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个时候扇儿才分外肯定小南是个水妖,只见她对海里灵兽的种类名称习性等等都十分熟悉,在她的指点下,扇儿很快就盯上了第一只猎物。
据小南介绍,这只颇像鲨鱼的海灵兽叫“夸”,它浑身乌黑,头顶一对犄角,外面一层皮甲厚实的很,里面的肉却极为细嫩。它也被海边的渔民成为“风暴兽”,因为每当它出现,它身边方圆百里的海域都会出现极大的暴风雨,所有出海的船只都不能幸免葬身海底
扇儿在半空中看着波浪里若隐若现的“夸”,不由得惊叹它的巨大——这煮一煮够全卫所的人吃一个月了。
还不等她流口水,那“夸”忽然猛地朝扇儿喷出一道黄光!
小南一把捞走发呆的扇儿,骂道:“你还没等吃它呢,反被它给打死了,不是闹笑话吗?”
扇儿忙道歉:“我刚刚是馋坏了,下一次一定当心。”
小南念起咒语,只见“夸”身边水中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圈,“夸”似乎预感到了危险,猛地想冲出圆圈,但是任它拼尽全身力气那圈子也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快点用神识斩击它!”
扇儿闭目合手,心境渐稳后忽地猛睁开眼大喝一声将一道神识直击过去。那“夸”声儿也没出一下就沉了下去……
俩人兴高采烈把“夸”摆在沙滩上时,若虚鼠扫了几眼,很快就没兴趣继续躺着睡觉了。
“这个怎么吃?烤着还是煮着?”
“先别急,咱们分解开。每个地方肉质不同,最佳烹调方式也不同。”
小南唰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呀”的怪叫一声把那条“夸”丢上半空。只见得刀光闪过,“夸”落在地上时已经皮是皮骨头是骨头肉也分类放好了。
扇儿半天没眨眼:“小南你真是深藏不露!好刀工!”
小南收回刀,脸上颇有自得之色:“这种雕虫小技,不提也罢。”说罢非常专业地告诉扇儿,这块肉适合烤着吃,这块适合制成肉干,这块适合熬汤……
两人商量定后,挑出最好的几块肉分别煮了烤了。当扇儿舌尖第一次触及那美味得不可思议的肉时,她眼泪都流下来了——之前自己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看到她吃得十分开心,终于打起了精神,小南面上笑眯眯的暗自松了口气,闭着眼的若虚鼠嘴角也浮起一丝笑容。
吃饱喝足后,扇儿鼓着肚子仰面八叉躺在沙滩上,和小南说她的远大理想:“这些肉我要想办法冷藏保存起来,运回卫所去。以后可以做成罐头之类的全国,哦不,全大陆倾销,要是经营合理还能把生意做到修仙门派那里去呢!小南小南,你说他们会要咱们的海兽肉吗?”
小南懒洋洋道:“为什么不要,虽然修仙界灵兽肉比较常见,架不住你这是百分百野味啊,皮肉卖相又是极好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扇儿每天都兴高采烈地和小南入海捕杀好吃的海兽。两人玩得太过火,有一次险些惹上相当于元婴期的大海怪,还是若虚鼠察觉出不对才把俩人揪了回来避过一劫。
大家观察了很久,发现的确没有追兵,便打算回卫所去。清点收获时,若虚鼠查点了一遍,对扇儿道:“夫人,这回总共捉到小型海兽一百二十七条,中型海兽四十一条,大型海兽九条,种类多达六十七种,共重八万六千零五十三吨。”
扇儿乐不可支:“我们居然捉了这么多,大丰收啊!快点都收起来带回卫所吧。”
若虚鼠想说什么,终究是吞下了:“是,夫人。”
回到卫所后,扇儿收回避人耳目的神识分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倒在她怀里。
苏氏有些奇怪,但仍摸着她头笑道:“在那边谁敢给你气受,来我这哭什么哩?”
扇儿也不多言,说过几句话就回去了。
在若虚鼠的劝告下,扇儿没有把那些海兽肉一下子拿出来大肆出售,只每次零星拿出几条来,除了留下最好的部分自己吃和送给亲友,其他的都高价卖给卫所的几家酒楼。肉都是处理过的,一般人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身上的,只当是野味,倒也省去不少口舌。
虽没有刻意宣传,卫所里那几家酒楼的特色野味的美名在卫所中很快传播开来了。
“你最近去吃了xx酒楼的招牌野味没有?那滋味哟,真个要把舌头也吞下去!”
“xxx酒楼的新招牌菜也不错哦!感觉不相上下的说。就是贵了点,一盘要好几两银子。”
“那么好吃的东西你还舍不得钱?还别说,吃过后,我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
“是啊,我多年的老便秘痔疮什么的也好了呢!”
吴致远生日的那天,扇儿派人送去不少贵重礼物替他贺寿。
卫所里有头脸的人物皆看在扇儿面子上,纷纷赶去祝寿。山上热闹非凡,吴府里也是花团锦簇。
吴致远再三邀请,扇儿才过了园墙入席,笑盈盈捧起一杯酒对他道:“哥哥在军中磨练这些年,神采气质皆不同以往,愿勿要松懈,保家卫国,方是有出息的好男儿。”
吴致远道:“没有妹妹,哪里有我今日?”
两人举杯饮酒过坐下,吴致远又百般叮嘱,生怕对扇儿招待不周。付彩环已有身孕,平常自是十分金贵,今日见吴致远这般待扇儿,心里有些不忿,时不时冷笑着。当她看到吴致远弯下腰给扇儿擦裙子上的酒渍时,脸色登时变了,拂袖下了席。
扇儿发觉周姨娘不在席上,便问吴致远。吴致远愁道:“她不知怎么的,一味不肯出门见人,平时我去也只是避着。今日我说你会来,派人喊了她好几遍,她半天方说身子不爽快,不来了。”
扇儿心下疑惑,没一会儿借口换衣服离了席去看周姨娘。
自吴府搬到新宅后扇儿一直没怎么来过,故而一时分不清周姨娘住所在哪,只得拉住一个小丫鬟询问。
那小丫鬟平时只在外头伺候,不认得扇儿,愣头愣脑道:“你别问我呀,付姨娘说过的,要是有人问她就掌嘴,家里休得提她名儿。”
扇儿顿觉心头火起,冷笑道:“这就不对了,付姨娘也是姨娘,她凭什么这般吩咐?老爷就不骂她么?”
“付姨娘怀着孩子,没多久就得扶正了,谁惹她啊。再说老爷每日忙外面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知道家里的事。”
扇儿见此婢愚钝固执,想是问不出来,便只好自己乱找。她凭着苏氏那边房屋的大概构造映像,摸到一个清净院子里。
这个院子一看便是姬妾居住的地方,收拾得整洁大方,院中的杜鹃花开得如火如荼,一片烂漫。扇儿正要进去,却见两个丫鬟捧着食盒说说笑笑从长廊走来往屋内去,便留神听她们说什么,看这个是不是周姨娘的屋子。
“今儿付姨娘可被气坏了呢。”
“都说爷以前怎样偏疼女人,她还不信,说那是外头胡说。今儿才算信了罢?可惜不是对她,嘻嘻。”
“可是,那个不是爷的妹妹吗?那算什么呢,兄妹之情本来就是好的。”
“住嘴!你们两个贱蹄子。”
扇儿吓了一跳,身子往外头侧了一侧,躲在花影下。只见付彩环扶着腰,一脸鄙视倚在门框上呵斥两个丫鬟道:“什么小姑子?不过是老姘/头罢了,一向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扇儿见话听不得,待要骂她,又怕误了找周姨娘的事,只把一口恶气按下,待来日再算。
找了许久,扇儿看见绿鸥从一个小院子里出来,方知找对了。她走上前去,道:“绿鸥,周姨娘可在屋子里?”
绿鸥见是她,手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半日才反应过来,一把扑上去哭道:“夫人,真的是你!”
扇儿摸着她头道:“你哭什么?难道受了委屈?”
绿鸥抽噎道:“我便罢了,周姨娘怕是活不长了!”
扇儿大惊:“你不要急,快带我进去看看。”
进了屋内,要不是绿鸥指着,扇儿根本认不出来床上那个如骷髅一般的妇人就是当初那个娇艳小巧的周姨娘。
“玉儿。”扇儿试探叫了一声。
“夫人,走近些罢,她是听不到的。”
扇儿走近去,周姨娘忽的猛地伸出手抓住扇儿,绿鸥和扇儿皆是吓了一大跳。
“大娘……你……你总算来了……。”周姨娘勉强睁开眼睛:“我刚刚……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原来不是梦……真好……。”
扇儿心酸道:“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吴致远那个混蛋,也不管管你。”
“不……不怨他,是我……是我自作自受……。”周姨娘干涸的眼眶流出几滴泪:“大娘,你快走,这家里待不得……全是要吃人的虎狼,都打你的主意呢……我合不该也参与算计你,如今得了报应了……。”
“什么?”扇儿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