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今天想找你说的,是另外一个梦。”秋姐喝了口咖啡,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出什么事儿了吗?”我看看她的表情,难免有些担心。
“你不是说你有一个朋友,能解决一些奇怪的问题吗?”秋姐突然问我。
“你是说小香吗?她不行,香妈倒是很厉害的。”这可是我亲眼见过,自然比较肯定。
“你能不能帮我找她问问,我怎么会老做这样的梦呢。”秋姐叹了口气,我能察觉她的忧虑。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追问道。
秋姐叹了口气,事情是从一件喜事开始的。去年九月,秋姐的妹妹小夏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宝宝。小夏只比秋姐小一岁半,也是才结婚两年多一点,秋姐是因为被欺骗了感情,小夏则爱书成痴,一直读完了博士,才开始工作。只能说对于嫁人这事不大积极,这大概都成了秋姐的家庭传统。
可对于秋姐的父母来说,女儿们工作顺利、家庭幸福,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因此,小夏的生子,对于年事已高的父母而言,简直是喜出望外。老俩口一起从老家去到城里,来照顾女儿,也帮助小夏照顾刚刚出生的小宝宝。
这么幸福的时候,小夏当然也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大姐。她特别开心的给大姐打去电话,让她十一的时候到自己家来过节,看看自己的小外甥,顺便喝喝满月酒。秋姐欣然应约。还特意从这里买了许多礼物送给妹妹一家。
其实,秋姐心里对家庭还是非常渴望的,特别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一直都是她的梦想,此时妹妹已经提前圆梦,除了欣喜之外,心中也多少有些失落。
我有见过秋姐小外甥的照片,看得出小夏在怀孕时,对自己和宝宝照顾的都很好,孩子跟妈妈和姨妈一样,皮肤雪白,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特别招人喜欢。
可奇怪的是,秋姐第一眼见到孩子的时候,孩子怔怔地望了秋姐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人们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孩子性格十分乖巧,平时几乎是不哭闹的,就算见了陌生人,也只是紧张一会儿,稍稍逗逗他就会笑起来。
小夏抱着儿子哄了半天,还是秋姐离开了卧室,他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自己一来,小外甥就哭闹,这让秋姐多少觉得有些歉意。倒是妹夫根本没当回事儿,反而开起了玩笑,说是因为秋姐跟妹妹小夏长得实在太像,孩子可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妈妈”给吓着了。这么一说,气氛又热络了起来。连秋姐的父亲都跟着逗起了趣,聊起当时妹夫刚刚跟小夏认识不久,去小夏家拜访时,没带近视眼镜,把秋姐给当成小夏的笑话。一家子哈哈笑了一场,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然而,那只是系列怪事的开始。
秋姐的外甥并没有因为这一阵子的相处,就跟她熟悉起来,虽然看到她不会大哭,但绝对不允许她抱,离她太近,也会闹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和我仇有一样。”秋姐完全无法理解。
虽然秋姐的妹妹妹夫只是单纯把孩子这反应当成小孩子不懂事的任性,谁都不当回事,但秋姐的母亲似乎若有所思,在小外甥百岁宴后,母亲就催着秋姐回来上班。秋姐大约也能理解母亲的担忧,毕竟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子,莫名其妙总是排斥她,这好像不是件很吉利的事儿。
在回来之后,秋姐做了那个梦,在梦里她站在狭窄房间的一角,头上一盏吊灯晃晃荡荡,光也跟着晃来晃去,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秋姐听到了脚步声。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跟蹦蹦跳跳的走来,在离秋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歪着头,似乎有些好奇地望着秋姐。
当灯光晃到小女孩头上时,秋姐看清了她的脸,她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在她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她,但秋姐十分害怕。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孩子,不是人。小女孩脸色青白,唇角有丝血迹,还在冷冷的笑着。秋姐被那个梦吓得醒了过来。
“那之后,我就时不时做那个梦,有时是个小女孩,有时是个小男孩,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人,不是活的人。在梦里,有时他们就跟在我的后面,有时就冷冷地看着我。再加上我小外甥对我的反应,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我知道的寓意。”秋姐望着我,大概是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可是我没法回答她。我同意秋姐的想法,或许只有香妈能给答案。
虽然之前我们那趟老家之行,给我和小香都造成了一点刺激,但这个忙终归是要帮的。恰好香爸香妈带着小香弟弟一块来探亲,秋姐就拎着个果篮去了小香家。
香妈见到我就笑了,手指点着我说:“你们这些孩子,就不能让我这个老太太消停消停。”
“香妈,我请你吃烤鸭吧。”我也笑,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的。
“好啊,我还真是挺想吃烤鸭的。”香妈点点头。
我立刻就拉着小香,躲到一旁在团购网上,订烤鸭店的房间。给秋姐和香妈留下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秋姐还是她往常那种舒缓又温柔的语调,讲述她最近那个奇怪的梦,和她的小外甥对她的反感。香妈耐心倾听,一边打量着秋姐。突然问她说:“姑娘,你之前流产过吗?”
秋姐眼睛一下子瞪大,那是她最伤心的一段往事,让她几乎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香妈看她的表情,也已经知道了答案。香妈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秋姐的手,让她等一会儿,她自己则进了房间,没过多会儿,就拿出一个小包来。
香妈从包中拿出一枝毛笔,又拿了一些黄纸出来,她先是把黄纸铺开,她问了秋姐的生日之后,用朱砂在黄纸上写上了秋姐的名字和生日。秋姐很好奇香妈这是在做什么,想问又不敢问。
小香小声告诉我,这应该是在做替身。我不敢吭气,就看着香妈把那张黄纸折成了一个人形,又从秋姐头上拔了几根头发,卷进了黄纸中。她将那个纸人给了秋姐,让她拿回家,放在自己床头,七天之后,拿到楼下路口的位置,点火烧掉。
“就这样?”秋姐惊疑不定地看着香妈。
“就这样。”香妈微笑点头。“婴灵是无法摆脱的,我做这个纸人,就是为你的婴灵找一个暂时的母亲,放在你床头跟你睡在一起,过了七天,就会沾上你的气息,婴灵就会依赖,想要跟纸人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总来缠着你了。”
“那以后呢?”我没忍住,忙问。
“以后?有缘分还会做母子,没缘分再也不相见。日子都是这么过的。”香妈平静地说。
秋姐回家后,就照着香妈说的做了,不知道是香妈真的施了什么法术呢?还是秋姐自己的心理作用呢?在她烧掉那个纸人的晚上,秋姐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向着远方跑去,秋姐还能听到他们银铃一般的笑声。
那也是大半年前的事儿了,现在秋姐已经找到了一个稳定的男友,祝福秋姐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