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稳稳地停在北京西站,几个警察上来,把案件的相关人员带下了车。李原和白志超最后下去,段萧茹正等在站台上,看见李原下来,冷冷地问:“你怎么这么大谱儿啊,还让我上站台接你来。现在暑运,又买不了站台票,我只好动用了点儿小手段才进来的。”
李原说:“我有什么办法,我的手机已经成了证物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只好让你进来接我,要不然我怎么找你啊。”
段萧茹说:“你可真行,走到哪儿都能碰上案子,谁要遇上你可算倒了血霉了。”
李原说:“说话别那么刻薄嘛,我也不愿意啊。”
段萧茹说了个“走吧”,便转了身。李原有点诧异:“你怎么没把车开到站台上来呀?”
段萧茹一回头:“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车在外面停车场呢。”
李原回头看看白志超,伸出手来:“老白,再见,记得把我的手机早点还给我。”
白志超握住他的手,还问了一句:“这个王素萱有必要杀掉江士达吗?未免有点过了吧。”
李原说:“你没听见这帮人都说什么嘛。首先是这个项目部账上黑洞的事情,王素萱的丈夫分管工程,这里面一定牵涉到了他。王素萱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我想江士达也不会不知道。你想,审计的负责人是王素萱,居然能审计出工程上面的财务黑洞来,这不就说明,这个财务部内部也有江士达的人吗?另外这个窟窿到底有多大,张新桂说是二十万、卢琛说是五十万、到了田歌嘴里变成了一百二十万,这就说明确实有问题,张新桂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很多事情,因为她接触不到账面;卢琛是想尽可能掩盖一些事情,但他是会计,不可能推得那么干净;而田歌却是蓄意要把这件事情夸大。另外,田歌跟王素萱的老公——那个陆总赌博,估计也是他唆使的。从这两方面来说,我估计田歌才是江士达安插的,而张新桂就是个幌子而已。当然这只是贪污的问题,江士达显然想从多方面下手,他跟袁之璞他们联系,是想让他们查这个项目部贿赂监理和甲方的事情;找杨宁,是想弄清楚陆凤轩论文找枪手的事情。他给张新桂钱也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免得到时候因为张新桂,把自己也给套进去。所以,这个江士达完全是处心积虑要把王素萱的老公,也就是陆凤轩搞掉,好给自己登上一把手的位置铺平道路。而王素萱傻乎乎地,还以为删掉了江士达手机上的东西,就湮灭了证据呢,实际上最关键的一些东西已经被江士达用快递寄出去了。”
白志超说:“你是说,杨宁说的那个陆凤轩就是王素萱的丈夫?”
李原说:“要不然,江士达为什么要给王素萱听他跟杨宁之间的录音呢?”
白志超说:“那江士达给王素萱看那些照片和听那些录音……。”
李原说:“是为了威胁一下他们两口子,让陆凤轩自动让路。他想干个兵不血刃,却没想到把自己给害了。”
白志超叹口气:“为了一个一把手的位子,至于吗?”
李原说:“人家觉得至于,咱有什么办法呢?”
白志超叹口气:“我是想不通……对了,还有个事儿得问你一下。你跑到那个包厢去,是真发现那儿有什么异常了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李原忽然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其实我当时就是想把自己的手机给拿回来而已。”
白志超也不禁莞尔,没有再问什么了。这个时候柳萌萌到了门口,李原对她挥挥手:“不好意思,把你也当成凶手怀疑了。”
柳萌萌笑笑:“没什么,我对自己有信心。不过,李警官,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单身啊?”
李原一愣:“为什么这么说呢?”
柳萌萌说:“跟您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李原不以为忤,反倒笑了起来:“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那边段萧茹有点不耐烦了:“好了,走吧。”说完转身往出站口走去。
李原笑笑,向两个人挥了挥手,说了个“再见”,紧走几步跟上段萧茹,悄声问:“把我弄过来,不光是为了学习吧,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儿?”
段萧茹看看他,仍然是面无表情:“别问我,这事儿,你问马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