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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阴魂旧居

我没想到,等若溪的故事下半场,就等了两天的时间。这丫头酒醒之后,俨然已经忘记自己晚上的承诺,拉着我东游西逛,就是不讲下半段故事,直到我自己问起来。

“哦,对了,要给你讲这个故事的。”若溪看来真的是忘记了。“不过,我把这故事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啊。你就听听也就算了嘛。”

“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啊,比方说,写本书什么的。”我开了个玩笑。

那时候,我还没有料到今天,所以纯粹就是开玩笑,当然,若溪了根本不相信,所以就是一副“你快滚开”的表情。但最终她还是给我讲述那个故事。

遇到更加恐怖经历的是小林姑娘。这也揭开了这一系列故事中,妹子的受害率远大于小伙子们的序幕。

故事开始于小林租到一处位于d市海滨,独栋带花园的小楼,虽说是合租,但除她自己之外,只住了一个姑娘。而且,房价便宜到都不过千,这完全不正常。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会是这样。

但可惜,当时的上林姑娘刚刚大学毕业,社会经验几乎为零。更重要的是她从来都不八卦。如果小林没事上上城市诡异论坛什么的,一早就会知道,这栋房子早就跟d市的都市传说紧紧联系在一起。

传说里,这栋小楼是人间与地狱的一条通道鬼魂在这里往返穿梭,只要住到这里的人就不会有好下场。还有一种说法,是这里原本是资本家的老宅,旧主人在这里自杀,阴魂不散,找每一个占据自己房子的人报仇。

小林对这些故事统统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见得相信,毕竟不是自己住在这里。她的室友叫刘姐姐,是附近上班的白领,已经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快两年,看上去一切正常,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那时小林并没有想到,平静的日子过的不是太久。

六月的一天,雷雨交加,小林因为身体不适没去上班,吃过药后一直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半梦亲醒之间,她突然觉得有人在房间走动。她隐约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正哼着歌。

小林以为是刘姐姐回家了,就没怎么理会,只是翻身继续睡觉。大概是刘姐姐从敞开的门口看到了她,小林感觉她走到了自己床边,伸手试试自己的额头。刘姐姐手心微凉,但动作非常温柔。这让身在异乡,许久都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对待的小林心中一暖,险些流泪。或许是药效,或许是生病身体虚弱,小林并没有醒来,反而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黄昏时,小林身体好了很多,她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知道是刘姐姐正在煮饭呢。想到自己昏睡时,刘姐姐曾经来探望,小林想无论如何也应该去感谢人家一下。

她去了厨房,问刘姐姐是否需要帮忙,顺便表示了一下谢意。而刘姐姐却颇为惊讶地望着她,问道:“怎么?生病了吗?严重不严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唉?你不是……”小林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刘姐姐知道的。

然而刘姐姐却说,因为下雨自己今天中午就根本没有回家,更不知道小林生病的事情。小林一惊,如果不是刘姐姐,那白天来探望自己的人是谁?她还清楚记得那只手冰凉,放在自己额头的感觉。

刘姐姐平静地将她这段经历当成了闰中幻觉,小林也没再怀疑有异,本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但更惊悚的一幕发生在那件事的一个月之后。

某个周五的晚上,小林单位聚餐回来晚了,还在宴会上稍稍喝了一点啤酒,不胜酒力的小林有些头晕,回家后,并没有跟刘姐姐一起看电视,而是洗了个澡,就直接去睡觉了。

正迷糊着,她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响动。先是有人在敲打墙壁,而后就传来一阵啜泣声,哭声越来越大。一开始小林还以为是刘姐姐电视的声音,但她突然觉得不对,那声音不是从客厅传来,也不是从刘姐姐卧室传来的。而是从与小林房间相邻的另一间房间中传来的,当时小林租下这房子时,就知道这栋房子里有一间卧室,一间租给了刘姐姐,另外一间放着房东家的杂物,一直上锁。

从上锁的房间传来了哭声,小林被吓了一跳,立刻就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倒了一样,这完全不正常。小林挣扎着抬志头,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看到门上落下一个人影,先是脚,然后是身体,最后才是头部,被一个绳圈套着,那是个在门框上上吊的人,就挂在门上晃荡着。紧接着,她看到了那人从绳圈上下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啊!”小林尖叫一声,只觉得身上一轻,她从床上跳起来,不管不顾冲出房间。

“怎么了?”刘姐姐惊讶地看着她。

“刘姐姐,有鬼,有鬼。”

“你看到了啊。”刘姐姐倒是很平静,她给小林讲了房子的故事。

小楼的传闻有些确实是真的,比如这里确实曾经是资本家的宅第,几经易主后住进了一对青年夫妻,夫妻恩爱,四岁的小女儿漂亮可爱,乖巧懂事。幸福的一家,住在这处看上去温馨幸福的房间中,怎么看都是人间乐事。

可惜风云突变。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先生开车上班,顺路送女儿去幼儿园。在滨海公路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入大海。海潮汹涌,救援不及,父女二人同时殒命,被打捞上来时,父亲还紧紧抱着女儿,似乎是想将她送出车外。想必落海那瞬间,父亲完全无心考虑自己,只想尽力救出小女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这样的打击,让一直沉浸在幸福中的妻子无法接受,终于在亲人们疏于照看的夜里,在女儿房间门上悬梁自尽。

“说是生时不能相守,死后定能相会。这些都是骗人的。自杀而死的灵魂,上登不了仙界,下进不去黄泉。只能在她死前最留恋的地方徘徊,有时还得重复着自己死亡的场面。”刘姐姐叹息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小林快要吓死了。

“她告诉我的。”刘姐姐向那间上锁的屋子指了一下。

小林看到一个人影,从墙里走了出来,她缓缓地顺着客厅转了一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飘了出来。小林吓得都快贴到了刘姐姐的身上。

“介绍一下,这是小林。”刘姐姐冲那个影子挥挥手。

自从知道老房有鬼,小林有些住不下去了。可惜她一小职员,没多少积蓄,不能来一场说搬就搬的任性。再加上刘姐姐看来跟那位鬼房东交情不错。偶尔在周末的晚上,刘姐姐宅在客厅看电视时,会见到那位鬼房东坐在沙发靠背上,两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随着剧情情绪起伏,偶尔还聊两句,闺蜜模式全开。

小林觉得刘姐姐跟自己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在这位鬼房东感觉不到危险,她还没勇气继续在这里住下去,经过近半年的拼命存钱,她终于搬离鬼屋。

回去交钥匙的时候,小林跟刘姐姐话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劝刘姐姐还是早寻别处,别总跟鬼住在一起。刘姐姐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颇有深意地一笑,说:“鬼答应不害人,就真的不害人,可人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小林竟无言以对。后来,小林再也没有见过刘姐姐,但她相信她应该还在那里住着,跟她相处甚欢的鬼房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