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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鬼市

我听过不少关于鬼市的传说,好像是在某个夜里,匆匆赶路的人,又饿又累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一个热闹市场,原本是想买点吃的,原本是想补充些能量好继续赶路,却在一转眼,发现市场空无一人,自己手里拿的吃的,变成了石头。

这些故事听起来都差不多,情节大都类似,但发在我的朋友小开身上时,就变成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恐怖一幕。

小开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其实是有着名校学历的高材生,还在一家很大的金融集团里有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但他总是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流浪汉。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不顾上司的挽留,辞去工作,跑到一家兽药公司做了个小业务员,跑的是最偏远的乡村路线,到处推广兽药,那种生活还真有点流浪的感觉。小开就背个旅行包,还带上顶帐篷,有时没有旅馆可住,他干脆就是野外生存一下,对他而言,这种生活才是标准的好日子呢。

这种日子持续了将近半年,外人看上去苦得很,小开却甘之如饴。直到那一晚的离奇经历之后,小开干脆地放弃了自己流浪汉的梦想,乖乖重新回到原本单位,继续过着平静的日子。

那一次小开去了一个偏远山区小村C村。他是坐火车,又换乘公共汽车到县,而下车之后,还需要再换乘一天只有一班车的长途中巴,一路颠簸几个小时。小开路上太过困倦,不小心睡了过去,就坐过了站。

小开原本就是头一次到C县,对于环境很不熟悉,这次还坐错了站,看看四周也完全不像是有让他支帐篷的可能。就想赶紧找个小旅馆住下。但那个时间,乡间早就一片漆黑,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他走了半天,愣是没见那栋房子像座旅馆的样子。在转过一个弯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市场。

对于小开来说,这简直就像是沙漠里的行人看到了绿洲。他能看到烧烤摊上炭火正旺,火上的肉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有人正坐在桌旁大块朵颐。旁边叫卖百货的小摊上,有人正在讨价还价。这样热闹的场景,让小开精神一震。他紧走几步,来到市场,在最近的烧烤摊边坐下。

经营烧烤摊的是个微胖的大婶,干活麻利,快言快语,走过来热情招待了小开。小开已经走得精疲力竭,立刻就点了烧烤,饱饱吃了一顿,随后就询问这附近有没有能住宿的地方。烧烤大婶十分热情,仔细跟他说了去旅馆的路程方位,又告诉小开到了旅馆就告诉老板为,是烧烤大婶介绍他来入住,肯定会给他再优惠一些。

小开歇了一会儿,立刻就往大婶指的方向去了,大约是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原本还疲惫不堪的小开,此时全身充满了力量。恰好这时,他见一位老奶奶收摊正要回家,老人拿着一个大包裹,颤巍巍向前走,包裹看上去不轻,压得她背都弯了下去。小开是个好心眼的男生,立刻小跑几步赶上,替老奶奶背上了包裹,表示自己可以送老奶奶一程。

就在市集的灯光渐渐遥远时,老奶奶突然问小开,从哪里来?打算去哪里?小开也就据实回答。一路走走聊聊,却见路途愈发荒凉。小开难免奇怪,问老奶奶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老奶奶犹豫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对小开说:“小伙子,别说话,快跟我走。”

“咦?”小开很奇怪,却见老奶奶明显加快了步伐。

“快跟我走,前面就是我家。”老奶奶似乎十分焦急紧张。

小开心中惊慌,好容易跟老奶奶来到家里,见她将大门锁好,带着小开进了屋,才说:“千万不要去胖婶指的旅店,那女人跟开旅店的是一伙,要是你去了,恐怕就没法活着出来了。你这小伙子人不错,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听我的,就在我家厢房住一夜,明天天一亮就赶紧去你要去的地方,记住,以后千万别晚上来这里了。”

小开又是害怕,又是疑惑,却只好听老奶奶的,在她家空房里住了一夜,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天色大亮,他才醒来在,睡得不错,觉得应当向老奶奶道谢。谁知一看那房子,竟吓了一跳,那里明显是间无人住的空房,四下都是灰,但他的包裹丝毫未动,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昨天那位老奶奶。

小开此时真的吓坏了,收拾东西,找回了路,赶紧离开。

后来,小开在C县打听到,自己昨天遇到的,是他们这边山区有名的“鬼市”,所谓“鬼市”就是黑店设下的圈套,那边其实离公路很近,总有些晚上到达的迷途旅人,误入其间,就会被指向他们同伙的店铺,轻则财物尽失,还有些人干脆消失不见。小开还真算好运。

那之后,小开再也没有到C县跑过业务,不久,他也换了工作,没再跑过那个荒郊野外。他只是想不通,那天晚上搭救了一晚的老奶奶,到底是人还是……

“就算是我做了件好事,得到了贵人相助吧。”小开笑笑说。

“我觉得还是少去那危险的地方比较好,就算你有神佑加身。”我对他说。

“说的对,不过,晓薇,你知道真正的鬼市吗?”小开突然问我。

“我想你的意思是,就像救你的老奶奶那种鬼,是吗?”我好奇地问。

“是真的鬼市。”小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