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大至国家,小到家庭,若是出了内贼是最为可怕的。今晚刺杀皇上成功,这其中有多少内贼不是自己能想得到的,也许有曹坤,也许有贺雨菲的父亲,也就是万俟载的岳父京卫将军贺大人,但自己最能肯定的内贼就是万俟两兄弟和皇后了。
我想起了在假山处听得万俟封和皇后的对话,原来他们说的事就是刺杀皇帝的事,看来他们这个计划应该是酝酿了许久,而万俟封居然会让我来赏烟花,看来他对弑君之事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也难怪了,有了皇后这个内应,很多事都容易蒙混过去,比如说,曾稞扮成侍女站在皇上身旁。又有万俟载这个统领带领侍卫搜查刺客,他怎么可能把侍卫们带去刺客藏身之处。皇后和万俟载一个控制大臣的举动,一个控制侍卫搜查的方向,自然给了谭稞逃脱的空隙。
“香儿在想什么?”谭稞见我低着头沉默不语,说道:“不要想太多了。”
“唉,不知明日会有谁要做你的替罪羊,又有多少无辜被牵连进来。”我叹了一口气,总得有个替罪羊为谭稞所做的事顶罪,而且这罪是灭九族的大罪,一想到这,就觉得太过残忍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能换得天下太平安稳,也不为过之。香儿,哥哥之前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就是怕你妇人之仁多愁善感。”谭稞说:“好了,若是没事,哥哥这回可以回房歇息了吗?”
我点头同意,谭稞在出门之前又对我说:“香儿,我见大人有心与你。”
“那又如何?”我淡然地反问。
“你若有心,还得多体谅大人。”谭稞说:“他自有他的难处。”
是呵,若自己有心与他,他自有他的难处,所以他和皇后的苟且之事,自己也只有容忍了对吗?
“小姐。”谭稞出去后,青雪走进了续梦堂。
“今晚就在这歇下。”我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心好累。
青雪也不多问,只是尽心地伺候自己洗漱更衣,待自己上床后,她放下芙蓉帐吹灭了蜡烛,续梦堂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想想起的,偏又浮现出来。默契的对话,甜腻的温情,他们在假山的那一幕,让自己心烦意乱。我惘惘地睁着眼睛,看到的也只有被这床帐围起的方寸大小的黑暗。
万俟封和皇后的奸情应该是早有的,虽然很不想用奸情来形容他们的苟且之事,那又有哪个词更为适合?一个是被皇上囚禁于宫中心生怨恨无处排解,一个是被皇上冷落活活守寡无处排解,同样对皇上有怨言恨意又心怀鬼胎的两个人一旦一拍即合,就演了这么一出偷情谋杀的好戏。
万俟封,你让我看到了当初早已预料到的丑陋内幕,在我如此爱你的时候,让我情何以堪?这也只是个开始,在你的宏图大志的版图中,还有那么漫长的路要走,我的心究竟要伤几回,伤多深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