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酋长
得知我们的来访意图后,这位黑人自告奋勇,带领我们去见戈龙戈萨山区传统意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一大酋长。在许多非洲国家里,实际上存在着两套权力机构:一套是现代国家的管理机关,从中央到地方分别为总统、省长、县长、乡长等官员实施现代权力机构;另一套则是传统权力系统,主要在广阔的农村存在酋长领地的地区,保留酋长制度,这就是“非洲特色”。酋长制度最初是从原始的氏族制度演变而来,这一制度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非洲酋长们一直是“天然统治者”,非洲诸国获得独立后,鉴于这种制度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根深蒂固,出于安定局势和稳定政权的需要,对酋长制度基本上采取保留的政策,但实行既限制改造又合理使用的方针,一方面国家的权力系统发挥作用,以法律、法令的方式取消酋长支配土地的特权,改变酋长终身统治的身份,禁止征敛税赋等;另一方面,政府又适当给予酋长们某些权利和荣誉,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以便使国家的政策方针在酋长们的支持和帮助之下,在全国各地得到贯彻执行。
我们来到半山腰,这儿有一处较大的庄园,庄园中心是操场,竖着一杆莫桑比克国旗,四周是房舍,坐着不少聊天的黑人。这里的主人正是大酋长,他刚好从屋内走出,带路人连忙介绍,我发现他的眼光比较犀利,其他长相与常人无异。我们和酋长见面,上前以握手致意,而其他黑人来和酋长讲话时,先走到约10米处站住,弓起手掌,非常有节奏地鼓动几下,然后毕恭毕敬地屈身下蹲致意,行礼完毕,才起身说话。从眼前稍显繁琐的礼节,可以看出他们依旧保持着传统风习以及酋长所拥有的尊严。很快,酋长的儿子端来凳子,我们坐下谈话,我用英语向卡洛斯问话,他再译为当地语告诉大酋长,有关戈龙戈萨的矮人族渐渐地浮出水面。
酋长的祖辈也是酋长,他的身份是一代代世袭得来,他的家族世代管理着戈龙戈萨Canda地区,对领地范围内的Anau矮人族最为了解。在较早以前,戈龙戈萨主峰区活动着一支有相当数量的Anau矮人族,他们游荡在山高林茂的溪流间,或辗转到大山深处的山涧、瀑布旁,过着与世隔绝、逐水而居的隐秘生活。他们长期在山岩、森林中穿行,练就了动物一样敏捷的速度,一旦“哨兵”观察到有外人闯入,他们会像兔子一样悄无声息地逃离,外人看不到丝毫的动静。他们从不和外界接触,唯独只与酋长保持单线联系,每逢遇到重大事件如部族战争、酋长传位、大规模围猎等,酋长会在山腰下的空地上举办欢庆仪式,众人于天黑后燃起篝火,敲起大鼓,载歌载舞。山下的火光、鼓声和歌声能传到山顶,矮人族见到酋长发出的信号,会在第二天派出一人,秘密前往约定地,与酋长的代表会面,了解信息,可能的话,还会得到酋长赠送的盐巴、甘蔗糖等礼物。
世世代代,Canda地区的土著居民与Anau矮人族保持着这种秘而不宣的平静生活,然而,时光到了近代,传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资源开采,原始森林出现了伐木机器的噪音,人口膨胀,山区、荒原冒出了越来越多的农屋,可供Anau矮人族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少,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无可避免地被“搁浅”至现代社会,尝试与当地人接触,从而导致这支矮人族最终的分崩离析。
在酋长曾祖父在位时期,这支Anau矮人族发生裂变,当时,戈龙戈萨山区因离贝拉市较近,到处出现人类活动的迹象,矮人们已无险可守,于是,一部分矮人分流出来,不知去了何处?继续寻求与世隔绝的栖息地,剩下的矮人中,有的走出大山,四处飘泊;有的走向社会,与正常人结合,生育后代,子女的身材有高有低,其矮人族的身份则彻底湮灭;即使是留守此地的矮人们,已不能再保持过去神秘的生活,而是走下山顶,在山腰建起茅草屋,种植木薯,抛弃群居习俗,组起一个个独立的家庭,完全融进现代社会。到了酋长爷爷时期,这儿尚有五六家矮人住户,但到了酋长时代后,只剩下最后一家Anau族矮人:一对矮人夫妇和他们生下的一对矮人兄弟。
今天的酋长依然能脱口叫出兄弟俩的名字,一个是Chico,另一位是Chaperuca。1983年,正值执政的“解阵”党与反政府武装“抵运”交战时期,一批来自于津巴布韦的自愿军人开进戈龙戈萨Canda地区,他们的目的是帮助解阵,剿灭抵运武装分子,不幸的是因怀疑这对矮人兄弟暗中与抵运有染,自愿军人将矮人兄弟以及他们的家庭成员全部射杀。随着最后一家矮人的灭亡,几千年来戈龙戈萨的矮人历史在1983年走向终结。
虽然在戈龙戈萨没有见到矮人族,我依然感到收获颇丰,满载而归。我找到了历史的见证人,证实矮人族在莫桑比克的存在,同时也反映出莫桑比克境内,现在仍有矮人族生存的可能性。有不少的资料显示,在赞比西亚省的Gorue山区,有一座雄伟的纳穆利(Namúli)山,以2,419米的高度成为莫桑比克的第二高峰,很有可能生活有矮人族,但我决定暂停寻找,我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实在抽不出过多的时间与精力,另外,每项研究工作的开展离不开经济的支持,尤其是交通工具的缺乏,常使人觉得力不从心,事倍功半,对于这件即使在学术研究上也极有价值的探索和发现,先放一放再讲,姑且算是留下一个悬念吧。
★文中文 非洲竟有鸵鸟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特别是在非洲原始、孤僻的地区,奇事不少怪事更多。2006年8月初,我来到莫桑比克赞比西亚省采风,除了得知这儿有矮人族外,在赞比西河流域,竟然还生活着另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种一“鸵鸟人”。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他们的脚不是五个趾头,而只有两个脚趾,从跖骨的部分就分成两部分,每一部分长成一个巨大的脚趾,整个脚的开头看上去像鸵鸟的脚爪。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中间有一些人还有蹼趾,手也长成鸵鸟的爪状。他们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虽是“鸵鸟趾”,脚却有柔韧度,坚强有力,行走自如,能随意拣起了石块、焦炭、酒瓶甚至易拉罐,其灵活性非正常人的脚可比。
我最初是从克利马内市的华人处听到此事。8月7日,我在拜见当地华侨张女士时,她告诉我一件尘封的往事:上世纪70年代初,她随父移民至克利马内,当时,在他们住家的附近,座落着一家英国人开办的World Vision公司,有一位年轻的英国职员,喜欢冒险、猎奇,常到她的家中做客聊天。大约在一年后,此英国人突然辞职,返回伦敦的前一天晚上,他到张女士家中聊了一些告别话,这家华侨知道了他仓促离开的秘密。原来,他几乎用了一年的时间在寻找、追踪“鸵鸟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深入到“鸵鸟人”居住地,而且还成功地拍到了照片。英国人同时透露:这些“鸵鸟族”生活在极其偏僻的河谷中,不与外界交往,自尊心很强,对白人有些仇视,他这次拍到了图片,却差点没有活着回来,所以,他要尽快返回英国,可以把这些具有重大轰动效应的照片向媒体卖个大价钱。
张女士对赞比西亚省生活有“鸵鸟人”深信不疑,因为她看到了英国人拍到的相关照片。
在克利马内,不少市民都听说过“鸵鸟人”的存在,但对他们的居住地则众说纷纭,无法确定,为了避免道听途说,盲目寻找,劳而无功,在当地人的建议下,我来到市政府下属的Instituto Estatistica一Quelimane办公室,希望从官方部门获得真实可靠的资料信息。一位办公室职员接待我,他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但他知道谁可以做到,通过电话,他很快叫来另一位西装革履、会说英语的中年男子,来接受我的采访。我们用英语交谈沟通,从这我了解到关于“鸵鸟人”在赞比西亚省的一些情况。
赞比西亚省是“鸵鸟人”最初的起源地,至于他们因何起源、具体时间、部族规模大小、组织形式、发展演变等诸多问题,现已无从考证,好像他们在莫诺莫塔帕王国(Monomotapa) 时代就已存在,但他们最初浮出水面则是在葡萄牙人统治莫桑比克的殖民时期。大约是18世纪中叶,一个位居内陆的土著部落派代表向葡萄牙殖民者反映:在他们居住的同一地区,生活着一支为数众多的“鸵鸟族”人,与他们特殊脚趾相似的还有他们特殊的风俗,就是“鸵鸟族”男人在成年仪式上,必须要抓到一个外来部落的陌生男子并将其杀掉,才能证明自己已经成年,这种残酷的习俗造成了周边其他部落的强烈不满,故请求葡萄牙殖民当局对“鸵鸟族”进行剿灭惩罚。
葡萄牙殖民政府先后派出了3支远征队由沿海深入内陆,“鸵鸟族”在组织抵御的过程中显然经不起火药枪支的考验,很快就溃败而逃,他们迁移到偏远、荒凉的赞比西河谷地区,这个部落另有一小部分人逃离莫桑比克,迁居到津巴布韦境内的山谷中。现在,在津巴布韦与博茨瓦纳交界稠密的灌木丛林地区,生活着一个“鸵鸟人”民族,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简单游牧生活,人数大约是100人;对于莫桑比克境内原始的“鸵鸟人”,数量应该更多,但至今没有哪个组织、团体或个人来调研此事,所以,截止目前,只能用境况不详来暂作总结。
莫桑比克境内的两脚趾人引起了南非医学界的重视。经过长期的观察和临床研究,约翰内斯堡的威特沃特斯兰医科大学解剖系主任菲利浦教授,向人们公开了他的研究成果,揭开了“鸵鸟人”的秘密。菲利浦教授认为:这是一种简单的显性基因造成的遗传变异,属于一种变异性疾病,在医学上称为“龙虾脚爪综合症”,也就是说他们的脚和龙虾的大脚爪十分类似,所以他们有时也被称为“龙虾民族”,这种病的个别案例在世界各地都有记录,但唯独在非洲赞比西河流域,演变成了一种普遍的现象,对于这样大的基因变异群体,除了部落一直在保持内部通婚,延续了种群的存在,继续繁衍生息,别无其他原因。
对于中国读者而言,非洲是个遥远、陌生的大陆,不能耳闻目睹这样的稀奇怪事,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中国也有“鸵鸟人”,相信你们都会大吃一惊,是的,菲利浦教授的话没错,这种病的个案在世界各地都有记录,中国也不例外。我在2003年回国后,无意中曾见到湖南《潇湘晨报》的一篇报道(2002年3月21日),大致意思是:湖南郴州市汝城县永丰乡有这样一个奇异的家庭,一家两代4口人双手双脚都像鸵鸟一样,只有两个指(趾)头,何爹今年53岁,是家中首位“鸵鸟人”。当年何爹出生时,手脚只有两个指(趾)头,当地人惊奇了很久,因为这种现象在当地从未出现过。何爹结婚后,妻子为他生了二男一女,三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鸵鸟人”。老大、老三是男孩,乡亲们因担心他们的后代又变成“鸵鸟人”,都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何家,所以两人至今仍是单身。老二是女儿阿娇,8年前嫁到同村,让阿娇家人喜出望外的是,小孩出生后手脚一切正常,消除了长大以后难找老婆的问题。
在赞比西亚省10天的采访日程中,我最大的收获是知道并证实了这儿生活着两类不同的人种:矮人族和“鸵鸟族”人,我非常清楚追踪、调研他们的必要性,他们不仅存在学术研究的价值,更是具有能广泛引起轰动效应的社会新闻,并能迎合、满足世人对非洲风土人情强烈的猎奇心理。赞比西亚省共有10.5万平方公里,找到他们并非难事,只要具备一定的时间、精力和一台4×4越野车即可。但是,正是因为题材太好,反让我停顿下来,率尔操觚恐怕殃及梨枣,达不到最佳效果,所以,我先以文稿的形式将信息发布出来,期待与国内的电台、媒体联系,以影像的方式独家来记录这两种人的Discove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