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富远金矿的假期倒没有提早结束,反而推迟了半个月,直到二月中旬才开始复工.
这是因为总办刚毅见到去年底由于朝庭执意延长工期,导致矿上好几个年老体弱的矿工不耐严寒而生了肺痨,丧失劳动能力,便连上了好几道急奏,要求今年开工适当延迟,一来能让辛苦劳作了一年的矿工们有宽裕的时间回家过个好年,二来也能让他们好生休息,又能避开严寒,保存体力.朝庭准奏,只是敦促他开工后,定要加大开矿力度,多出黄金.
所以,做这个金矿的总办,压力实在是不小,刚毅无奈,只得跟梁峰蒋敬伟等人商议,待天气稍有转暖,三月之初,便再开几口矿井出来.
年假结束那天,秀儿一直将天赐送到了金矿的门口,紧拉着他的手,盯着天赐看了半天,忽道:"哥,到了这里,你可不能把妹给忘了呀,我,我会一直等你,可要记得多回家看我!"
天赐笑道:"好妹子,你放心,哥一定会抽空回家陪你玩的,只是,哥没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一人在家可不要再天天东跑西跑了,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安全哦!"
秀儿笑道:"这你就放心好啦,你不在我的身边,又有什么地方好去,就只能找那帮大妈大婶的瞎聊了!"
说罢,一双美目又瞪着天赐看,天赐只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心里忽地有了某种奇妙的感觉,便忙避开她的眼睛,低头说道:"妹,那哥就进去了,你,就回家去吧!"
几天之后,这里附近的几个小镇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话说这陈庆雨,因了嘴甜,再加上善于奉承,跟矿上的梁峰干事关系倒是不错,这天放工之后,便偷偷跑去找到梁峰,轻声说道:"梁大人,不知今晚雅兴如何,要不,去老地方走走?"
梁峰知他的意思,一听到陈庆雨提起老地方来,情不禁开始心神荡漾起来!
原来,这陈庆雨在去年之时,凭着一张蜜嘴,再加上长得一副仪表堂堂,倒让他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勾结上了一个年轻妇人,这妇人虽说长相只一般,不过丰乳肥臀的,功夫了得,倒颇能解得他在矿上长期积累的饥渴,几度颠鸾倒凤之后,又想在矿上找个人罩着,便花了些银两叫那妇人拉来一个相貌可人的女子,与梁峰相好.
话说这梁峰虽已成亲,但无奈老婆没在身边,早已是饥不可耐,故作一番推辞之后,借着酒兴,便一把将那女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当夜,这两男两女便在一个房里,边聊边喝酒,那女子知道他是附近金矿上的干事,敬他是个官,自然也想巴结,便更是娇媚动人,直叫梁峰忍之又忍,忍无可忍,终于按捺不住早早地熄了灯,只听得一阵急急的悉嗦声之后,那女子忽地娇吟出声,直听得邻床的陈庆雨心里暗喜不已.
自此之后,梁峰对这陈庆雨心生感激,自然便当他如兄弟一般,矿上的重活累活,都不叫他干,还时不时地在总办大人面前夸上几句,说这人精明能干,是个会做事的人,这些陈庆雨自然也知道,便对梁峰更是奉承有加.
这数月来,大雪封山,又逢过年,可把梁峰给熬苦了,心里总是时不时想那女子,想她的美,想她的媚,居然宛若害上相思一般,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节,正想找个时间叫陈庆雨一起去找她们哩,这回听他这一说,自然连连点头称好!
傍晚,陈庆雨跟梁峰两人走了几里路到了镇上,庆雨叫梁峰先等他一会,便跑去找那妇人,谁知见到她后,却说是今天有事脱不开身,叫他过几天再来,庆雨无奈,只得回去跟梁峰说今晚没戏了.
两人满腔热情而来,此刻却只觉分外失落,便跑去酒馆里喝起闷酒来.
话说这闷酒确实是越喝越不解闷,梁峰边喝边想着那女子,越发难受,倒是越喝越多,这时,忽见有人一把按住他的酒杯,梁峰一惊,忙抬头望去,却是阿庆雨,便道:"你,你按我酒杯干嘛,来,来,咱们一起干上几杯!"
只听庆雨轻声笑道:"我说大哥,你这样喝可不行,若是咱们都喝醉了,待会又怎能回得去?难道要叫人将咱们抬到矿上去?"
梁峰一听,慌得登时酒醒大半,忙道:"那,那可不成,那不丑大了!"
这时,陈庆雨又起身过来趴到梁峰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哥,不就是个女人么,过些天就能见着了,咱熬了这么久,也不差几天时间吧?"
梁峰经他这一劝,心情倒也稍稍开朗起来,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是,不就是个。"
话未说完,忽听那陈庆雨使劲地咳了一声,直向他使眼色,梁峰猛然醒悟,转眼望望四周,倒也坐了不少人在吃饭喝酒,不由擦擦额上的冷汗,暗叹惭愧,想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居然忘了这是在酒店里!
便端起酒杯,说道:"好,好兄弟,来,大哥敬你一杯!"
陈庆雨笑道:"大哥,咱可不能再喝了,还是以茶代酒吧!"说完,转头叫道:"伙计,来壶上品的热茶!"
喝完热茶,陈庆雨扶起梁峰,两人摇摇晃晃地往金矿走去.路上,庆雨忽地问道:"大哥,你说,天赐这人怎么样?"
梁峰看了一眼陈庆雨,笑道:"这个人呀,干活还算把好手,可,可就是太爱管闲事!"
陈庆雨搭道:"可不,才来几天呀,就把咱这矿上闹得沸沸腾腾的,说他啥的都有!"
接着又道:"大哥,你说那孙秀才几次挨打,他都要强行出头去管,他,他算老几呀,矿上不是有大哥你还有那个蒋队长在管着吗,他那么个做法,分明就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一想起这个,小弟我心里就气不过!"
梁峰经他这一说,觉得倒是很有道理,便也气道:"就,就是,他是算老几呀,无非就仗着有点武功罢,罢了,但也不能胡来呀,兄弟你说,是不是!"
陈庆雨故作气愤道:"就是,据说总办大人还挺赏识呢!长此下去,大哥的威严何在,地位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