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万俟封又喃喃地对我说:“谭香,这是你对我的恩赐吗?”
“大人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啊。”我故作夸张双眼圆睁看着万俟封。
“淘气。”
万俟封也故作恼怒地睁大眼睛瞪着自己,而后他又经不住轻笑了起来。
“要是大人能经常这么笑笑就好了。”我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万俟封倾城一笑。
万俟封没有言语,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外面白雪覆盖大地,冷气从窗户外吹进来。
我站在万俟封的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哀伤。
“雪停了。”思晴站在院中对慧儿说。
“思晴,慧儿。”我一看雪停了,隔着窗户喊道。
“什么事谭香?”思晴问道。
“有没有闲置的空坛子?”我步出勤越斋,走到院中问道。
“有啊。”慧儿回道。
“去拿一个过来。”我说。
思晴看着慧儿去拿坛子好奇地我:“你要坛子做什么?”
“下了一夜的雪,浪费了就太可惜了。”我看着树枝上厚厚的白雪说。
“谭香姐,坛子来了。”
没一会儿,慧儿捧着一个坛子,我对她说:“你跟我来。”
“是。”
我带着慧儿觅得一处无人污染过的积雪,先把上面那层雪扒开,然后捧起下面干净的雪装进坛子里。待装满后,我再把盖子封好。
“慧儿,找块地方,让人把它埋起来。”我把装满雪的坛子交给慧儿后往回走。
穿过扇形拱门,恰好看到思晴端着个托盘在前面走。
“思晴。”我喊道。
“谭香,你来得正好。”思晴停住了脚步,等我走到她身旁,她把托盘交到我手中说:“爷说在书房用膳,你端过去吧。”
“好。”
我接过思晴手中的托盘走进勤越斋。
刚一进书房,我惊了一下,万俟封正戴着自己昨晚给他的面具坐在椅子上,那个面具哪怕白天看,也是如此的狰狞恐怖。
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见万俟封手中一直把玩着喝完水果奶茶的茶杯,他那双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眸,闪烁着迷惘的神情,我轻轻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的沉思。
“谭香。”万俟封知道我进来了,他轻声地唤道。
“是,大人。”我应允着。
“若是我长成这副样子……”万俟封抬起头看着我,没再说下去。
“大人,这世上没有如果,大人就是大人。”我揭开万俟封脸上的面具说:“大人这样是极好的,别人都求之不来的容貌。”
“求之不来?哼。”万俟封眯着眼冷哼。
“大人,奴婢说的是实话。”
我蹲在万俟封的面前,他总是用这种冷冽的表情来掩藏心中的悲伤,别人的苦都看得见,而他的苦却无法与人言说,所以他必须筑起高高的心墙。
越是隐忍的苦越苦,越是隐忍的痛越痛。
我握着万俟封的手,劝慰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受凡人未受过的苦,才发奋图强,励精图治,方能大有作为。有圣人说过,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