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心一跳,诧异地看了一眼苏瑾,微微低头,“是。”
苏瑾疲惫地挥挥手,不知不觉间露出了过去的神色。
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她幻想中的梦境,但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如果是现实,此刻母亲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不放心。
她轻轻敲开母亲房间的门,母亲果然在里面啜泣。
人前装的再强大,也藏不过丈夫外遇还带着小三女儿上门的现实。
苏瑾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抱住坐在床沿哭泣的母亲,她明白这种感受。
她习惯性遇到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再从客观上找原因。
她在自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产生误差,导致了这一切的悲剧产生,从而避免这种悲剧。
一直以来,她将家庭和事业之间的关系调整的很好,从来不会将工作上的烦心事带到家里来,和宁致远结婚的那几年感情甚笃,称得上是伉俪情深,夫妻俩也有足够的信任和对对方的尊重,才会在丈夫出轨时,她一点都没察觉到。
同样,母亲的婚姻问题出在了哪儿?
母亲姚雅馨虽然家世显赫,娇生惯养,有些脾气,性格也有些自我,但并不娇纵,因有身体原因才没有找门当户对的,选择了她的父亲苏泽平。
父亲苏泽平与他的名字一样才干平平,却生的一副不俗的相貌,英俊儒雅,性格上偏绵软无主见,容易偏听偏信,两人性格也算互补,平时很少吵架。
自省了好一会儿,她将这一切错误归结到男人的劣根性上。
父亲如此,宁致远亦如此。
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在男人眼里,情妇的存在,有时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殊不知,只有最无能最缺自信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决定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那如果两个人社会地位相同,经济地位相同,如宁致远和她,当男人又看到外面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时,作为一个女性应该怎么做呢?
苏瑾想,既然我同样有社会地位、经济地位,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贱人来让自己的生活添堵呢?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结婚,只谈恋爱,两人只要没感觉,和平分手,或者踹了另外一方,完全无压力,甚至不用恋爱,直接找个固定伴侣,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就足够了。
到了一定年龄,想要孩子了,再找个优秀的精子生个健康的宝宝,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呢?
苏瑾终于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当母鸡既会下蛋又会打鸣,公鸡完全是一种多余的存在,除了用来解决生理问题,基本上没有其它用途。
再考虑到新鲜感和男人体力的问题,女性也可以十八岁的时候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三十岁的时候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四十岁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只要你有钱,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五十岁、六十岁,一样可以和男人一样找二三十岁年轻健康体力好的男人来解决生理问题,甚至可以长期包养个鸭子。
至于传说中相伴晚年的心灵伴侣,唔,六十岁再找也不迟。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
苏母哭了一会儿,见女儿抱着她一声不吭,以为是在担心她,反而露出笑容来安慰苏瑾,“我没事,你去梳洗一下睡吧。”
“妈妈,你也早点睡。”她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有我。”
苏母拍拍她,让她出去。
苏父才干平平,都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老爷子依然不敢将公司全部交给他,依然坐着董事长的位置,每天要处理很多工作。
老爷子有高血压,最怕吵闹,又处理了一天的工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
她在想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记得以前生日宴的时候爷爷也是不在,却送了她一份大礼,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正站在老爷子的房间外犹豫不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不由眉头皱紧,眼底一片阴霾。
幸亏苏家的房子隔音好,不然吵醒爷爷睡觉……想到这里苏瑾恨不得下去一巴掌扇死那个贱人!
没想到张妈会没有处理好,让她跑了出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让她们家家宅不宁了。
她飞快下楼,从落地窗看向外面,果然是她。
苏雪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洁白的外套不知在哪里沾染了些灰尘,头发也有些散乱,因脸上满是泪水,发丝黏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杂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苏瑾忍着想把她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快速地走过去,面露诧异。
苏雪一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似的,吓得直哆嗦,连忙往苏父的身后躲,从他身后探出一双小鹿斑比的双眼,惊恐地看着她,眼泪无声横流。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用手紧紧抓着苏父的衣角不放手。
苏瑾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咦?你没有回去嘛?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亲切地伸出手,要看看苏雪。
苏雪顿时抖的更加厉害了,如糠筛一般,哆哆嗦嗦地哭着往苏父身后缩着喊:“爸爸,爸爸我害怕!”
然后一直哭。
苏父闻言整个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夕那漫天密布的乌云,瞪大了双眼怒斥:“你这畜牲!你究竟对你妹妹做了什么?”说着一巴掌就对着苏瑾扇去:“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苏瑾作为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就差没当男孩子养了,身手自然不差。
她离的近,手又抓着苏雪的胳膊。
啪!
苏雪像破布娃娃一般被扇的头往旁边一甩,粉嫩如婴儿般的脸上浮起一座触目惊心的五指山。
苏瑾可以想象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该有多疼,她是他女儿,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她是和他有仇吗?为了这个瘟神要下如此狠的手?
她这一刻的怒气可想而知,抓着苏雪手腕的手倏地缩紧,紧的仿佛要将苏雪手腕捏断一般,苏雪顿时疼的尖叫一声,不停地挣扎甩着苏瑾的手,同时泪眼决堤地向苏父求助。
苏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巴掌没有打到苏瑾,却打了他和真爱的女儿小雪,心痛的如同割肉一般,红着眼睛怒斥苏瑾:“畜牲!还不快放开你妹妹!”
苏瑾怒极反笑,揶揄道:“爸,我是畜牲,您是什么?”
“哦,对了,我是您女儿,您怎么会骂我?既然不是骂我,那就是骂她了?”苏瑾睁大了眼睛,惊叹地看着苏父,满是佩服:“爸,您真厉害,她身上披了层皮您都看出她畜牲的本质了!”
苏父没有想到这个自小听话乖巧的女儿居然敢顶嘴,气的脸红如煮熟的螃蟹,只差头发没有竖起来炸开了。
“我来看看这孽畜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居然敢将我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是不可饶恕。”
苏瑾左手戳戳苏雪那被苏父打的红肿的脸蛋,将苏雪被打的那半边脸头发撸上去给苏父看,心疼地摇摇头,啧啧两声:“这娇嫩的小脸,被打成这样,爸,即使您觉得她是畜牲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啊,我瞧着都心疼了,您真是一点都不怜花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