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和李波从周建国家里一出来就直接找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保安是个二十出头的外地小伙子。看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向他走来,他似乎很紧张,不过还是礼貌地冲他们点点头。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们可以看看这个小区昨晚的监控录像吗?”
“可以。您说下楼号吧?”小伙子说着已经在电脑里查询了。
“七号楼。”
“那您自己看吧,这个就是七号楼全部的监控录像。”小保安说着往后一侧身,示意陈凯自己查看。
陈凯把整个录像从昨晚十点开始查,惊讶地发现从昨晚十点到凌晨五点钟,根本没有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下电梯!也根本没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自己下楼!换句话说整个监控录像中根本没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这个没有双脚的周建国长了翅膀从楼上飞下来了吗?这怎么可能呢?陈凯皱着眉头把监控录像看了好几遍,监控录像中十点以后乘坐电梯的有晚归的小夫妻,还有外出遛狗的小男孩,还有几个公务员模样的上班族,可就是没有周建国!
“小伙子,昨晚上夜班的人现在在吗?”李波拍了下小保安的肩膀。
“这个,他在宿舍睡觉呢,我去把他叫来吧。”
李波点点头。
不一会儿,小保安带着个穿着休闲服的高个子男孩过来了。
“问他吧,昨晚他值班。”
高个子男孩看上去还不满二十岁,唇边的胡须还是小绒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顶的头发有一小绺翘了起来,他别扭地用手往下压了压,脸上呈现出一幅不自然的笑容。
“昨晚你值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人从小区大门走出去?大概十二点以后?”李波问道。
“昨晚十二点从小区出去?”高个子男孩依旧压了压头发,看样子他很在意头顶翘起来的那一撮毛。
“确切地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有可能是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的。”陈凯强调了下。
“哦,坐轮椅?没有?晚上倒是有人出入,不过没有坐轮椅的。”高个子保安满脸的困惑。
“你确定没有吗?”
“没有,肯定没有。”
“这个小区只有周先生是坐轮椅的,每次他出去遛弯都是他家保姆金花推着他的,那晚我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出小区大门。”小保安仔细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那这个金花跟周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嘛,应该挺好的吧,周先生这个人很古怪,脾气不太好,可是每次他和金花在一起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他们关系很融洽,没什么不对劲。”
“你们小区就这么一个门进出吗?没有别的大门吗?”半晌没说话的李波忽然问道。
“还有一个大门,不过那边的门到了晚上十点就关门了,因为这个小区不大,为了方便管理,我们领导是这么规定的,这里的住户都知道这个规定,所以那边的门平时白天走的人也很少,大家都习惯走这边的门了,因为离着车站很近,方便。”小保安耐心地解释着。
那边的大门是晚上十点钟关门,而晚上十点是周建国上床睡觉的时间,而周建国离开自己的房间肯定是在晚上十点之后了,因为十点前他在看电视,这点金花可以作证。所以说周建国不论是自己出的小区,还是被人推着出了小区的大门都不可能走的是那边的大门,他出小区肯定是走的这边的大门。
这就太奇怪了,如果说周建国离开小区走的是这边的大门,怎么没人看见周建国出小区大门,监控录像中也没有周建国下楼的录像片段,那么这个周建国怎么就到了离着小区二三里地的火车轨道上去了呢?这种怪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整个晚上住在一墙之隔的保姆居然什么动静都没听见?这叫什么案子?好在周建国本人当时奋力一跳,否则昨晚真的就做了个不明不白的火车轮下的亡魂了?你要说这个周建国是自杀吧,这自杀的理由倒也充分,妻女丧身车祸,自己失去双腿,悲观厌世,他的确有自杀的理由,如果他是自杀的,那他自己怎么从床上挪到轮椅上的,即便他能自己挪到轮椅上,监控录像中总得有他的身影吧,可是监控录像中根本就没有他!而且值夜班的保安也根本没看见他出小区的大门,按理说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半夜出小区大门,保安不可能没印象的。可是居然连保安也没有看见坐着轮椅的周建国从小区的大门出去,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个周建国真的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吗?还有周家壁橱里那对放在培养液中的乳房,让人觉得很奇怪,一般人家是不会在亲人得了乳癌之后,还割下来的乳房放在家里的,难道医生就是如此吗?他们会把长满了癌细胞的乳房放在家里吗?应该放在实验室里研究才对吧,这个周建国的父亲看样子也是个怪胎,那么周建国的母亲呢,一个失去乳房的女人每天看着自己美丽的乳房该是种什么样的折磨啊,这家人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一个出了三次车祸的儿子和一对在家中摆放着长满了癌细胞的乳房,真是给人以说不出的诡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