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太阳在薄薄的云层里行走,明明暗暗。一阵风吹过,寒冷刺骨。树上的雪压在枝头,刚刚融化成水滴,结成冰棱,倒挂在树枝上。天地更加寒冷。
苍鹰在天空中游弋,鸟儿从这片树林飞向那片树林,不断地高声鸣叫。
棕熊带着它的家族成员在山梁的一侧坡地来回冲撞。不一会就传来狼的惨叫声,棕熊高昂的嚎叫声。
被老熊打散的狼向四周逃跑,有一两只狼向山梁走来,呲牙咧嘴,喘着粗气。
长工走在前面,站在一方岩石上看得清楚。他提醒钱大:“有狼跟在后面。”他立马手握大刀,拉过娟子和钱小小,“你们往上走,站在岩石跟前,拿刀自卫。”
他同钱大并肩一起。
就在这时,第一头狼喘着粗气,上了山梁,正在钱大的身后。钱大听到长工的提示,一转身挥刀劈向狼头。只可惜,那头狼一摆脑袋,削去了一只耳朵,回头就跑。
长工抢步挥刀,划破狼的屁股皮,一路流血一路逃窜。紧跟着的一只狼发出嚎叫声,向山坡下而去。
顿时,钱大他们脚下的森林里发生了一片骚乱,棕熊在树林里拼命追逐豺狼。那只受伤的狼一边奔跑一边嚎叫,好像向它们同类报警:
“山梁上还有更厉害的猎人,不要往梁上奔跑。”
只见树林的晃动从这面的山梁子转到对面的山坡上了,树林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山谷里杀气腾腾。
钱大说:“好险啊,狼群要是来围攻我们。尽管我们有四把大刀,但是四把刀不是它们的对手。”
“这就是畜牲的弱点。”长工说,“它们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只知道有无比锋利的武器,一刀能削去他的耳朵,也能一刀要它的命。它要是分得清我们这四个人是弱势群体,两头狼就能把我们吃掉。它们跑什么呢?正好释放它们被老熊打败的心头之恨!”
“我们还是快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钱大说,“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了。”
山头上又传来老虎的叫声,在山野雪林里,声音格外刺耳,而又异常恐怖。老虎好像在警告山中的野兽:“大家不要闹腾了,山中之王还没有发威哩!”
长工带着一行四人,一鼓作气地爬上山顶。风猎猎,冰天雪地。数棵松树任凭风吹,摇摆在山巅。
它们经历了无数的春夏秋冬,饱受严寒酷暑,粗大的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形成纵横交错的裂纹,纹理间能塞进一个指头。
娟子和钱小小倚着粗大的树干,坐在露于地表的根基上休息。到了山峰上,也有些许平坦之地。
长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按照预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钱大在警惕地巡视四周,回望身后的山梁,延伸到谷底。那堆火种已经消失在飘渺的云雾中。
山峰这边,仍然是一个深深的峡谷,延绵不断的群山延到了白云深处。钱大说:“我们还没有到达神农架的边界。应该还是在原始森林里。”
“那么,昨夜的锣鼓声呢?从何而来?”长工疑问,“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钱大说:“不会是幻觉,你看。”他手指着这边的山谷,是一条细长的山川,蜿蜒十余里地,四周是低山到高山。白云在山上飘忽,云雾在半山腰里缠绕。
他们脚下的这座山向东插下去,就到了山峰前,掩盖着山谷。他们昨夜的那条小溪是从这座山峰的东侧而下,云雾也顺着溪水流向而涌向山峰这边。
昨夜的锣鼓之声就是顺着这小溪的入口而来。钱大断定说:“锣鼓之声就在那山川里。”
“有道理。”长工赞同钱大的说法,“我们在这里歇歇脚,吃点烤麂子肉,就顺着这座山峰往山川里去吧!”他顺手撕下一块背在钱大身上的麂子肉,大口嚼起来,“味道真鲜!”
钱大将土铳倚在松树干上,解下背在身上的麂子肉,用大刀切成块状,分发给娟子、钱小小、长工和他自己,在伴着寒风的雪地高山之巅,能吃上盐水浸泡过之后烧烤的麂子肉,也是山中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