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天赐从澡堂里冲完澡出来,真呼爽快,那些刚吃好饭路过的矿工见这么冷的天竟然有人洗冷水澡,都不觉大为诧异,有几个中午见过他挨打的矿工,从蒋队长口中得知他叫天赐,都纷纷心中暗赞:这人,真不愧是条真汉子!
天赐穿好棉衣,但觉浑身酥暖无比,便问了路往小店走去。
走进这小店,天赐看看里面倒也宽敞,边上有两桌官差正坐着喝酒,见到天赐进来,却忽地都停止了喧哗,倒开始暗地里指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天赐见状,不觉微微一笑,径直向坐在里面的铁蛋他们走去。
铁蛋忙一把拉过天赐,笑道:‘大。天赐哥,来,这里已经给你留位置了!‘
天赐坐定后,铁蛋一边倒酒,一边轻声笑道:‘大哥,你知道这帮官差为何见到你后突然安静下来吗?他们不知道咱们是一伙的,都在谈论你呢!‘
天赐轻轻一笑,道:‘估计也没什么好话,莫非他们还想着要对付我么?‘
铁蛋笑道:‘大哥,你想错啦,刚才他们都在夸你呢,说是从来也遇见过这么仗义的人,挨了一顿毒打,连哼也没哼一声,还能接着干活,夸你是条汉子哩!‘
这时大牛也贴过身去,附在天赐耳边说道:‘大哥,你可真行啊!‘
天赐笑着一挥道:‘去去去!‘
说罢,端起酒碗大声道:‘想不到咱们这几个曾经一起替人当过护院的粗人,今日还能在这里相聚,来,走着!‘
铁蛋忙端起碗来,笑道:‘就是,兄弟们,为了咱曾经共同护过院,干了这一碗!‘说着扫了一眼不远的那群官差。
却说那些官差见这天赐一来,那边桌上的十几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都不觉暗暗称奇,都在竖耳顷听哩,听到刚才天赐的说话,才似乎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一起做过护院的,难怪一见面就这么亲热!
有个官差轻声说道:‘难怪此人这般经打,看来还是个习武之人呢!
又有人轻声应道:‘可不是,你再看看那几个矿工对他这般恭敬,估计那时还是个头头,还威风过哩!‘
有人轻声笑道:‘有个屁用,再威风到了咱这里,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这话一说,这群官差们不由得都掩嘴轻笑起来。
这时,只见柜台里走出一个女子来,轻轻用手搭着一个官差的肩膀,笑道:‘哟,你们这几个大哥今个是怎么了,突然间说起悄悄话来了,还掩嘴偷笑,倒像个娘们似的!‘
那被搭肩膀的官差趁这女子说话间,倒伸出手去轻轻抚摸起她的手来,边摸边陶醉道:‘妹子,你的手好嫩呀,来,让哥好好亲亲!‘说着,竟转过嘴去要亲她的手!
那女子猛地将手一抽,指着那人的额头笑道:‘我呸!想吃老娘的豆腐,没门!‘
那官差借着酒兴,起身摸了摸女子的脸,赞道:‘好俏的脸蛋!圆圆的,粉粉的,哥的魂都要给你勾去了,好妹子,你那道门啥时候就开一下嘛,让哥也销销魂!‘
这话说得那帮官差又是嘻笑不已,有人答道:‘就是,梁妹子,这矿上就你一个美人,哥们几个是天天想着你呢,憋得慌啊,你就开开门嘛!‘
那女子一把将那人给推到座位上,指着这帮官差笑道:‘这们这群色鬼,饿慌了是吧,那就多喝点,回去好多做几个春梦,反正你们也是隔三岔五地洗被子!‘
这时,又有个官差上去一把拉住那女子,笑道:‘梁妹子倒真是关心咱们呢,洗被子的事都知道,不过这被子倒应该由你来洗才对!‘
女子故作奇怪地道:‘瞧这话说的,凭啥要我去洗呀?‘
那官差边捏着女子的手,边淫笑道:‘妹子是故作不知还是怎地,那棉被上面画的可全是你呀!‘
女子一把甩开那官差,笑道:‘我呸呸呸!‘说着,又抬起被捏的手,边揉边道:‘你轻点行不行,没碰过女人似的,把老娘的手都给捏疼了!‘
揉了一会,又道:‘不理你们了,再动手动脚小心老娘让你们吃泻药去!‘
说罢,一扭屁股慢慢地往柜台里走去,那群官兵见她转身离开,忙个个盯着她的屁股看,但见这细腰肥臀的,扭动起来,倒勾起了他们无限的遐想,有人轻声叹道:‘仅这屁股一扭,倒叫老子为她去死也心甘!‘
且说这边的天赐,边跟兄弟们喝酒边听着那些官差的话语,不觉心中暗叹,这些当兵的,哪有个兵样,个个似色中饿魔,若非这女子是梁干事的亲妹子,还不知要如何受他们欺负呢!不过又转念想想,一个大男人,若是长年累月地没碰过女人,倒也是件颇为憋闷之事,再说,偏偏那梁干事的妹子看样子又是个喜欢卖弄风骚的女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发笑。
铁蛋见天赐忽地面露笑意,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附耳说道:‘大哥,这些官差是天天来这里耍耍嘴皮子,倒也没什么出格之举,诺大的矿上仅仅有这店里一个美女,若再不来发泄几句,只怕他们更要憋出病来哩!‘说着,掩嘴偷笑起来。
天赐点点头,忽地举起碗来,道:‘兄弟们,喝酒喝酒!‘
话说过不了多时,那群官兵已是酒饱饭足,也打情骂俏够了,便啪地一声,掏出银两叫道:‘妹子,结账!‘
那姓梁的女子便过去拿起银两,笑道:‘几位大哥莫急着走,还有得找!‘
带头的那个官差一挥手,道:‘莫急着走?我,我倒是真想睡在你这里不走哩,只可惜妹子不留我!算了算了,找什么,不用找了!‘
说罢,这群人摇摇晃晃地出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