骑兵多有备用战马。但汉家缺马,匈奴马多,双方备用马匹数量悬殊。
高祖刘邦亲率30余万兵迎战,在白登山遭冒顿单于40万骑兵围困七日七夜,用陈平密计始得突围。但细考史实,双方参战兵员总数不过11万。
关于“白登之围”,目前有两种说法。第一,汉七年,刘邦率32万大军亲征匈奴,被冒顿单于的40万精锐骑兵围困于白登山(即当时的平城县)七天七夜;第二,汉七年,刘邦率32万大军亲征匈奴,由于轻敌冒进,刘邦和他的先头部队,被冒顿的四十万精锐骑兵围困于白登山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