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森堡之战（中）
普朗克再度打开了双干涉之书，放出大片光环，轻轻松松，就驱散了圣马丁施加于他的审判之光。
圣马丁见状，眼角跳了几下，开始下意识地戒备。
但是，这次普朗克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驱散审判之光后，灭神的双干涉光华没有飞袭圣马丁，而是在他身边徘徊着，如同一只只撒娇的宠物：“咦，你好像有同伴过来了……有很多人，其中领头那个，就是刚才试图击穿天界壁垒那家伙，嗯，实力还看得过去。”
一听这个，圣马丁心中一喜，他也感觉到了李察等人的接近，但是，他的喜悦还没有化作表情，就愣住了。
普朗克再度释放分身，有八团暗淡的虚影飞散开来，向着远方飞去。
“异位面恶魔们大老远跑过来，不去欢迎一下怎么行呢？”普朗克的分身们说话了，显然都具有独立意识，“那么，是时候该使用一下微观净化术了……”
圣马丁脸色一变，举剑欲追，却被普朗克本体拦下了。
“想什么呢，恶魔马丁？”普朗克依旧是一团虚影，残影之间的间隙依旧小到了世界规则所能允许的极限，让人无法分辨本体的所在，但是，他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却是真实的，周身萦绕的那些双干涉之光浸透了杀意，锋利如刀，似乎要把圣马丁细细切开，切成无数世界规则所能允许的极限。
圣马丁看看眼前这个曾经的亲密战友，定了定神，双手缓缓握定洛伦茨之剑：“普朗克，你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的！”
“是嘛，”普朗克笑了，“我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使用时空之力的内奸，恶魔马丁，我发誓，你会成为整个天界的笑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圣马丁沉声道，“我指的是你派分身去拦截我的同伴这件事——你终将为此后悔的，而且——”他再度启用真名力量，瞬间默发了五六个功能各异的灵气加持到自己身上，“谁是笑柄还不一定呢！”
此时此刻，浮士德上的众强者正在忐忑不安中准备下一场遭遇战，天界的实际情况，捡现程度超出了众人的想象，连浮士德原本的无敌防御体系都差点儿被攻破，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着实难以预料。
李察站在浮士德中央，心中忽然一动，瞬间下达命令：“注意戒备，有敌袭！”
李察的指令刚下达，浮士德前方的虚空中就忽然出现一道传送门，然后，从中冲出了一大队天界重装骑士。
这些天界战士都是人形，其盔甲上的圣焰花纹极为繁复，装饰意义远大于实战价值，显然并不是崇尚战力的金锋骑士，但他们似乎吸取了后者战败的教训，只是在原地排好阵型挡住去路，并没有发起攻击。
“继续前进！”李察命令，此刻的浮士德有修正版暗之咏叹的防护，宛若一片虚影，就算发现了也无法定位，在天界根本就是畅行无阻。
但是浮士德虚影刚刚飞到天界战士阵前，船体前方虚空就忽然出现一片水波样的空间波动，然后一道无形的力场瞬间生成，硬生生地将浮士德挡住了。
高速跃迁状态下的浮士德、只在天界投下一个虚影的浮士德，居然被挡住了！
浮士德上，众强者感到一阵意外，而苍鹰惊讶得目瞪口呆——除了李察之外，他是最清楚暗之咏叹防御机制的人，所以才这么惊讶。
能够强行锁定一团不在本位面的虚影，并将其处于高速跃迁中的本体强行阻滞，这已经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李察面色凝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道力场又是怎么回事？
“下界的异端，立刻离开！”天界重装骑士们齐声高喊，声音洪亮，整体划一，仿佛有人指挥，或是之前经过排练，“前方是天界圣地光之幻海，禁止进入！”
“这就到了吗？”李察沉吟，他抬头看了看虚空，不知不觉间，天边那颗圣马丁撒下的导航星已经坠地。
前方，即是光之幻海。
初看时，眼前的光之幻海与天界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李察拥有混沌之眼，启动后，还是看出了一些变化。
那里的规则之线，比其他地方要少得多。
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对强者力量和战技的限制很少，他们可以自由地发挥。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是天界强者们的决斗场。
想到这里，李察微微一笑。
如果这里是角斗场，那么，眼前这队重装骑士的身份就值得玩味了……
“你们是谁的属下？”李察问那些天界重装骑士。
“我们是秩序的守护者。”重装骑士们面无表情地齐声回答，就像经过了训练。
“那么，你们守护的是谁的秩序呢？圣马丁，还是普朗克？”李察追问道，天界从来都只能有一种光辉，他可不相信这些看场子的家伙能够置身事外。
“我们只忠于天界规则本身！”重装骑士们怒吼，哗啦一声同时抽出了燃烧着熊熊圣焰的长矛，“这里是禁忌之地，异端，立刻离开！”
“这可有点儿难办，”李察摊开手，“你们看，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难道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吗？”
“这里是禁忌之地，异端，立刻离开！”重装骑士们再度怒吼，声音整齐划一，手中长矛上燃烧着熊熊圣焰，却没有发出任何攻击动作。
李察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伸手向前，在虚空中遥遥一抓。
浮士德前方的虚空中，那片水波再度呈现，只是这次不再是标准的涟漪，而是扭曲着，显然正被强大的外力所支配。水波扭曲着，蜷缩着，泛出点点光斑，就是不肯消失。
“这里是禁忌之地，异端，立刻离开！”力场护罩被攻击，但那队重装骑士们只是再度怒吼着，那声调高亢嘹亮、气势雄浑，听起来颇具美感，却没有发出任何反击动作。
李察深吸一口气，虚抓的手上悄然浮现一层黑气，然后，用力一拧——
“噗！”虚空中传来一记无声的脆响，阻挡浮士德的透明力场随之破灭，像阳光下的水泡一样消失了。
“这里是禁忌之地，异端，立刻离开！”重装骑士们还是光怒吼，不见动作。
“你们看，我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李察挑衅道，“怎么，作为天界秩序的守护者，你们不准备来惩罚我吗？”
“想进入光之幻境，直接碾过来就行了，何必像女人一般婆婆妈妈！”一团没有实体的虚影忽然从远方飞来，停在浮士德前面的虚空中，然后又一团虚影飞来、接下来是第三团虚影、第四团……转眼间，总共七团虚影陆续飞到浮士德前面，停住了，“这些‘天界秩序的守护者’不过是仪仗队而已，只是摆个样子给人看，根本没有战斗力。”
“原来是尊贵的普朗克新神，”李察一眼认出了飞来的虚影，“我很感激您的坦诚相告，只是，您应该派来了八只影子分身才对的，现在我只看到了七只，剩下那一只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