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便果真有两筐大马哈鱼提了上来,另加一条足有两尺长的哲罗鲑,蔡欣赞道:“弟兄们果然好身手,此等美味佳肴即便皇宫贵族也不过如此!”
关东雄说道:“苦寒季节已经过去,咱们地处偏远不方便上街买肉,不过如今这江里的鱼是越来越多,倒也能滋补滋补,大家伙尽管多吃。”
正是晌午时分,众人早已饥不可耐,便大口大口地吃鱼喝酒,乐得仿佛都已忘记今晨所发生的不快。
这酒一直喝到黄昏,关东雄等人方才尽兴,有许多人早已不胜酒力趴在桌上酣然大睡,陈庆雨虽然无心喝酒,对这大马哈鱼的味道却暗暗称奇。他自小在内地长大,哪有尝过如此的美味,不由心想,难怪这帮匪寇都群集这荒山中不肯散去,原来竟有这等好处!
只要江水解冻,这里便天天可以吃到鲜美无比的水产,如果官府来围缴,他们早已在江边备下十来艘大船,随时都可以从江中逃走,甚至于可以逃往对岸的俄罗斯国,生活虽然局限,可对他们来说,不正像个世外桃源么?
天色开始昏暗,山上隐约可见已然点起火把,山下有数十个喽啰正暗地里在周边走动,关东雄怕官府对他们已有所警觉,自是加派了人手,唯恐官兵们也像他们一样,趁着夜色来个偷袭。
话说就在此时,只见有一黑衣劲装之人找一处偏僻小径,边躲在巨石观望边复又向山上疾奔过去,身手竟异常的敏捷!
这人正是陈天赐,整整十年的少林寺生涯,他不仅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轻功同样超乎寻常,只一刻钟左右,他便到了山顶,循着灯光,眼前不远正有几个喝得半醉的土匪在洞口说笑哩。
这天赐也不含糊,当即猛然上去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沉声喝道:“速速带我去见你们大王!”
那几人见他出手不凡,又有弟兄被抓在手里,都不觉大吃一惊,他们哪里料得到,在夜里竟有人轻易地便上到这里来,而且还貌似单枪匹马,足见其艺高胆大,倒不由得酒醒大半,
关东雄此时正值酒饱饭足,施施然正斜躺在硕大的虎皮交椅上昏昏欲睡,忽听得门口跑进几个喽啰来慌张大叫,刚要发怒,却又忽见有一黑衣人闯了进来,正用匕首押着他手下的弟兄哩!
当下甚感奇怪,,见这人长相威武,可不正是凌晨时与他交手的那个么?
心里虽然一惊,却仗着人多倒也不怕,便借着酒兴怒道:“你这厮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竟敢孤身前来,还不赶紧地将他放开!”
天赐冷哼一声,忽地左顾右盼起来,实在,他很想找找这里是不是真有金矿出来的内奸,不然真很难解释早上这群土匪的行为。
他见到,有一人正匆忙向山洞的另一侧小门跑去,其身影像极了陈庆雨,便大声喝道:“陈庆雨,果然是你出卖金矿!”
正说话间,陈庆雨已然从门口溜出,他不笨,当然知道身影像的人很多,只要不正面让天赐看见,他就没有真凭实据。
蔡欣见状浅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陈庆雨是何人?怕是你找错地方了吧!”
“不要装蒜了!”天赐冷笑道:“若非有人出卖,你等山中匪寇又如何能对金矿这般地熟悉?”
彪虎此时也已酒醒大半,这隐蔽的洞府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自然知道来者不善,或许已有所恃,比如,山下已然聚集了大量的官兵。
于是他故意大声笑道:“就算有千军万马到来,俺们也是不怕的,更何况此时此刻洞里仅有你一人,即使武功再高,你觉得能逃得出去么?”
关东雄接着道:“你以为随便抓住一人就威胁得了我们?只需本大王一声令下,信不信倾刻间便可让你变成刺猬?”
说话时只见山洞里的众人早已纷纷起身将陈天赐团团围住,相隔仅两丈左右,有的果真已拿起弓箭对准他,显然平日里颇有训练。
这时却见这天赐也来个放声大笑,一把将手中之人推开,他说:“我今夜来此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等也不必惧怕,山下并无任何官兵!”
彪虎听他所说不像是假话,不觉心中一缓,奇怪地问:“那你也敢只身前来?所来何事?”
陈天赐佯道:“我来是替总办大人给各位带句话的,奉劝你们好自为知,却休要再打金矿的主意!”
“原来是为了这个!”关东雄笑道:“见你这人算有点英雄气概,本大王今日且不与你为难,你也替我带话给刚毅,只要他每年向我们交纳一千两黄金作保护费,我等自不会再打你们金矿的算盘!”
“一千两黄金?”天赐冷笑道:“富远金矿自有朝庭保护,不剿灭你等流寇已是万幸,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点?”
“放肆!”只见关东雄忽地恼羞成怒道:“仅凭你一人竟敢在此这般说话,莫非你真不怕死?”
“来吧!”天赐说着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冷冷地道:“与你们这群土匪有何道理可讲,有胆的就朝这里放箭!”
话虽这么说,天赐在暗地里却早有准备,如若他们果真放箭,他便纵身跃起,再拔出背上的长剑直取关东雄的人头,誓与他们火拼到底!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彪虎边笑着边向左右使了个眼色,眼见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即将开始。
“慢!”这时忽见关东雄急忙大手一挥,示意左右众人退下。
彪虎奇怪地望向关东雄,他奇道:“大哥你这是?”
关东雄的这一举措令他实在费解,所来之人正是那富远金矿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既不妥协又出言不逊,刚好可以借此良机将此人除去以便下次行动,他这大哥这是怎么了?
却见关东雄看着天赐再次笑道:“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