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的同事蒋老师,去年出来自主创业,开了一家语言培训机构。我一直对他挺敬佩的,毕竟这家伙的外语简直就是体育老师教的。咳,体育老师很忙,真的。
不过蒋老师的确是个有魄力的人,不只把学校开起来,还搞的风生水起。
创业艰难!
那阵子蒋老师最常说的就是这话。
当时为了创业干脆就住在教室里,硬是给自己练出一口伦敦腔。我总是想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精神,大概减肥早就成功了。可是那天蒋老师到我家来说的却不是他的成功经验。
“我见鬼了!”蒋老师这样说道。
我仔细看看他,就跟和我平时开玩笑时表情一样,无法确定他是认真的还是逗我呢。
“怎么你不信?”蒋老师问。
“主要看你表情不像。”我实话实说。
蒋老师叹了口气,给我讲了他昨天的经历。
蒋老师租的教室是在一栋商住两用楼,房租是便宜了,可有个问题,就是楼里有办公室也有住户,教室在13层,这里除了蒋老师的培训班之外,还有一个牙医诊所,另外四户,有两户空着,有两户租给了住客。
其中蒋老师的隔壁住着一位单身女士,大概是个自由职业者,成天宅在家里,深居简出,偶尔蒋老师会在楼道或者电梯口见到她,彼此只是礼貌客气的点头致意,微笑一下,彼此也从未问过对方的名字。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蒋老师觉得隔壁邻居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那位女士。起初,他以为对方可能是搬家了,或者出门旅行之类的。之后,他却发现不对,因为他听到隔壁有动静,开着窗户,对听到隐约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音乐。正是那位单身邻居常常播放的那种。
不过,蒋老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因为那音乐竟然从早到晚都没有停过,而隔壁的房门,也从来都没有打开过,送来的报纸已经塞不进报箱,干脆被放在了门口地垫上。还有两个快递包裹,一直都堆在门边墙角。
蒋老师其实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想到隔壁女士也是独自居住,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呢?于是就试探着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动静。隔壁的音乐还在响着,难道是邻居出门着急,忘记关音乐了?蒋老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一天工作十分辛苦,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在他刚刚睡着的时候,就听到床头的墙上,传出了咚咚声,像是有人正在隔壁敲墙。蒋老师立刻醒了,他爬起身来,仔细听了听,正是隔壁女士的房间里,有人正在敲墙。快敲三下,慢敲三下,然后又快敲三天。停顿片刻再重复了一轮。
蒋老师曾经当过兵,突然就警觉了起来,仔细听了又听,脑中灵光一闪,这难道不是摩斯密码吗?他再仔细听听,三短三长三短,SOS,这难道不是救命的意思吗?蒋老师的警惕性立刻出现。
他想,一定是出事了。便立刻跑去找到物业,物业原本还以为是蒋老师胡思乱想,但仔细查看监控,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那位女士离开大楼的影像。于是就报警处理。最终警察前来,在他们的监督之下,撬开了大门。
住在蒋老师隔壁的那位女士躺在封闭的浴室中,已经死了,尸体发出一股恶臭,却因为被浴室门和卫生间门双重封闭,所以没有散发到外头去。警察发现,死者的后脑有撞击伤痕,应该是她在洗澡时不慎滑倒,后脑磕到了地面,导致死亡。
而更让蒋老师觉得恐怖的是,这位女士居然已经死亡超过了十天。
“你说,那天晚上在卧室敲我墙,发求救讯号的到底是谁?”蒋老师问我。
我沉默了半晌,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想也许那是一个孤寂的灵魂,即使死后,仍然努力发出了求救的讯息。
周五的晚上,我陪蒋老师来到了他住那栋楼前,一个十字路口,蒋老师去买了一些黄纸和香烛,打算在十字路口祭奠一下那位早逝的邻居。烧纸之前,蒋老师沉默了好久,半天,才对我苦笑一下,说:“不知道怎么烧纸?”
“嗯?”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哎!”蒋老师叹了口气,说。
最终他还是烧了那些纸钱,我不知道,他是念了谁的名字,但我想那件事情,会一直在蒋老师的心底。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悲哀。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我也说不清了。
那天之后,我突然给几个很喜欢张罗的朋友们发了信息,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男士,最好给我介绍一下。朋友们都十分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居然变得想认识男朋友了?
我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是独自居住的单身女子。单身这种状态,许多时候都很享受,但是孤单也会让人受到伤害。不知道,我能不能趁着这个心灵被触动的机会,努力解决一下自己的个人情感问题?
我不知道!毕竟,只有感情,似乎只能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