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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百家公案(30)

却说包拯,一夕睡至三更得一梦,忽遇一巡官带一女子乘鞍,手持一刀,有千个口,道是丑生人,言讫不见。觉来思量,竟不能明此理。次早升厅问事,值卜安来诉刘全杀牛之事,拯猛然思念夜来一梦,与此事恰相符合,巡官想是“卜”字,女子卜,乃“安”字;持刀割,千个口舌也;丑,牛也。想:“卜安与刘全必有冤仇,前日割牛舌者必是此人。”随即将卜安入狱根勘,狱吏取出刑具,置于卜安面前,云:“明实招认,免受苦楚。”卜安惧怕,不得已只得招认,因取蚕茧向刘全借薪柴不允,因此致恨,于七月十三日晚,见刘全牛在坡中食草,遂将牛舌割了。狱吏审实,次日,呈知于拯。拯遂将卜安依条断决,长枷号令一个月,后来发放宁家。

§§§第九十二回 断鲁千郎之势焰

断云:

包公严令神明图,强暴招情已伏辜。

黎庶招安皆钦仰,讴歌老幼满街途。

话说景佑五年三月,东京大开试院,贡举天下才子。西京有一士人,姓马名德字佑君。父曾为平原县知县。一日闻得东京出榜招贤,意欲收拾行李往京赴选。其妻李氏年方十九,美貌端方,见佑君临行,垂泪不忍别之,乃云:“结发之情,可忍一旦别离。”其夫婿不忍舍之,答云:“三年一次科举,若此不去,又恐错过,若去得来,我亦难舍,意欲与娘子同上东京走一回,娘子肯去否?”李氏云:“既事君子,惟命是从,岂有不随之理。今日愿伴夫主同行。”佑君大喜,择吉日离家,与妻偕行。有诗为证:

结发深恩不可忘,临行难舍两分张。

一时携手同登奔,岂惮山遥与水长。

佑君与妻,路上晓行夜住。一日,行到郑州中牟县,与其妻投于张家店。佑君出外访朋友,其妻方濯足于房中,忽闻门外喧哄之声,见十数个人在店前排列。有一人紫巾黄袄,威焰烁烁,乃一豪势之家,名鲁千郎,父为现任转运使。佑君妻见之,遂闭门不出。鲁千郎蓦见,因问店主云:“适来是谁家女子?容貌可爱。”店主答云:“是西京士人带来妻小,要往东京去会试,在此安歇。”千郎遂请主人通知,令其出来相见一次。店主入店中道与李氏知之。李氏听说,力拒之云:“男女不通借问,我们出外之人,有什么相见?”坚不肯出见,店主说知千郎。千郎大怒,遂令左右打开房门,扯出佑君妻,便行殴打。各人散去后,佑君归店,妻具以告之。佑君怒云:“此人无理太甚!”便令妻直入府,陈告于包拯。拯审状明白,随即差人追唤千郎来证。公吏听罢,要拘鲁千郎,竟徘徊不敢去,复拯云,“鲁家原是豪强有势之人,前后殴伤杀人过犯不少,往年官司亦相让他,只罚其铜钱。我等怎敢入他门?”拯思之良久,遂令诸吏遍告外人,来日判府生日,最喜人献诗贺寿。来日天晓,官员士子,诗词骈集,群来贺寿。鲁千郎亦献一词,名曰《千秋岁》:

塞垣秋草,又报平安好。樽酒上英雄表,金汤生气象,珠玉霏谈笑。春近也,梅花得似人难老。莫惜金樽倒,凤诏看看到,留不住江东小。从容帷幄里,整顿乾坤了。千百岁从今尽是中书考。

包公见词,故褒奖之云:“足下文学优余,诗词清丽。”千郎有昂然自得之意,笑答云:“非学生所作,亦不过述前人之词而已。”拯遂设筵席待之。饮至半酣,拯以佑君妻所陈状示千郎云:“足下的有辱人妻小之事否?”

千郎忿然作色云:“此事虽有,其如我何?纵杀人亦不过罚铜耳。”拯大怒云;“朝廷法度,尔敢故犯乎!罚铜是那款律法?”随唤公吏取长枷收入。次日,具榜张挂中牟县,其榜中云:“豪强鲁千郎,现监在狱,有远近冤枉人,仰各具状前来陈告。”数日,词讼纷然。有父老告千郎三度杀人,俱是前官司受贿,纵容其强暴。拯遂逐一根勘明白,千郎一一招伏。案款已成,遂将千郎斩了首级,号令四门,发回佑君夫妇。后来佑君得中高第,除授同州佥判,夫妇同去赴任,不在话下。

§§§第九十三回 潘秀误了花羞女

断云:

千里有缘成配偶,一时忘誓绝良姻。

欢娱未已成真恨,羞女应为泉下人。

话说京中有一富家,姓潘名源柳,人称为长者,原是贵宦之家。有一子名秀,行位第八,年登弱冠,串姿洒落。一日,清明时节,长者谓其子云:“《易》曰‘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我当备酒礼,祭奠祖宗之坟茔,庶尽补报之情。”其子答云:“父亲所言诚然。”长者即日备祭仪,自登坟挂钱。其家有红牙球一对,乃是昔日真宗所赐与其祖的。长者出去后,秀才将牙球往外闲耍片时,随步行来,忽见对门刘长者家朱门潇洒,帘幕低垂,下有红裙,微露小小弓鞋。潘秀不觉魂丧魄迷。有诗为证:

漫吐芳心说向谁,欲于何处寄相思。

相思有尽情难尽,一日都来十二时。

潘秀思欲见之而不可得。忽见一个浮浪门客王贵,与秀声喏。王贵问:“官人在此伺候,有何事?”秀以直告。王贵道:“官人若欲见此娘子有何难处。”遂设一计,令秀向前,将球子闲戏,抛入帘内,佯与赶逐球子,揭起珠帘,便可一见。秀如其言,遂将球子抛戏,直入帘内。但见此女年方二八,桃腮杏脸,容貌无双。秀与之作揖。此女便问:“郎君缘何到此?”秀答云:“因闲耍失落一牙球,赶逐来取,误触犯于娘子,望乞恕宥。”此女见秀丰仪出众,甚爱之。遂笑云:“今日父母俱出踏青,幸尔相逢,机会非偶,愿与郎君同饮一杯,少叙殷勤。”潘秀听罢,且疑且惧,不敢诺之。此女见秀不答,即扯住秀衣云:“若不依允,即告之官府。”秀不得已遂从之。二人于香闺中逡巡。饮罢,两情皆浓,女子问云:“君今年岁几何?”秀答云:“虚度有十九春矣。”女子又问:“曾娶娘子否?”秀云:“尚未婚娶。”女子云:“吾亦未事人,君不嫌淫奔之名,愿以奉事君子。”秀惊答云:“已蒙赐酒,足见厚意。娘子若举此情,倘令尊大人知之,则小生罪罚怎逃?”女子云:“深闺紧密,父母必不知之,君子勿致疑惧。”秀见女子意坚,情兴亦动,遂从其言,二人同入罗帏,共谐鸳侣。有篇词,如何道云:

同携素手,共入兰房。当中间,高点琉璃,紫帐低垂。放下一对鸳枕儿,铺下两条绫锦被。潘郎解带,神女脱衣,喜孜孜共枕同衾,笑吟吟欢娱取乐。有如宋玉遇神女,同宿翠华宫,好似云英约裴航,共眠香桂馆。珊瑚枕上,喂檀口舌送丁香;锦被窝中,启朱唇论云说雨。娇姿玉腕,紧抱着才子臀腰;郎贴酥胸,香汗湦佳人玉体。四双脚上下交加,两双手高低搂抱。弄得男儿气喘嘴鲁都,双眼喷火,奈何得女子,即当眼乜斜舌唇冰冷,霎时一阵增寒盛,强如吃两瓶好酒。

二人交欢后,云收雨散,秀郎披衣起云:“小子当辞去,恐家下知觉不便。”此女遂告秀云:“妾有衷曲诉君。今日幸得同欢,妾床有室,君未有姻,何若两家遣媒,结为夫妇,永为相欢,岂不美乎?”秀许之,二人遂指天为誓,彼此永不负盟。秀归,日夜相思,如醉如痴,因赋诗一绝以自况,云:

相识当初信又疑,心情还似永无违。

谁知好事中来阻,一念翻成怨恨媒。

潘秀因思念花羞女,情怀不已,转成憔悴。其父母再三问其故,秀不得已,遂以与刘氏女相爱之情告知于父母。父母甚怜之,即忙遣媒人去与刘长者议婚姻。刘长者与媒人道:“吾上无男子,止有花羞一女,不能遣之嫁人,愿纳潘郎君为婿则可。”媒人归告潘长者,长者思之良久:“吾亦止有此一子,如何可出外就亲?是刘家故为此说,以相推托,决难成就。”遂与儿秀说:“刘家既不愿为姻,京中多有豪富,何愁无亲?吾当别议他姻以绝之。”秀默然,遂成耽搁。后竟别议赵家女为配,以此潘秀与花羞女绝念。及成亲之日,妆奁盈门,笙簧嘹亮。其日,花羞在门外眺望。见之,遂问小婢:“潘家今日有何事如此喧闹?”小婢答云:“潘郎君娶赵家女,今日成亲耳。”花羞闻罢,追思往事,泪流如雨,因吟绝一首,以自怨云:

枕上言犹在,于今恩爱沦。

轩中人不见,无语自消魂。

是时,花羞女自悔自怨:“汝负我也。”转思之深,遂气闷而死。且看如何,下回公案便见。

§§§第九十四回 花羞还魂累李辛

断云:

李辛发冢违条宪,包宰明刑决市曹。

魂魄已随生处没,谁知女色是钢刀。

话说花羞女死后,父母哭之甚哀,竟不知其故。遂令家仆王温、李辛葬于南门外。李辛回家,天色已晚,思量花羞女颜色之丽,心甚不忍舍,归告父母云:“今夜有他事出外,明早方回。”父母允之。李辛至二更时候,乘月色微明,遂去掘开坟墓,打开棺木,但见花羞女美貌如生。李辛思量:“可惜这娘子,与他尸骸同宿一宵,虽死亦甘心。”遂揭起衣衾,与之同卧。良久,忽见花羞微微身动,双眼渐开。未几,魂魄醒然,略能言,问:“谁人敢与我同睡?”李辛惊云:“吾乃尔家之仆李辛,主翁着吾葬娘子于此。我因不忍舍之,乘今夜掘开棺木,看娘子如何。不意娘子醒来,实乃天幸。”花羞已醒人事,忽忆家中前日之事,遂以其情告李辛云:“只因潘秀背盟,以致闷死。今天赐还魂,幸得有缘遇汝掘开坟墓,再得更生。此恩无以为报,今亦不愿回家,愿与你结为夫妇。棺木中所有衣服物件尽与你。”李辛甚喜,依旧掩了坟墓,遂与花羞同归。天尚未晚,到家叩门。其母开门,见李辛带一妇人同归,怪而问之。李辛告其母云:“此女原在娼家,与儿相识数载,他今情愿暂弃风尘,与儿为姻。今夜带归见父母。”母信其言,二人遂成夫妇,人不知其为花羞女矣。李辛尽以其衣物首饰散卖于他处,因而致富。半年余,邻家偶因冬夜失火,烧至李辛屋舍,花羞慌忙无计,单衣惊走,与辛各散西东。行过数条街巷,栖栖无依,忽认得自家楼屋,花羞遂叩其父母之门。院子喝问:“是谁?”花羞应云:“我是花羞女,归来见爹娘一次。”院子惊怪云:“花羞已死半年,缘何来叩门?必是鬼魂。”院子遂与花羞道:“明日自去通报你父母,多将金钱衣采焚化与娘子,且小心回去。”院子竟不敢开门。花羞欲进不得,欲退不得,风冷衣单,空垂两泪,无处投奔。忽望见潘家楼上灯光闪闪,筵席未散,又去叩潘家门,门子怪问:“是谁叩门?”花羞应声:“传语潘八官人,妾是刘家花羞女,曾记郎君昔日戏牙球,遂得相见一面,今夜有些缘故,竟来投奔。”门首遂告潘秀,秀思量:“怪异!若是对门刘家女,死已半年,想是魂魄无依。”遂呼李吉点灯,将冥钱衣来焚与之。秀自持剑随身,开门果见花羞垂泪乞怜。秀告花羞云:“你父母自是大富之家,何不回去觅取些个香楮便了,向日之事,非干我事,实乃无缘,不必怨我,今后休来惊吓于我。”言罢,烧了冥钱,急令李吉闭了门。花羞但连声叫屈,苦不肯去。秀大怒,出门外挥剑斩之,遂闭门而卧。五更将尽,军巡在门外大叫:“有一个无头的妇人在外,遍身带血。”都巡遂申报府衙去了。是时哄动街坊,刘长者闻得此事,怀疑不定。一夕,梦见花羞女来告云,称是:“被潘八杀了,该尸现在他家门外。乞爹娘代女儿申雪此冤,此恨未已。”言讫,掩泪而去。长者醒来,以此梦告其妻云:“花羞想必是被人开了墓。”明日,遂去掘开坟看验一回,果然不见尸骸,遂具状陈诉于拯,拯即使差人追唤潘秀。不移时公差拘到,拯以盗开坟墓、杀了花羞事问之。秀不知其情,无言可应。拯立将秀根勘原由,秀逐一具供云:“刘家花羞女死半年,忽一夜叩门。秀开门见之惧怕,意谓疑是鬼魅为妖,便将冥财烧化与之,花羞定不肯去,遂以手中所持剑斩之,并不曾开了坟墓。”拯疑而未决,将潘秀一起监收狱中,随即具榜遍挂四门:“为捉到潘秀杀了花羞事,但潘秀不肯招认,不知当初是谁人开墓,故得花羞还魂,仰前来知证,给与赏钱一千贯。”李辛一见此榜,遂入府衙来首告请赏,逐一供具花羞还魂事因。拯遂判李辛不合开墓,致令潘秀误杀花羞,将李辛处斩市曹,潘秀免罪放回宁家。后潘秀追思花羞之事,遂成羸疾而死,是亦花羞女冤愆之报复也。

§§§第九十五回 包公花园救月蚀

断云:

包宰文星能救掩,术人精艺众咸钦。

平生正直神明护,一念先言感众心。

话说包拯来判开封府之后,胥吏畏威,百姓安业。正是:

月夜花村无犬吠,月明茅店有鸡鸣。

一日侵晨,包公安排轿马出衙,往城隍庙行香,见府前有一个算命馆,揭起一个招牌:“尽一个月光有九分黑,只有一分明。”拯看见以后回衙,便问诸吏云:“府前是谁人开卦命馆?”诸吏通复道:“是李先生,此人极明阴阳推算之学,言无不验。”拯闻讫,即差人请李先生来。先生入府参见毕,因告:“判府唤小术士,有何钧旨?”拯问:“你何故无礼,在府前开卦铺,招牌上‘尽一个月光,有九分黑,却有一分明’,必是道我为官不明,故尽此月相讥乎?”先生从容告判府云:“君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况判府自到任以后,刁奸潜伏,鬼神钦仰,胥吏不出于公庭,下民乐业于乡村。小术士瞻敬畏威,尚不暇焉,敢妄为有相讥之理?曾缘此月十五夜半子时,当月蚀九分,所以今早晓示众人,知其夜鸣锣击鼓,准备救护月蚀矣。”拯对术士道:“若还不蚀如何?”先生道:“如其夜不蚀,是小术惑乱民聪之过,甘伏死罪。”拯又问:“汝在谁家安泊?”先生道:“在中街郭主人店安泊。”拯便差公吏唤得店主人,到厅前同李先生立下生死文字,监取先生,莫令走失,并对李术士云:“其夜若果然月蚀,当与你申奏朝廷,保汝作司天太监之职,如其不蚀,断罪非轻。”主人领取先生回去,只管埋怨:“是你自生事端,而取罪责,休得连累我。”先生道:“主人不须烦恼,吾之星历,定然不差。”

至十五夜五鼓,一城人准备救蚀。拯亦备香烛去后园,亲自披发仗剑。须臾间,但见黄道黑蔽,星斗漫漫,似有月蚀之状。拯以剑指定喝道:“月孛星不得无礼,敢犯月宫。”道声才罢,忽然清风过处,云雾收藏,孛星遂不得过宫,月竟不蚀。满城人尽道:“李先生明日定被包判府断罪。”拯次日侵早,差人拘唤李先生。店主人甚恐,先生道:“不妨,非干你事,我见判府自有理说。”先生遂与吏人同往,到厅跪下。拯问先生:“你道夜来月蚀九分,因何不蚀?”先生答曰:“夜月当蚀九分,被文曲星在后园,披发仗剑喝住,月孛星不得无礼,所以孛星过宫不得,月明到晓。”拯大惊道:“先生妙术,甚精。”遂安排酒席,厚待之而去。申奏朝廷乃后事也。

§§§第九十六回 赌钱论注禄判官

断云:

致使郑强来地府,判将丘旺夙冤愆。

井中枯骨因瞑目,雪洗方消复见天。

话说包公守开封府时,东京有个赌钱人姓丘名旺,年二十五,家道消乏,贫穷彻骨,至于衣不盖形,食不充口,忍饥受冻,日夕只怨注禄判官:“注禄判官全不注禄与我,致有此贫难。”一日,被众人哄弄,云:“今有包相公,清镜如水,日判阳情,夜判阴事,追人便到,追鬼即来,何不去论这注禄判官?”丘旺依其说,即将纸一幅写成状子,入府衙诉论注禄判官:“不与注禄,以致饥寒无靠,乞相公差人追理。”拯大怒,便道:“这汉子莫是心狂发颠。”令左右乱棒打出。丘旺但伏地不起。包公只得准他状子,令在外伺候。丘旺既出,拯问:“今日是那个值堂?”郑强进前禀道:“今日是小人值堂。”拯吩咐云:“与你现钱一百贯安家,明日领公文引追人。”郑强领诺。次日去请公文,强见名字是追注禄判官。郑强告相公:“不敢承受,乞差别人去。”拯发怒云:“你请了官钱却不去追人,故来推托。若不去,大棒责你。”郑强又复相公:“这禄注判官,他是阴司之人,如何可追?”拯遂教他云:“你归家将白纸钱烧送土地,然后用麻索一条,祷祝自缢,待气未绝,却解下,令妻儿不得哭,魂魄必入阴司,即可见注禄判官。”郑强遂如其言,回转家下,与妻阿黄商议其事。妻云:“包相公所命,想是无事,只得依之而行便了。”郑强嘱咐毕,烧化纸钱,拜于土地,取一条麻绳于密室自缢而死。其妻即便解下,将锦紧紧遮盖,等待醒来。有诗云:

丘旺狂为自不才,却将诬状诉清台。

当时不是包公计,谁救郑强目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