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买了个护腕,主要是想挡住手腕上那个越来越深的红印。道士老洪一直没跟我联系,我心中有点担心,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但是细心的朋友还是看出了我的异常,主要是我这几天病病怏怏,像是虫子这样常常见面的朋友,已经非常敏锐的发觉我最近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那天在麦当劳餐厅嘈杂的环境里,虫子这样问我,她眼睛很大,严肃瞪起来时,更加吓人。我不想被这样的眼光总盯着,衡量再三,只好实话实说。
虫子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但她似乎也很了解我,毕竟我就是个很多时候会突然短路的滥好心。
“现在怎么办?”虫子问我,我觉得这才是朋友,这样的时候,无论怎么骂我也没有用,因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再骂我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正的关心,其实应该是之后进展如何才对嘛。
我把f老师的话,又告诉了虫子一次,她看上去不太相信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说:“既然你现在都遇到这种事情了,那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去了。”
“什么不要去了?”我还是很好奇。
“上次在你家听到的那个摩托车声,老顾说已经找到死者家人,死者家属打算把死者骨灰运回家乡安葬,老顾觉得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虫子告诉我。
我眼前瞬间一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缺少我,况且那个摩托车手的灵魂,还是在我家楼下发现的。
“你现在自顾不暇,还有时间管这件事情吗?”虫子问我。
“当然有,我这个状况根本就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的,不如先把这件能解决的事情给搞定。”我当场就跟虫子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我早早就到了约定地点,结果见到老顾开了辆破旧的面包车过来,我表示震惊,我可不想走到半途下车跟他一起去推。虫子告诉我说,这是老顾跟一位在殡仪馆工作的朋友借的,那位朋友偶尔把这辆快报废的旧面包,当成运送遗体的灵车。
那个即使死后,也不停在我家楼下徘徊的摩托车手叫阿向,老家就在s省的山区,中学刚刚毕业就跟几个年纪相仿的伙伴出来打工,阿向在一家夜店做保安,平时收入就寄回家里,后来,跟夜店里一个做歌手的女孩子谈起了恋爱,那个姑娘送了他一辆摩托车。平时歌手姑娘唱完歌就是深夜了,阿向会载她一起回到自己的出租房。
有时夜里,阿向早下班时,会约几个车友,在我家附近路上飙几圈,大约那个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出事儿。那群车友都是发烧友,摩托车经过非法改装,加大了功率,跑得更快,但他们的车通常都是三无,没牌照,没保险,骑车人也没有证件。见阿向出事,都跑的不见人影儿。
幸好,过了不短的一段日子,他们中有几个人以为没有事了,又出来跑圈儿,被老顾的同事给逮着了,这才知道了阿向的身份。
“现在的女孩子,也没法说,男朋友出了事,人都不见了,要是她不跑,说不定还能早点查出这孩子的身份呢。”老顾这样说。
“或许就是逢场作戏的爱情,突然而来,又立刻消散。”我耸耸肩。
“不会消散到连来认个尸都不行吧?”虫子在旁说。
“呃,最后找到那姑娘了吗?”我问老顾。
“现在还没有……”老顾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后头车厢里传来一阵惊叫。
老顾立刻减速,将车停在路旁。这辆做灵车的面包车是经过改装的,驾驶室里有一排座位,后头还有一排没有靠背的位子,是一张小床,平时两个司机,如果跑长途的话,就可以一人开车,一人在后面小睡一会儿。、
此时,虫子坐在副驾,而我正愉快的躺在那张小床上。那个密封的隔板后面就是运送尸体的车厢,在车厢一侧有一排座位,给死者家属坐的,此时,后面安放站阿向的骨灰,他的大伯和二哥正坐在座位上,护送着亲人的骨灰回家。
那阵惊叫明显是两个人的声音,这让老顾警惕了起来。但因为我身后那隔板是没有窗户的,我们只能下车,去到车后,打开门,才看到里头的情形。此时,阿向的大伯和二哥正一脸惊慌地缩在车厢一角,指着阿向的骨灰盒,那个盒子放在车厢地上,从一角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血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老顾问道。
阿向的大伯向勇指着那摊液体,手指都在发颤,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车一颠,血就流出来了。”
而他二哥大明却突然哀嚎了一声,哭道:“我兄弟一定是冤死的,他有冤情,所以烧成灰了,还能流血。”
老顾皱着眉头,显然,他不大相信这一类的说法,不过,眼前这一幕确实诡异,这是完全不应该出现的场景。骨灰盒里别说是血,应该什么液体也不存在才对。
我看到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脸大概都得绿了。我觉得自从开始把这些故事写出来开始,我接二连三遇到这种怪事,这绝对不是巧合对吧?可能也是我自找的结果吧?不过,既然这位已经死去的阿向,一遍一遍在我窗下徘徊,这件事情即使又会不幸的让我遇到诡异而恐怖的事情,我仍然愿意去一寻结果。
“喂,你怎么一脸淡定?”虫子戳了我两下。
我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符,给虫子和老顾一人一个。
他们两惊讶地瞪着我,好像我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临来之前,我去找了一下小香,香妈还没回老家,听说,我是千里来帮人送骨灰,特意给了我三道符,驱邪僻凶。香妈出品,必属精品。”我双手排了两个V字,卖了个萌。他们两个人都鄙视的瞅了我一眼,却立刻从我手里把符给拿走了。
过了一会儿,阿向的大伯和二哥都冷静了下来,又被老顾一身凛然正气的连哄带吓,又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老顾闷声不响过去开车,明显车速比刚才快了不少,那辆破面包减震功能几乎没有,我躺在那里被颠的骨头都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