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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心突变(3)

“她是为那个司欣颖急吧?”杨岚说,“那天回来都半夜了,说了事情经过,躺在床上还睡不着,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担心司欣颖受不住这场打击。”

李云红笑了:“为这事啊,那天晚上是我们哥俩把司欣颖送冋家,我还陪了她一夜呢!这个司欣颖的父亲前不久去世了,这次又遭绑架,我哥为工程着想,担心她也在情理之巾。”杨岚陷入了沉思,说:“我是担心我已经不能生育了,你哥会嫌弃我呀。”

李云红劝慰道:“怎么会呢?我哿可不是那种人!”杨炭说:“我整天心巾很烦,不知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我在省城那时由了身处熟悉的环境,经常想孩子,老头疼,就打算出闰,出国的事搁下后,你哥又不在身边,我更烦,思来想去还是来海平了。”

李云红说:“这就对了嘛!我看你跟我哥叫一世情缘,你就好好守着他吧!”

杨岚笑了笑,脸上透着无奈。

李云红说:“嫂子,我看你整天在家闷着,没病也会闷出病来,要不然你去我公司当副总吧,我给你当副总也行。”

杨岚摇摇头说:“我不懂经商,小心把你的公司赔黄了,我还是想开个律师事务所,站在辩护席上,我才能激情飞扬,我觉得自己只有十八岁。”

李云红有些饿了,说:“嫂子,听说你包的饺子挺好吃的?”

“好啊!”杨岚站起来,“鬼了头,真会说话呀!对了,听说你特别会擀皮啊。”

李云红笑了:“看来我是不能吃现成的喽。”两个人包了三鲜馅饺子,又有说有笑地吃完饭,李云红偏食,遇到好吃的就使劲填肚子,吃的嗝声阵阵才放下了筷子,杨岚笑她:“小心发胖!”

李云红说:“我是魔鬼身材,怎么吃都不长肉,不过眼下肚子大了点。”

杨岚说:“像怀了三个月的。”

“嫂子!”李云红嗔怪地说,“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杨鼠说:“这事幼儿园的小孩都是内行。原来我们单位小张的四岁女儿问小张,妈妈,我是哪儿来的呀?小张说,是你爸爸从马路上捡来的呀!小女孩撇撇嘴说:妈妈撒谎,我知道,是爸爸妈妈在一起睡觉,妈妈肚子大了,就生出了我。”两人大笑。笑过,杨岚问:“云红,你都二十多了,该谈恋爱了。”

李云红迟疑了一下,说:“我呀,谈生意,谈事业,才不谈恋爱呢!”

说笑着,李云朋走进了家门。杨岚和李云红都直愣着看他。李云朋被看傻了,问:“怎么啦?你们没见过美男子啊?”两个女子依然看着他,因为她们看见李云朋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的肩膀也沾了许多小点子。

扬岚终于开口了:“你这是去哪儿了,湿湿的?”李云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发,愣了一下,嘿嘿笑了一下。

李云红说:“哥哥去过泼水节了吧?”话出一口,觉得有些冒失,忙住了嘴。杨岚伸手摸了一下李云朋的头发,又将手指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问:“去海边了?”她平静地拿过毛巾在李云朋的头发上擦着,李云朋低着头,孩子似的由着她擦。

李云朋大大咧咧地说:“是这样,我跟新来的周进副总在海边小摊吃了点饭,商量购买考察船的事。”又笑嘻嘻地对李云红说:“云红,考察船的事定好了,你放心吧!”李云红不自然地笑笑说:“谢谢大哥。”屋子里的气氛像是凝固住了。杨岚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李云朋热情地说:“我给你们姐俩吹一曲吧?想听什么?”李云红为了缓和气氛鼓起掌来。

李云朋去了海平市政府,去见骆振江市长。骆振江走出办公桌,让李云朋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了,叫秘书沏了两杯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李云明从公文包里将购买考察船的报告递给了骆振江。骆振江将报告翻了翻:“呵,这么多,还有不少数据,我这老花眼看着上头。你就说咋回事吧。”

李云朋将购买考察船的动议详细说了一遍。骆振江阴沉着脸,喝口茶说:“这船要花好几千万,有那个必要吗?不是我老脑筋,咱得花钱办点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大坝建了看得见,隧道建了用得上,这船是顶吃还是顶喝呀?我们还要尽快恢复华益化工了的建设,我是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了李云朋有些烦,他顿了顿说:“我们还得相信科学嘛,这报告是司博士她们打的,我看有理有据,很有必要!这渤海潮鬼呀,指不定什么时候发脾气,不把它降伏住不得了啊!这考察船价格的事,还是请资产评估局评估一下。等丁程全部竣工了,咱们还可以卖出太吗,搞好了,说不定还能赚钱呢。”

“可我们没有这笔资金去周转!”骆振江说,“咱们底子薄,还得过紧日子。我相信,没有考察,咱们照样能把隧道工程拿下来!当年搞原子弹,那数据多吧?苏联老大哥撤走了专家,看咱们的热闹,人家说没有计箅机计算数据,原子弹别想搞出来。结果呢,咱中国的科学家硬是靠一把把的珠算盘计算出了。

杨岚淡淡地说:“你又没做错什么,这么累下啥?”李云朋僵在了那里。数据,制造出了原子弹。记住,艰苦奋斗,大事能成。”李云朋又急又气,他强忍着说:“可是……”骆振江摆摆手:“别寸是了,这样吧,你若非要,就先赊着,反正是李长生的船。”

李云朋说:“政府应该首先遵守市场经济的规则,再说李长生的万达也等着这笔钱下锅呢,还有,如果赊购的话,我们还是要花一笔修船费,到时候产权归属就乱了。”

骆振江笑了:“你这指挥不要事必躬亲,渤海潮的事还是交给骆宁和司博士他们去搞,你把大坝和隧道建设抓好就成了,等工程全部完工,你还要回海平帮我呢!”

骆振江起身,说劳动局成立了一个下岗职工再就业服务中心,他要去看看。李云朋只得也起身往外走,骆振江说:“海平有四万的下岗工人,生活很苦,想起他们我吃饭都不香啊!”骆宁去了一趟北京的海洋研究所,回来后拎了一个大提包。他走进司欣颖办公室,见朱梅也在那里。于是笑着说:“朱梅,你让我捎的电脑买来了。”

“真的吗?”朱梅跳起来,“快拿来看看!”骆宁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电脑,递给朱梅。他看了一眼司欣颖,提高了声调说:“我跑遍了中关村才买到合适的,这是你几个月的工资啊,我不得打算着买嘛!”

朱梅倒了一杯水,递到骆宁的面前:“主任,花多少钱呐?”

骆宁掏出发票给了朱梅:“一千二,你给了我一千,剩下那二百还有打的费就算我扶贫了,你们渔民也不容易嘛!”

朱梅的笑僵在了脸上,这个敏感的女孩显然被骆宁的话剌痛了,她尴尬地笑笑说:“主任,我会还你的,去中关村的车费也要给你的。下个月,大下个月吧!”

“朱梅,”司欣颖停住手中的工作,从抽屉黾拿出五百块钱递给朱梅,说,“还账吧!”

骆宁傻了。他的本意是想让司欣颖知道他和朱梅没有那种恋爱关系,万万没有想到司欣颖会这样做。他难堪地从朱梅手中接过钱,又还给了朱梅二百,起身拎起包走了。单纯的朱梅还在他身后大嚷:“骆主任,车费!”

司欣颖觉得很痛快。她对朱梅说:“借我的钱可以不还,因为我们是朋友。”

朱梅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姐,你真好。”她又嗫嚅着说,“我喜欢过骆主任,你不生气吧?”

司欣颖忍俊不禁地说:“怎么会呢?我们已经分手。你如果要觉得他值得你爱,你尽可以去做。”

朱梅说:“我觉得我这心里还是有他。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司欣颖:“姐帮不了你,这种事上只能你自己决定。”朱梅抱着电脑若有所思地走了。司欣颖忽然觉得刚才那种痛快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惆怅。

司欣颖放下手中的工作,向着远景工地的海边沙滩走,她想在沙滩上走一走,比海水把双脚打湿,让浪潮钯脚印冲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当潮水欢呼着涌过来时,冰凉的潮水刷地爬上了司欣颖的小腿,激得她呀了一声,她感觉快乐的音符在心里跳动,她想这就是大海,你无法背负着许多郁闷的块垒面对它。

骆宁站在了她面前,她吃了一惊。她看见他的手里依然拎着那个硕大的提包。他说:“你怎么不小心弄湿了?”司欣颖任性地说:“我愿意这样。”

赂宁说:“这个包是给你的,里面有我给你买的衣服,还有化妆品……”

司欣颖平静地说:“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欣颖,”骆宁说,“我没法忘记你,在北京这儿犬,我又去母校了,那是我初恋的地方,我们在那儿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司欣颖看着骆宁:“骆主任你听着,如果说第一次我们闹得不愉快也许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已经不爱你了!真的。”

骆宁把包往沙滩上一丢,向司欣颖跟前走了一步:“为什么?”

司欣颖说:“你心里清楚!我问你,你是不是干了见不得光的勾当了?比如你在一封匿名信中,把我父亲你的老师写成了杀人手,你的阴暗心理已经昭然若揭了!”

骆宁呆住了,他双手一抱头,身子徐徐蹲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潮水咬湿了他的裤角。他喃喃地说:“是我做的。我也是一时冲动,看你和李云朋走得近,就写了,没想后果。”

司欣颖说:“这封信就成了我父亲之死的导火索了!”她仰起脸,看着远处的天空,怕眼泪流下来。

骆宁痛苦得脸都扭曲了:“欣颖,我错了!让我来赎罪吧,我会好好爱你,给你幸福!你不能嫁给别人,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那天夜里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你忘了吗?”

“我不要听!”司欣颖气愤地沿着沙滩发疯似的跑起来。骆宁忽然跳起来,冲她背影喊:“司欣颖,别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啦!”他将皮包向海里一抛,待转身要忿忿离去时,却发现皮包又被潮水涌到他脚边。

骆宁捡起了皮包往办公室走,进了屋把湿漉的皮包往桌子上一扔,从床下找出半瓶酒就喝。朱梅走了进来,愣愣地看着他。骆宁说:“朱梅,去小卖部给我买点酒菜来!”随手扔过去一百块钱。

朱梅去工地小卖部买来了兰花豆、鸡爪和猪头肉,放在骆宁的面前。她小心地问:“骆主任,我能问你到底怎么了么?”“怎么啦?”骆宁喷着洒气说,“我不想干了,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冋来了!”

朱梅吃了一惊,看着桌上放着那只滴着水滴的皮包,似乎明白,一拽什么。骆宁见朱梅的目光落在皮包上,说:“拿去吧!”

朱梅摇摇头,目光电却表达着一个意思:你送别人的东西,我要做什么!

骆宁带着哭腔说:“你也瞧不起我?我堂堂骆宁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

朱梅见状上前夺过骆宁手巾的酒瓶,哀求着:“骆大哥,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个好人,一个才子,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呀!”

骆宁还要夺酒瓶,却又被朱梅一杯凉茶泼过去,洒了一头一脸。

骆宁似乎清醒了,失抻地看着朱梅,朱梅一把抓住骆宁的胳膊,低声哭起来:“大哥,你别走。”

骆宁拍拍她的手说:“我必须走。朱梅,你是个好妹妹,谢谢你。”

这天下午,骆宁向隧道工程副总指挥周进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又向市委打电话要来了一辆奥迪车,坐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