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才忽地脸色一暗,强笑道:“放、放心好啦,我已、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秀儿她挺好,还是先忙、忙完这阵子再说吧…”
“你这什么话!”天赐不高兴地说:“这么久未见,她不来我这做哥的也该去看看吧?”
“行了行了,”他接着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正待转身,却居然忽被孙秀才给紧紧拉住,只听他说:“你、你不能去!”
“不能去?”天赐的心里不觉一沉,突然间他感到了某些不对劲,便一把抓住孙秀才问道:“那你说,秀儿妹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开,”孙秀才挣扎着道:“也没啥大不了的,只、只是眼下,她、她不在那山上!”
“不在那山上?”天赐再次感觉到了诧异,“她自小在山上长大,说好只等着我去求亲,她下山去作什么?”
“莫非,山上来了土匪不成?”
孙秀才痛苦地摇了摇头,忽地就蹲了下来,抱头不语。
“说话!”却见天赐一把将那孙秀才又给拉了起来,吼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声点,”孙秀才轻叹:“有、有些话,我实在是、是说不出口啊…”
“不说是吧!”天赐愤然道:“难怪这几天见你与金运达那小子时常窃窃私语,我、我这就去找那小子过来说个清楚!”
话音刚落,天赐猛地推开孙秀才,顾自又往宿舍快步走去。
忙碌了一天,此时的金运达正欲脱衣上床休息,却哪料被天赐一把给揪了下来,他见天赐居然是满脸的怒气,不禁奇怪地问道:“大哥你这干啥?”
天赐一边低沉地道:“出来说话!”一边硬是将他拉出房外,也不等他穿上外衣。
幸好此时已春暖花开,金运达虽衣着单薄,倒也不觉太冷,两人走了一阵,金运达突然发现前方夜色里,正有一人蹲在地上,可不正是孙秀才么?
金运达奇道:“你们俩这是…干架了?”
“见你们前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天赐忽道:“你这小子装什么糊涂,我且问你,秀儿她到底怎么了?”
“她呀,“金运达抓抓脑袋,喃喃道:”原来你是想找她…“
“当然!“天赐说道:”我当然是要找她,而且,还要向她提亲哩!“
“提亲?“金运达说着脸色也与孙秀才一般,开始阴沉下来。
“还是都、都说了罢!“孙秀才站起身来叹声道:”这事迟早总、总是瞒不过去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金运达瞪着他愤声反问。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赐的心里此时突然又是一沉,只觉得这两人今夜很不对劲。
“说来话、话长啊!“孙秀才缓缓地道:”还记得,那、那天你将被砍头时,是谁救、救的你么?“
“不是特普钦将军么?“天赐更觉奇怪:”是将军收到秘报,梁峰他私藏黄金,却想栽赃于我呀?“
“那你说,“金运达道:”此事连总办大人都不知晓,将军又是从哪得来的秘报?又怎会这么巧,赶在你即将行刑之前来救你?“
“这个…“天赐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件事他倒还真没想过,稍作思量,忽地失声叫道:”莫非是秀儿她?“
“不是她又会是谁…”孙秀才叹道:“在那时,唯一有希望去、去救你的,也只、只有她啊!”
“那你的意思,”天赐一把揪住孙秀才的胸口沉声喝道:“她去将军府求救了?是谁让她这么做的?谁!”
此刻天赐的心里忽然觉得秀儿妹已经委身于特普钦将军了,不然他又怎会出手相救?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都在低头不语,天赐顿时全都明白,定是他们出的主意!
“一般的人进不了将军府,”金运达叹道:“不管是谁都会那样做的,你的这么多弟兄又有哪个忍心看着你冤屈送死?如果那天…”
孙秀才点头道:“如果那、那天,弟兄们硬是强行将你救出,那就是真、真的反了,你想看到这一点么?”
天赐不由得开始沉默起来。
他知道,那天台下的十来个弟兄,个个虎视眈眈,他们当然不会置他于不顾,因为,他们都是他的生死兄弟,都经历过九死一生,又怎会看着自己的大哥被砍头?
天赐忽地蹲下了身去,用手捂着心口。
他心痛如绞。
他实在很喜爱秀儿,也知道,秀儿妹一直在喜欢着他,只可惜,造化弄人,就在他想提亲时,秀儿妹却进了将军府,现如今,他该怎么办?
“放心吧,”孙秀才道:“她在将军那、那里,会过得很好的…”
“不成!”天赐痛苦地说道:“我、我得去将军府找她回来!”
“这、这样只会害了她!”孙秀才叹道:“如果将军真的喜、喜爱秀儿,他、他愿意再看见一个喜欢她的人,上门闹事?”
“再说也急不来呀,”金运达接着道:“现在也只有耐心等待机会了…”
“机会?”天赐呻吟着。都知道侯门深似海,这机会又谈何容易?是五年,还是十年?
金矿照常运行,只是天赐的心里多了份挂念,他时常想着如何才能见到秀儿,矿上公务繁忙,转眼间,又半个月过去。
且说这天深夜,蒋敬伟心里高兴,与几个官兵在小店里喝得是酩酊大醉,便照例向守在金矿门口轮值的一小队官兵粗粗交待几句,随后回屋酣然睡去。
到得五更时分,最是令人犯困,守在金矿大门处的官兵们纷纷都昏昏欲睡,可就此时,却有怪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