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强盗贵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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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位工业大亨:卡内基与洛克菲勒(4)

对于这个计划,洛克菲勒和亨利·弗拉格勒并未对其他人透露只言片语。他们俯身去看自己的工业地图,然后起草了一份主要炼油公司的名单,并将会要求这些公司与他们联合。在联合足够多的炼油公司之后,他们将会以“平均”运量为由,说服铁路公司给予他们特殊运费,来保证货运生意的公平分配。这又会变成一个俱乐部,迫使其他所需的元素与他们进行联合。这样,洛克菲勒将会控制石油产量,赶走竞争者,并且迫使全世界其他国家都要按照他们制定的价格从其手中购买他们的产品。最终,他们可以控制原油的市场价格,在其运作过程中稳定获利,并且可以消除石油行业中的危险投机。

整个1871年,洛克菲勒的计划进展得很快。因为一小笔资金,这些“同谋者”获得了一家已破产公司的宾夕法尼亚特许状。这份特许状授权了他们可以从事太阳底下几乎所有的行业。与洛克菲勒的宏伟计划有关的人们,都被迫以洛克菲勒在其所有项目中运用的典型方式,签署了一份书面保密誓约:

以一名绅士的荣誉和信念为保证,我郑重承诺,我将会对与南方发展公司所有的交易保密。如果我没有完成与上述这家公司的任何交易,那么所有的最初谈话都应该严格保密。并且,我不会透露我所销售的任何产品的价格或任何有关这家公司内部的运作方式以及组织架构的秘密。这一切,本人自愿承诺。

同时,在与伊利铁路公司、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和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的管理人员的机密非正式谈判中,标准石油公司的代表们秘密控制了大多数的炼油商,所以他们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更有优势的条件。当然,这个条件也会确保其联营公司的胜利。

在南方发展公司庇护下的炼油商们在将原油运到工厂的过程中,将会拥有40%~50%的折扣;再将精炼油向外运输时,会有25%~50%的折扣。根据这项新协议,石油区里炼油商们(尽管更靠近纽约)的运费将会是位于克利夫兰标准石油公司的两倍。而且,除了折扣之外,联营公司的成员还会被给予一笔“退税”,这包括了部分“局外企业”必须要支付的增值税。在很多情况下,对手炼油商所支付的运费的一半要付给洛克菲勒集团。这样,竞争对手们将会轻易被摧毁,并且为了使铁路公司同意这一点——所有的东西都要被书面记录下来,包括最周详的细节——“要显现出通过铁路公司线路的任何部分所运输的全部石油或相关产品的载货单或货运单,而且这些单据应该标明收件人的姓名、装运地点以及目的地”。这些信息应如实地提供给南方发展公司的管理人员。

铁路系统本应是为公众服务,不偏不倚的。但是,这些铁路公司将会把竞争对手私人业务的全部信息透露给这家联营机构。这样,就可以使得所有的石油贸易都落入一些已经被选择好了的少数人手中。作为对如此巨大帮助的回报,铁路公司的运输业务将会“摊平”,并且他们彼此之间能最终达成一个重要的和平协定。因为石油的运输业务(他们一度为此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将会在铁路公司之间公平地分配。

到1872年1月,也就是石油贸易的第一个十年之后,约翰·洛克菲勒凭借着铁路大亨们的帮助,正在忙碌地实施着一个 “精心设计的国家计划”。他想通过这个计划来控制石油行业。但是,圈内人士断言,实现这个计划是不可能的。1872年的第一次联营,尽管其经济架构很漂亮,动机也值得赞美,但还是存在缺陷。人们会很快注意到这些缺陷。整个政治体制以及美国法律的内在精神依然倾向于商业中温和、浪费的个人主义。这些东西在洛克菲勒看来已经变得过时,并且必须被集中化的形式所代替。人们可能会说,这几乎就是集体主义形式的——当然是合作而不是竞争的。此外,这些“革命者”并不在乎他们强大的主宰力量将会给社会带来混乱。铁路贵族范德比尔特认为动手比想法要好。就像那些铁路贵族一样,他们的双眼只盯着当下的任务而不是未来几千年的事情,正如他们经常所说的那样,他们只想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炼油商”。

洛克菲勒逐家地拜访克利夫兰的主要石油公司,耐心地解释南方发展公司的计划,指出反对小溪镇炼油商以及拯救克利夫兰石油贸易的重要性。他这样说道:

“你看,这个计划肯定能够奏效。对于局外人而言,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机会。但是,我们将给予每个人加入我们的机会。你可以将你的炼油厂交给我的估价人员,我会给你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或者现金。你可以根据喜好来进行选择。不过我建议你选择股票,这将会对你有好处。”

1876年参议院调查的证词显示,之后如果人们提出异议的话,洛克菲勒就会温文尔雅地指出,抵抗是无济于事的,反对者肯定会被摧毁。通常,洛克菲勒所给出的收购价格只是资产实际价格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

现在,一种恐慌的情绪正在石油行业中悄悄地蔓延。在一种模糊的恐慌中,竞争对手们看着标准石油公司的人员来到他们的面前并说道(正如洛克菲勒的亲兄弟和对手弗兰克在1876年作证时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不将你的企业卖给我们,它将会变得一文不值,因为我们有铁路的优势。”

对于局外者,铁路运费确实突然翻了一番。那些曾经抵抗过这个联营后来被迫加入的炼油商们来了,劝诫着局外者。然后,局外者开始变得恐慌并且将自己的企业处理给了标准石油公司。洛克菲勒在克利夫兰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也就是亚历山大-斯科菲尔德公司(Alexander, Scofield & Co·)坚持了一段时间,并在铁路公司的官员们面前大声抗议这笔交易的巨大不公之处。但是,当这些官员被问询时,他们神秘地说道:“最好还是卖掉,最好还是清空,最好还是全部卖掉,不然无济于事。”另一位强大的炼油商——罗伯特·汉纳(Robert Hanna),也就是着名的马克·阿伦佐①的叔叔,发现铁路公司不会帮助他,也就高兴地以相当于实际价值40%~50%的价格卖掉了他的企业。有一位炼油商名叫艾萨克·休伊特(Isaac L· Hewitt),曾经是洛克菲勒童年时代的老板,他带着强烈的感情,亲自与其交谈。洛克菲勒敦促休伊特选择股票。休伊特说道:“他告诉我这将会足够照顾我一家人一辈子……当我问起原因的时候,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我有你不知道的赚钱的法子。’”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洛克菲勒这位崛起的石油皇帝相信:沉默是金。尽管很多人因为损失而怨恨,但是其他人则高兴地加入。克利夫兰最强大的资本家们,诸如富有的奥利弗·派恩上校(Colonel Oliver H· Payne),他对洛克菲勒所取得的迅速进步十分惊讶,对洛克菲勒在邀请他们进行合作时向他们秘密展示的巨大利润也十分诧异。作为一位富有且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奥利弗·派恩加入了标准石油公司的董事会,并且出任财务主管(南方发展公司本身的管理人员都是些傀儡)。在3个月之内,通过一次经济政变,25位竞争对手全部向他投降。年轻的洛克菲勒夺取了克利夫兰所有的石油炼制生意,成为了占全美国五分之一精炼油的生产者。

明天,石油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惊慌的炼油商、钻井工人以及其他石油工人们可能会以一场奇特的动乱来反抗南方发展公司。在这里,这场秘密的、表面上和平的运动将会像在别的地方一样,呈现出暴力和无法无天的特征。这些特征伴随着这场工业革命整个进程。但是,洛克菲勒和他的伙伴们在这场比赛中,已经比他们的对手提前跑了很长一段路。他们的策略使得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未来的巨大工业家在征服小矮人一样。已经深深扎根在磅礴石油大河中的他们,再也不会像那些曾经沿着莱茵河河岸建立起他们强大城堡的旧贵族一样,会被赤手空拳的农民和市民赶走。

①即马克·汉纳,共和党着名的政治领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