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无处不在。仆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算是完满的人。
当你处在痛苦中时,那么痛苦已抓住了你,你会出现暂时的疯狂,你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知觉,这是常人身上经常发生的问题。在走向极端的得失之间,我们总是失去自我,失去觉知,失去警惕。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出在你灵性的头脑的失职上。无论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你灵性的头脑都应以主人的身份出现,你都应注视着一切发生的现象。当一切负面的现象发生时,你就应升起另外一个“一”,即另一个主人来看待这些不利的问题。一切问题都只是外在的,都只是外来文化弓I起的,都只是思维的头脑引起的。你有两个头脑,一个是灵性的主人的头脑,一个是外来的思维的头脑。
灵性的头脑一定要有主见,不要与愤怒的头脑同流合污,不要进入愤怒进而推动愤怒。他应注视着那个愤怒,警觉地注视它,它就会被适时转化。
灵性的头脑是主人,他是你永远的主人。而外来的愤怒,外来的一切欲望都只不过是仆人,他们是会来的,也是会去的。生命只是一场流动的电影,充满灰尘的头脑只在两极间摇摆不定,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充满灰尘的头脑本身没有主见,它只是一切外来片断文化、片断知识的代言人,它会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环境不是永远不变的,它一直在变,那么你沾满灰尘的头脑也会变的。生命只在摇摆之间流动,这一点,灵性的头脑应当记住。当问题来临时,灵性的头脑要不受打扰。他要注视,要警觉,要转化。
怎么去转化?
这不是说当你处于愤怒时,要压抑着愤怒以保持不受打扰,因为压抑只会制造更多的烦乱。而是说,当欲望存在时,你应保持不受打扰,但不要压抑它,压抑是容易的,表现也是容易的。你只是注视着那个负面的愤怒的来与去就行了。这只是一个游戏,让它发生在想象的天空中好了。让这个极端的欲望成为一个游戏的情节,成为流动电影的材料。不论发生什么事,你灵性的头脑都是中心,外来的一切都只会发生在你的周围。
一旦你能够从周围将你的中心分离出来,你就能够做了,一旦那个中心完全被分离出来,一旦你能够在愤怒当中,在欲望当中保持不受打扰,你就能够跟欲望玩,跟愤怒玩,跟一切负面的扰乱玩。你就做到了把生活看成一个游戏,一场流动的电影。
这个技巧是要你在你的大脑里面创造出“二”来,创造出“两个极端”来,它们是存在的,那两个相反的极端是存在的,一旦你意识到这个两极性,你就开始变成了自己的主人,否则,一切愤怒、欲望就成了你的主人。你只是一个奴隶,别人能够掌握你,只要摆一个姿势,他就能令你不快乐,只要用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就能使你笑,你就成了仆人,成了玩具。
只要让布满灰尘的头脑当上主人,那么你就变成了一面镜子,变成了一个反映者。外界愤怒,你会跟着愤怒;外界欢乐,你也会随之欢乐。你就会被外界所左右,被一切外景所牵动。
如果有人说你好,你就开始觉得好,这不是一个灵性的头脑应有的,这只是充满灰尘的头脑的必然行为、必然反映,这不是一个自主的行动。
老子经过一个村庄做了一件超出常规的事。一群人聚集在那里侮辱他,反对他。 老子心平气和地说:我必须及时赶到另一个地方去,你们说辛苦了吗?我的确要走了。你们要没说完,那只有等我回来时再说。那些人感到震惊。他们无法了解,他们侮辱他,他们使用脏话辱骂他,他竟然无动于衷。所以他们说,但是我们不是在告诉你什么东西,我们只是在骂你。老子笑道:你们可以这么做。这只是你们自身的情绪反映而已,我可以理解的。如果你们要从我这里得到回应,要看到我被骂得恼火的面孔,那你们就来迟了。如果你们十年前这样对我,我的确会恼火。但今天,你们做不到了。老子继续说,现在我已是自己的主人了。你们无法打扰我,任何外在的欲望都无法打扰我,我已经知道了我自己的中心。
是的,老子是一个智者。他无论面对什么,都有灵性的头脑在场。都有主人在场。否则,他也会成为一个奴隶。成为许多人的奴隶。成为一切环境的奴隶。
一个人能被一切外景所打扰,他当然是一个痛苦的人。若要不痛苦,惟有在大脑里分清主次才行。去注视那些变和不变的事物。
一是我们总是活在自己制造的幻影中。
因为那些幻影吸引着我们的视线,成为了一道高高的屏障。因为有了这一屏障,我们就看不清那些真实的存在,看不到那些具体的存在了。真实虽一直都在那里,真实一直存在,但我们却往往视而不见。我们只注意幻影,只专注幻影,只进入幻影,我们就会长期与那些虚幻影子在一起。于是我们进入了一个不同的层面之中,进入了虚幻酌陷阱之中。而且全力投入虚幻之中,在梦幻世界里徜徉。除非我们醒过来,否则,我们不可能真切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我们通常接触的东西都只是透过梦来接触的,而听和看也是透过梦来实行的。 在我们与真实之间有一个媒介,而这个媒介将折射你发出的所有信息,同时它也将很多已被歪曲过的假象传递给你。因为这个媒介,我们的一切思想,一切行动都蒙上了变幻的色彩及迷雾。于是我们的眼中总是满含忧伤。由于我们一直在做梦,于是我们错过了每一次真相。
当我们看一朵玫瑰时,我们只需进入那朵玫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朵玫瑰,这只需看,直接听,直接碰触,直接闻即可。而不需要附加上过去人们对玫瑰的一切评价,一切文化,一切理解。我们不需要带进一切关于玫瑰的任何见识与见解,不要评说什么,如这朵花真漂亮之类的话。我们一评价,我们就远离了玫瑰,就站在玫瑰花之外了。因为评价需要距离。一评价,我们的语言就进入了,真相沦为语言的阐释。千万不能用语言来评价,一评价,我们就不是在看玫瑰,而是站在它旁边来回忆以往关于它的知识而已。当我们看到一位漂亮的女人时,我们只是用目光直接地看,用心直接地看,不要在大脑中搜寻那些美丽的词藻来评价她,不要。
你想真正了解她,看着她的眼睛、面容、身形即可,但千万不要加以联想,一想到她光洁的皮肤,光洁的胴体,你的欲望便会升起,你的占有欲也会升起。
文化对我们了解真相是有害的,它只能分隔我们与被观察者的信息连接,使我们远离现在,使我们迅速从对象中撤出。文化对我们进一步了解真相,往往会有害无益。它只是一个梦幻。它总是将我们牵引到过去,或者未来。它总是令我们偏离此时此刻。文化有时只是一个障碍。文化参与越少,我们就越能看清那个对面的真实。没有文化,只有头脑,我们就能无牵无挂地直接接触那个真实。我们就能面对面。在观察时,我们是不需要语言的。当然,语言在别的沟通场合是需要的,但在观察时是不需要的。只要有语言的加入,我们就会偏离真相。
二是不要判断。
我们在观察时,我们只是看,只是直接地面对面看。如果我们看到一只凤凰,不要先加进一句“多美的凤凰”,不要妄加评断一只凤凰就是一只凤凰,它只是一种动物而已,它自己根本不知道美与丑是什么,美与丑只是人对它的评判,只是你对它的评判。
你说这只凤凰美,也许刚才一个小孩说它丑极了,因为那小孩刚才被这只凤凰狠狠地啄了一口。所以,美和丑只是一种评判,你一做出评判,你的心念就不在凤凰上面了。正如我们评价一个女孩的皮肤光洁,我们就使用了语言,使用了文化,我们在快速搜索那个评判词时,我们就已离开了对真实对象的观察一样。
对我们发现真实来说,这是一个很不利的缺憾。因为我们加进了评判,从而使我们几乎没有在真实事物上停留半秒钟。我们的大脑很快便找到了相关的记忆,很快就 以语言形式提取出来,就开始对对象进行评判。我们没有观察真相,我们只是加进了自己的想 像,自己的评判而已。然而,这种评判是远离真实的。
所以,在我们在观察事物真相时,绝对不能加进语言,加进记忆,加进评判来分离我们与对象的真正接触。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直接地、面对面地看着它,进入它、理解它、穿透它。我们不需妄加评判,我们只需按它本来的样子来观察它。
三是附加欲望。
我们不论看什么东西时,都是戴着一副有色眼镜,都会立即分出好坏,分出有利与不利等等。有了欲望,我们就会做一连串的梦,我们就会将自己交付给那个梦幻。所以,我们在观察事物真相时,应该少加入我们的欲望,加人事物的功利。我在看它就好像是别人在看它一样,只有目光在盯着它,除了目光之外,再没有其他意识参与观察。当我们看到如云的美女时,当我们需要观察真相时,我们只需静静地看着,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不带任何欲望地看着,否则,我们只要一动欲念,我们在瞬间就会偏离了真实的观察。
四是不能带有概念。
如果我们想了解对象的真相就不能带着概念上路。如果你一带上了概念,在大脑中已对被观察对象下了定义,那么你又何必还要去呢?去了不也是为了得到定义么?
事物是运动的、发展的,一切定义和概念都是永远滞后于真实的。用旧的已有概念上路去框定已发展了的真实存在,是不完备的、静止的观念。生活是动态的生活,发展是动态的发展,那么观察也应是动态的观察。 前天张三是一个小职员,这你了解他。但你今天要去了解他就不应带着“小职员”的概念去了解他。他今天也许是总经理,或者一家集团公司的老总了,只要有时间和空间变化,事物就会相应改变。所以,你今天想去了解他,你就得全然地敞开去听取他今天的言语,去观察他今天的行为特征,你不能再带着对他的旧定义上路。
定义、概念对我们了解真相往往是有阻碍的。定义只是屏障,只是局部界定问题。丢弃它,舍弃它。不然你就不可能真正进入到对象的内核和真实之中去。
现在,我们要想观察到事物的真相,我们就不能带任何文化语言,不能带任何评判,不能带任何欲望,不能带有概念,否则,我们就不是在真正观察,我们只是在自我说话,在自我发泄,在自我回忆,在做白日梦而已。
那么,我们究竟怎样才能从仆人中解脱出来呢?
处方:破界。
所谓破界,就是执行“动态人生”和“自主人生”。万物互济互演,从来就没有主次之分,先后之分,界限之分。人生是一场流动的电影,它需要我们不断打破一切约束、界线和所谓的真理。
因此,我们要学会既在目标之中,又在目标之外的破界人生。当今的成功学都在追求目标,我们该怎样对待这个目标呢?惟一方式就是既在目标之内,又在目标之外。这看上去是与身心同在相互矛盾的,其实,又是不矛盾的。目标,真实的目标应该是每天都能行动的目标,如果目标太遥远,今天还不能够实施,那么它并不是真实的目标,它只是你悬在空中的梦幻而已。那个梦幻是有害的,真实的目标一定是与今天接轨的,与此时此刻接轨的,是立即可以着手进行的。
也就是说,目标已细分了,已渗入到你手边切实的行动中。我们要想实现目标,就只要实现现在,实现手头正在做的工作。要想充分有效地完成全部工作,我们就得全然进入手头的工作才行。
那为什么又要在目标之外呢?
这是高层次的认识,我们在实现目标,在目标和我之间,我是主人,目标是仆人,我是主动者,目标是被动者。我只是通过目标而实观创造,实现快乐,我并不是为目标而生存、而牵制、而占据,成为目标的奴隶。更何况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动态发展的,目标自然也应因时而变、因势而改。有了这一理解之后,我们就不难理解我们对待目标的态度是既要在目标之中,又要在目标之外了。
其次是要过上既要拥有悬挂,又要走出悬挂的人生之路。
我对生活中的人作过详细调查,我仔细地观察过他们生活的全部内容,得出一个吃惊的结论:大多数人全是麻木不仁的人,他们几乎一天也没有真实地活过。
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曾陷入了希望的圈套,落入了梦幻的陷阱之中。他们从来不是为今天而活着的,他们要么活在很久以前的那次打击里,要么活在等待之中,要么活在准备之中,或是三者必居其一,但就是不活在此时此刻。
拿“希望”来说吧,他们眼中永远高悬着那个希望,于是总认为一切都会在下一个时刻来临,在意想不到中来临,这次没有来,也许正在下一个拐角处等着呢。 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等再等,一直等到死亡来临时,那个悬挂的希望才会破灭。到那时,我们才会觉得我们自己上当受骗了。
因此,千万不要把生活全部交予希望。我们要穿透希望的本质。生活就是活生生地活在此时此刻。只有在此时此刻,我们才是活生生的,才是与大自然保持能量流畅互动的。所以,舍弃希望,舍弃梦想,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手边的工作中来,投入到正在着手的事情上来吧。
你一定要建立起自己真实的感知,而不是道听途说的东西。也许这个感知不太准确,但这已不重要,关键是你已真实地感受了一次,你已经活过了一次。
我们不能老是跟在别人后面,依样画葫芦地复述着: “这花多美! ”“那人真了不起! ”“这经验真有用! ”等等之类的话,我们不需要别人强加给我们的东西,我们需要的只是自己真切地感受,真实地活过。我们不能只是鹦鹉学舌,我们需要全然地投入生活。
再次要做到既要在模仿之中,又要在模仿之外。
我们的传统教育都是教人“得到”的学问,都是教人“增加”的学问。我们原本空空的大脑,到今天已被灌得头晕脑胀。
我们走进现实生活时,就开始用那一满脑袋知识和经验对手头的事物作出评判。
说穿了,那根本不是我自己在作评判,只是大脑中的那些习惯在做出判断。
它们作出的判断,与我们手头的工作毫无关系,它们只是对大脑中存入的相关信息作了一次回忆,一次预支罢了。
所以,我们要想科学研究真实生活,我们就得学会放弃经验、经典知识以及那些陈旧过时的理论。
那些都是别人的经验和体会,都会左右你对真实的把握。你如果要成长,要超越,第一件是就是放弃已有的陈旧知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存在,都决不是复制品。复制是庸俗的,复制就是抄袭,而抄袭是可鄙的。惟有创新,惟有新才是精彩的,惟有变才是符合规律的。你如果只是依样画葫芦,你将会成为一个复印机,你只是一个影子,而影子是虚幻的,太阳一离去,你就消失了。活着,就不要模仿,不要依从。你应当以自己希望的方式来思想、来行动、来创造。没有放弃,没有摧毁,没有打破,没有超越,我们就只是奴隶,只是仆人,就只能成为前人的依附。
所以,要想接触真实的生活,我们应以轻松的心情上路。否则,我们的一切都只是抄袭,那是可鄙的。去做任何事,我们都应记住:是我做,我是为我,而不是为别人在做。
还有另一个放弃,就是放弃我们自身的虚伪行为。我们很多时候的微笑都是假的。我们是习惯地笑,我们只是面皮扯了几下,故意通过机械操纵,制造出来一个笑容。那是虚伪的,是假的,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是一种带有负面性的行为。
不仅我们的笑是假的,我们的哭有时也是假的。还有很多更耗时耗精力的行为活动都是假的,在我们一天之中,有许多行为都是假的。我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欲望,不惜以另一种违心的行为来换取另一种利益。我们仍旧只是在一系列的虚伪之中活着。于是,我们越来越远离真实生活了。我们成了一味满足贪欲的狂奔的野马。
总之,要想真实地生活,我们还应放弃一切虚伪行为。否则,我们是永远接触不到真实的生活的。模仿在生命开始时是必要的,是一个入门的手段,但那都不是真实的生活。
最后还要学会过既要在框架之中,又要在框架之外的人生。
生命的全部过程就是从打开一把枷锁走向另一把枷锁的过程,从一个框架走向另一个框架的过程。我们希望接近真实的事物,希望面对面而不被打扰地观察事物,进人事物,穿透万物。但我们总是站在某个方向、某个角度去观察这一切的。
我们不可能既在这边,又在那边,不可能同时全方位地去观察事物,因为我们不可能通过一个窗户看到全景。
当我们选择某个方向的窗户向外框视,或者我们从几个角度同时框视,追踪对象到底会在此时此刻演出什么,但我们仍然无法事先肯定,我们所见到的就是最需要的,最有用的画面。
任何框架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事物发展的几个侧面。我们观察一个人,分析一个人必须尽可能的得到更全面的第一手资料。首先,我们必须先确定从某几个重要角度人手。我们不可能全方位地人手,不然,我们会费力不讨好,会毫无必要地耽误大量时间。
任何一个好的框架都是艺术的结晶,都是科学头脑的结晶。一个问题必然有一个特别的框架,这个框架能最有效地突破问题。框架能够简化现实问题。但是任何框架都具有危险性,我们有可能制定出一个错误的框架,因为我们容易被自己的经验所欺骗。我们在制定框架时带进了经验,带进了偏见。我们一旦锁定了它,就会深深地相信它,于是我们便被封锁在那个错误的框架中了。
所以说,在面对信息的充分连接中,我们既要进入框架,又要走出框架。主仆之分一定要明朗,它只是被我们利用来解决问题的工具。
我们再来看看人生的发展过程是从打开一把枷锁又进入另一把枷锁的过程。
我们击碎了这把枷锁,但并不表示我们就获得了充分地自由。没有,我们并没有获得彻底的自由。在枷锁和自由之间,我们永远不可能到达两个极端,我们不可能完全陷在枷锁之中,也不可能完全处在自由之中,我们只可能在两者之间辗转。自由是相对于枷锁的,同时枷锁也是相对于自由的。枷锁和自由本是同一的,不可分的,因而我们不要变成执著于关注相反的东西。欲望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成了欲望的奴隶,而没有成为欲望的主人。那么,如何于欲望中进退自如呢?
有效的办法是,我们去运用智力茅透那个欲望。
欲望是什么?欲望是生命的一种基本需求,这是动物属性的一种本能,一种潜意识,甚至是无意识,是进入了每一片肌肉的记忆。
我们都希望达成某种目标,无论那个目标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一样,都只不过是砍望而已。 当欲望产生时,我们成为了欲望的仆人,那么这个欲望就是深深的枷锁,除非这个欲望彻底死去,否则人生超越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你穿透那个欲求,不然你不可能彻底解脱。
当正面的欲望来临时,你不要害怕要坦然面对,要去实现它。实现的方法就是把握住此时此刻,全然地进入这个瞬间,进入当下这个刹那。把握好现在,就是在实现将来。当然,我们在全面进入正面欲望时,也不应成了正面欲望的奴隶。
我们是主人,我们既在欲望中,我们的智力又在欲望之外。我们能随时更改欲望,修改欲望,我们既在欲望的枷锁之中,又在欲望的枷锁之外。我们能洞见欲望的全部流程,我们能穿透整个正面欲望。穿透了的欲望就已不称其为欲望。
我们只是在做当前应做的,我们的那个悬挂在前面的欲望已消失了,已消失分解到每一个具体的行动中去了。在我们眼中,我们再也看不到欲望,我们只看到正在做的行为。我们已变成了无欲之人。
一切负面的情绪只可能试着去接受、理解、洞察。当我们洞察得越深刻,越清楚,我们的负面情绪就会消失得越快。欲望是毒品,它可以使你成为仆人,永远活在希望和失望之中,使你成为它的牺牲品。当欲望来临时,我们不要害怕,我们只要试着接受它,洞察它,耗尽它,我们就能彻底消融那个欲望,使我们进入无欲状态之中。
在主客观之间,客观是主人,是本源,而主观是仆人,是衍生。仆人总是迎合型的。全世界的仆人没有一个不是迎合型的人。有迎合就是乖巧。它知道你想快乐,于是它就制造出一系列的梦来迎合你,从而使你错过了真实。
梦的最后一个骗局是,它不会给你带来能量,只会替你消耗能量。因为,梦在远方,梦有变幻,它从来就没有根,它只是一片漂浮的白云,你能看到云在走,你能看到云的全部过程,但你却抓不着它。你更不能得到雨露的滋润,这就是梦。
灰尘的头脑对做梦有瘾,你只要与年轻人坐下来聊一聊就会发现,在半小时之内你听到了十多个梦,而且每个梦都被描述得绘声绘色。现在你知道,那不是真实的,那会使你错过现在,错过真实的生活。
在禅宗艺术里有一种非常古老的绘画传统。
有一个禅师,他有一个门徒在学绘画,他是想通过绘画达成那个省里的第一名的大师。那个门徒非常执着于竹子, 因此他一直画竹子,一直想成为那个省的第一个成道者。三年过去了,他师父来看他画的竹子。从竹子他只看出了他的画中充满了欲望(梦想)。师父对他说:除非你自己本身变成竹子,否则什么也不会发生。 又画了三年,他此时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他只想成为那个县的第一个成道者。 师父又三年后来看他画的竹子,他仍然看出了竹中的欲望。师父对他说:除非你变成了一根竹子,否则你怎么能够画出它?竹子是没有欲望的,它只是和谐的成长,其他的什么它都不知道,它没想到要长成第一的竹子。那个门徒又画了三年,他将他的欲望降到成为师父弟子中第一个能成道的人。三年后,他依然没有成功。后来,他干脆放下了一切要成为第一的欲望,他进入了一个竹林之中。再过三年,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然后有消息传来说他已经变成了一根竹子:现在他已经不画画了,他跟竹子生活在一起,他跟竹子站在一起,当风吹过来的时候,竹子在跳舞,他也在跟着跳舞。然后师父去看他,真的,那个门徒已经变成了一根竹子。师父说:不,完全忘掉竹子和你自己。忘掉你是一个画师。最后三年门徒果然做到了。他现在无论画什么,都变成了一个全然的智者。他已不是画什么像什么,也不是画什么是什么,而是画什么都画出了生命的动态体验,及生命的成长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