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5H从457米的距离向“维托里奥?维内托”号投射了鱼雷,击中左舷舰尾。然后,E5H冒着炮火向右飞去。一颗炮弹又击中飞机的左翼,一些翼肋被打掉。但是,它仍然回到了“光辉”号。
在起飞时被撞坏的L5F飞机经过装配工的努力,不到20分钟就修好了。当L5F向西北飞过塔兰托城和造船厂时,看见了照明弹。从海面上的大火中,它发现意舰队受到了重创。
L5F缓慢地盘旋,它的飞行高度降为762米,发现了几艘军舰。敌舰炮朝L5F开火。当飞机降至152米时,向2艘巡洋舰投掷了6颗炸弹,但都是哑弹。L5F向北飞去,然后飞过内港,再向右从塔兰托港以东的海岸高空安全撤离。
2时,L5A发现了“光辉”号,安全降落。接着降落的是L4F。5分钟后,第二飞行中队的最后一架飞机L5F也降落了。
考虑到塔兰托港强大的防御力量,地中海舰队只损失了两架飞机。
对于意大利海军来说,塔兰托之夜是难忘的。坎皮奥尼将军得知后,发现这不是一次偷袭,而是想使意大利舰队瘫痪的重拳出击。报告的内容读起来让坎皮奥尼将军很恼火,最倒霉的是战列舰“里多利奥”号,它的舰首下沉了,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修复。
战列舰“卡伊奥?杜里奥”号中了鱼雷,两个弹药舱灌满了水,只好抢滩搁浅。伤势最严重的是“加富尔”号,“加富尔”号被拖向海岸。11月12日5时45分,“加富尔”号沉没了。
内港的“塔兰托”号巡洋舰中了一枚炸弹,炸弹虽然没有爆炸,却把主甲板击穿了,把舱壁和1通气管道给震坏了。“利伯奇奥”号驱逐舰的舰首被炸裂,“佩萨格诺”号驱逐舰的舰体也受伤了。
令坎皮奥尼将军担忧的是,意侦察机竟不能发现英国航空母舰。每当意侦察飞机跟踪地中海舰队时,不是被“光辉”号上起飞的战斗机击毁,就是被打跑。
在二战海战中,每当意海军需要空军的支援时,必须先向空军总部求援,然后空军再层层下达任务,怪不得每次作战意空军都跚跚来迟。在战争中,没有制空权只能等着挨打,别无选择。
配属给意海军落后的侦察机是无法做出更好的成绩来的。每架侦察机飞行的时间很长而且装备太落后,要想提高效率必须减少侦察机的任务。
不管怎样努力,意侦察机都无法胜任战略性远程侦察,经验表明远程侦察对海军越来越重要。
意海军很快采取措施对付磁性鱼雷,即快速生产新式防雷网,它围绕军舰下垂到港底,网的一端能够打开以便军舰的进出,空投鱼雷就无法攻击躲在防雷网里的军舰了。从此,意海军再也没有重蹈塔兰托的覆辙。
一年多后,美国海军也遭到同样的命运,美国海军非常了解英海军夜袭塔兰托的经过。珍珠港的空袭使美国受到灾难性的损失。另外,德国也遭到同样的命运,两艘停泊在布勒斯特港的巡洋舰受到重创。
丘吉尔向英国下议院吹嘘道:“经过塔兰托海战,我们几乎已经把意大利海军歼灭了。战斗的结果对地中海海军的力量对比发生了重要的影响,对世界的海上形势也有重大影响。”
就意海军的打捞工作来讲,“利托里奥”号和“卡伊奥?杜里奥”号是幸运的。
潜水员们发现“利托里奥”号的龙骨下边的泥土里,有一颗没有爆炸的鱼雷,雷管哪怕最轻微的移动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利托里奥”号中了3枚鱼雷,于1941年3月末完成了出海的准备。“杜里奥”号于5月中旬完成了出海的准备。
英国人大吃一惊,他们以为那两艘战列舰早就见上帝去了。用旧战列舰更新的“加富尔”号的隔舱结构是很差的,因此它沉没了。1941年7月,“加富尔”号浮起后,被拖至里雅斯特港去修复,战争结束时,还需要6个月才能修好。
塔兰托港的夜袭,对意大利来说后果是严重的,因为意大利海军只剩两艘战列舰“恺撒”号和“维托里奥?维内托”号。进行现代化改造的旧战列舰“多里亚”号还没有做好出海的准备。因此,丘吉尔觉得英国在地中海地区处于绝对优势。
3.历经磨难的“光辉”号
意大利军队入侵中立国希腊,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失败。希腊军队在3个月里把意大利军队赶回阿尔巴尼亚。
在西班牙内战中,希特勒帮助佛朗哥取得了胜利。1940年10月,希特勒请求西班牙的佛朗哥法西斯政府出兵。
在西班牙内战中起家的佛朗哥老谋深算,认为只要英国一天不投降,英美这两个“表兄弟”就很可能再次结盟,佛朗哥想静观欧洲战事的发展,在轴心国和盟国之间打“擦边球”,大发战争财。二战结束后,在世界上只有西班牙的法西斯政权得到盟国的默认。
佛朗哥拒绝出兵,希特勒命令德军横穿巴尔干半岛各国向前推进,想以此迫使希腊和土耳其投降,解除英国在东地中海的
势力。
经过塔兰托夜袭后,残存的意海军舰队日益陷入燃油危机之中。当时,意大利海军在航速、舰炮和舰艇的对抗能力方面仍是先进的,但却有两大缺陷:一是没有任何夜战的设备,二是没有航空母舰。战前,墨索里尼认为意大利空军完全能够夺取地中海的制空权,所以不必使用航空母舰,而且意大利也承受不起航空母舰庞大的建造、维护以及相关费用。
1940年12月,根据希特勒的命令,盖斯勒将军率领德国第10航空军进驻意大利,自此它们以西西里岛为基地疯狂轰炸马耳他。
1941年1月初,德国第10航空军的飞机已经部署在卡塔尼亚、科米索、特拉巴尼、巴勒莫和勒佐加拉勃尼亚等机场。
德国飞行员们的海上空战经验丰富,尤其是对舰攻击的经验最丰富。意大利空军只能甘拜下风,意大利飞机不像“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的性能那样优良。
“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采取了致命的战术,即飞到目标高空,突然垂直俯冲并投掷一颗500公斤的炸弹。“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刺耳的尖叫声,常令盟军将士头疼不已。
支援希腊抵抗德国和意大利军队的入侵,已经成为英国地中海舰队的主要任务。
★支援希腊的英国地中海舰队
1941年1月,英国派出一支代号为“超越”战役的军事运输队。由于战况紧急,英国决定冒险取道地中海。“超越”运输队拥有4艘船只,其中3艘运载为希腊军队提供的补给品,开往比雷埃夫斯;第4艘运载补给品,开往马耳他岛。
根据惯例,“超越”运输队由萨默维尔将军率领的“H”舰队护送到意大利西西里岛与北非突尼斯之间的狭窄水域,接着,在小型护航兵力的护送下继续前进,到达突尼斯海峡以东海面与地中海舰队会合,此后的航行由地中海舰队护送。
地中海舰队司令坎宁安趁机安排了三支运输队:第一支由两艘商船组成,代号为MW 51/2,由埃及亚历山大开往马耳他;第二支由两艘快船组成,代号为ME 51/2,从马耳他开往亚历山大港;第三支由6艘慢船组成,代号为ME 6,从马耳他开往亚历山大港。
当地中海舰队向西航行时,MW51/2运输队由地中海舰队护送,再由“H”舰队护送到马耳他;当地中海舰队向东返航时,ME51/2离开马耳他加入“超越”运输队,而ME 6运输队则顺着南面的航线向东航行。
地中海舰队于1941年1月7日从亚历山大出发,不久被意海军发现。9日,当“格洛斯特”号巡洋舰、“南安普顿”号巡洋舰和“光辉”号航空母舰赶去与“H”舰队会合时,被意海军发现。
1月9日下午,10架意大利飞机对“H”舰队发动了空袭,但失败了,两架飞机被“皇家方舟”号上的舰载机击落。1月9日晚,在“H”舰队返航时,两艘意大利鱼雷快艇攻击“H”舰队。“H”舰队击沉了一艘意大利鱼雷快艇。
1月10日8时,按照预定计划,“超越”运输队与地中海舰队会合了。不久,驱逐舰“勇猛”号的舰首被水雷炸毁。“勇猛”号在被拖走的过程中,两架意大利鱼雷机攻击了它,但没有成功。
10时30分,地中海舰队又被意大利侦察机发现。
12时23分,一架鱼雷机距海面45米的低空发动攻击,在距离2286米时投射了鱼雷,没有击中。与此同时,4架“光辉”号的战斗机发现了这架意鱼雷机,飞了过去,把意鱼雷机赶到舰队以西约32公里处,意鱼雷机负伤逃走。
就在“格洛斯特”号、“南安普顿”号和“光辉”号重新编队时,一个敌机群正在靠近。
“光辉”号立即召唤战斗机,命令战斗机恢复警戒任务。其中两架报告弹药已经打光,另外两架的弹药也很少了。
12时34分,“光辉”号转向迎风方向行驶,6架战斗机起飞,接替4架返航的战斗机进行空中警戒任务。
不久,英战斗机发现两支敌机编队,当敌机位于舰队后面约3658米的高空时,英飞行员立即认出它们是德国“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
德机群选择“光辉”号作为主攻目标。12时38分,德机群纷纷俯冲,每3架飞机组成一个小队:一架自舰尾方向俯冲,其他两架分别从两个正横方向俯冲,3架飞机密切协作。
坎宁安将军在舰桥上看呆了。他不得不佩服德机的飞行技能。德机在攻击时尽量垂直投弹。当德机俯冲时,有的飞机自“光辉”号的甲板上掠过,其飞行高度比烟囱还要低。
“光辉”号拼命地改变着航向,企图躲避攻击。但是,躲避高速飞行德机的太难了!除非有两支强大的战斗机队在高空攻击德机编队,否则,“光辉”号是躲不开的。
12时38分,一颗500公斤的炸弹穿透左舷第一号高射炮平台,撞死两位炮手,又穿透火炮平台,撞到舷侧装甲上,掉进大海。
一颗500公斤的炸弹撞在舰首,炸弹穿透左舷的娱乐舱,自舰首飞出,在水线上方爆炸,舰首舱室开始进水。
一颗60公斤的杀伤炸弹,擦过上层建筑,击中右舷第2号多管高射炮,炸死了大部分炮手。多管高射炮损伤轻微,但弹药库着了火,起重机倒坍,砸坏了下边的多管高射炮,结果上下两门多管高射炮的电源都中断了。
一颗500公斤的炸弹击中舰尾升降机的边端,穿透升降机,在升降机的底台上炸响。一颗炸弹击中升降机左侧边缘,炸响了。
升降机位于飞机库与飞行甲板之间的中间,上边停着一架战斗机,那架飞机被炸碎了,炸得连驾驶员的尸首都找不着了。
机库里多架飞机起火,引起了爆炸,导致第162号和166号肋骨间的内部装置和舵机上边的装甲被炸坏。为舰尾弹药输送机提供动力的电线,操舵电动机的电线,都被炸断。
一颗近失弹在右舷尾部爆炸,舵舱开始进水,舵机被炸坏,“光辉”号向左不停地旋转。消防组火速投入灭火工作,拉下防火帘扑救机库中的大火。
12时42分,一颗500公斤的炸弹落在上层建筑和舰尾升降机之间的飞行甲板上,炸弹在甲板以下机库甲板以上爆炸,把机库甲板炸开18平方米的大洞,大风从炸开的洞口往里刮,飞机库的火势猛涨,舰尾升降机也被炸毁了。机库中的金属防火帘被炸碎,碎片炸死了很多消防人员。消防人员利用喷雾灭火器在通道上来回扑救,火势控制住了。B机库没有起火。
一颗近失弹在左舷侧爆炸,在军官餐厅甲板上引起大火,炸坏了电线,还把雷达、电罗经复示器和信号灯的电源线切断。一颗近失弹在右舷侧爆炸,在餐厅甲板上爆炸起火。
在爆炸声中,一架被击落的“斯图卡”式飞机扎入舰尾升降机,燃烧的机身加重了火势。在锅炉舱和轮机舱中,从烈火中冒出的烟雾和化学气味对舰员们是严重的威胁。
烟雾和化学气味被鼓风机抽进锅炉,使这些锅炉舱中的人员几乎窒息。司炉们拿湿布捂住嘴,再加上头顶的甲板被大火烤得变形,司炉们只好靠喝水来降低体温。
司炉们苦苦支撑了近两小时,13时03分,蒸汽舵机修好了,“光辉”号开始航行。13时30分,当“光辉”号位于战列舰东北16公里处时,新的空袭开始了。
7架意大利飞机袭击两艘战列舰,7架飞机袭击“光辉”号,3架飞机攻击“超越”运输队,意大利在4267米的高空攻击。
大火从“光辉”号的舰尾升降机口喷出,正全速驶向马耳他。坎宁安出动两艘驱逐舰护送“光辉”号。13时03分,“光辉”号的舵机又坏了,在此后的1个小时内,航空母舰向目的地缓缓行驶。14时48分,航空母舰的航速提高到14节。
与此同时,一场扑火的战斗仍在进行着。16时10分,15架“斯图卡”式飞机在5架战斗机的率领下飞向“光辉”号的上空,准备击沉“光辉”号。
驻马耳他英军基地收到从战列舰的雷达发来的防空警报,德机遭到已在马耳他基地加油、填弹的4架“光辉”号上的舰载机的迎击,只有9架德机飞到“光辉”号上空。
“光辉”号已经修好了5门多管高射炮和全部的114毫米炮,其中4座114毫米火炮的电源线又被弹片切断。
德机从舰尾、两舷后部和右正横方向朝下俯冲攻击,这次攻击不如上一次攻击,德机没有密切协作。
“光辉”号中了弹,近一步受损,死了一批舰员。
很多军官和消防员被炸死,但炸弹爆炸的气浪冲灭了部分大火。不久,舰尾中弹,舵机舱又进水了,后甲板上临时救护所里的人都死了。
下午16时31分,最后一架德机飞走。救火的消防工作仍在进行,航空母舰停在马耳他造船厂很久以后,火灾才被扑灭。
当时,火焰快蔓延到一个弹药舱,到底是否应向弹药舱灌水,这是很难做出的决定,“光辉”号将因用光弹药而丧失防空能力。考虑到大火可能将弹药舱引爆,那等于毁灭。舰员们只好先向弹药舱灌水。
19时20分,当冒着浓烟的“光辉”号距离马耳他的大港入口8公里时,敌机向“光辉”号发动了攻击,仍想击沉它。此时,天已经很黑了。2架鱼雷轰炸机遭到航空母舰和护卫它的2艘驱逐舰的火力拦截。
21时04分,“光辉”号在3艘拖船前拖后推下,冲过防波堤上的圣埃尔莫灯塔。22时15分,“光辉”号到达码头。
“光辉”号完整的水密结构受到弹片穿洞的轻微影响,舵机的损伤造成了极大的被动。在这场生与死的逃亡中,若不是锅炉舱的舰员们忠于职守,航空母舰很可能丧失动力。
“光辉”号的战斗机又击落了7架敌机,舰炮也击落了6架敌机。
1月16日,60至70架敌机再次空袭“光辉”号,一架敌机投中了一弹,但让“光辉”号只受了点儿轻伤。18日和19日,敌机群再次攻击“光辉”号。19日,“光辉”号的主机受重创,左舷锅炉舱中的管路和砖衬受重创,装甲以下的舰舷凹进去两米,裂痕长达7米以上。
敌机的攻势减弱,因为马耳他岛上的35架“飓风”式战斗机,在“光辉”号的战斗机的协同下使敌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马耳他造船厂的工人们冒死抢修“光辉”号,1月23日凌晨4时经过临时修理的“光辉”号偷偷驶出大港,以24节的航速向亚历山大港驶去。
1月25日13时30分,“光辉”号胜利返回亚历山大港,受到人们的盛大欢迎。经过修理后,“光辉”号通过苏伊土运河,绕道好望角,到达美国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进行了彻底的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