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而且看四周的布局应该是间病房。可调式的病床,白床单,白窗帘,还有那股浓烈刺鼻的药水味,都显示这是一间不折不扣的病房。医院是陆离最讨厌的地方之一,当初要不是不想让陆教授失望,他肯定不会选神经与心理学这个专业。后来陆教授突然去世,陆离最终也还是没如陆教授所期望的那样,毕业之后当个医生,平平淡淡地生活。
“你家伙终于醒了!看来这麻醉剂的量果然是用多了,一躺就是大中午。”夏阳看着病床上醒过来的陆离,打趣道。
陆离瞟了他一眼,嚷嚷道:“你谁呀你!”
夏阳愕然道:“卧槽,不会是失忆了吧!”然后朝门外喊道,“护士,护士,赶紧安排照CT,这家伙的脑袋出问题了!”
陆离笑骂道:“照你大爷!老子好着呢!夏阳你家伙穿了件白大褂还人模狗样的嘛!”
夏阳苦笑道:“你才人模狗样。怎么说话的呢。你要真想夸老子,就说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之类的话。咱哥两这么久不见,你损人的功夫可是一点都不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快赶得上易林那阴阴邪邪的家伙了。”
陆离吐槽道:“反正我就觉得你穿这身白大褂怪别扭的,除了这身行头,你说你那点像是济世为怀的人?就你那**样,竟然还真敢跑到医院里当医生,你这不是害人害己么!”
夏阳道:“你就使劲损吧你!你不喜欢当医生,不代表我不喜欢。我觉得当医生挺好的,穿着身大白褂,显帅,特别受女孩子欢迎,别提有多潇洒。还有啊,以后别怀疑哥的专业,你这条小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陆离嗤之以鼻道:“你!?奶奶的,你这个每逢考试才搞突击的家伙,竟然拿着手术刀对我开膛破肚!老子这样都还能安然无恙,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跟你说,昨晚要不是碰巧我值班,你还真就可能一命呜呼了!别看你家伙现在龙精虎猛的,昨晚被带过来的时候可是命悬一线。”
陆离不以为然道:“你就吹吧你,要真那么严重,我现在会这么生猛?”
夏阳得意道:“骗你干嘛。我做的手术我最清楚。你昨晚被送过来的时候,脑袋被子弹击中,弹头卡在脑壳上,刚好压住神经中枢,整个人都已经晕厥,完全失去意识。好在子弹在击中你的时候应该还击中过其他物件,冲击力被削弱了许多,如果在往里一点,穿过了你的脑壳,你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变成植物人。昨晚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地将弹头取出来的,只要稍有偏差,损坏你的神经线,你立马就呜呼哀哉了。所以说你能大难不死,那是多亏了哥们我高明的医术和精湛的技艺。不是我瞎吹,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医院里没几个医生能做得比我好。你看你,这弹头一取出来,整个就变成了大活人。至于脑袋上的小洞,跟打架被敲破脑袋一样,小事一桩,过段时间也就愈合了。”
“还说没瞎吹,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们,我铁定投诉你们医院。你们医院怎么能这么不靠谱,把病人交给像你这样毕业没几年的菜鸟做手术呢?这不是纯粹拿病人的小命当儿戏么?”
夏阳呵呵笑道:“你还真别抱怨,昨晚就两主治医师值班,你被送来的时候,另一个正在做手术,那么就只能是我亲自出马了!其实当时我也有点怕,这么久没做过手术,万一这一做就把自己哥们做没了,那我得多受打击啊。但我要是不当机立断帮你做手术吧,你那状况又真是刻不容缓。你学的是神经与心里学,也算半个医生,肯定知道神经中枢是不能被长时间压迫的,否则是会死人的。”
陆离不以为然道:“扯淡,子弹还卡在脑壳上,又没进去,压不死人,最多也就晕久一点而已。”
夏阳摇头道:“就算不死,时间太长也很可能导致整个大脑功能都废掉,变成植物人。”
“懒得跟你这家伙瞎扯了。你确定你手术成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放心,哥可是持证行医的,绝对没问题,保证连疤都不会留一个。”
“天知道你这个证是不是也像大学考试那样,靠突击复习才考出来的。”
“大家都是混过大学的人,突击复习很正常好吧。再说了,学习成绩又不代表一切,医学这东西可是很讲天赋的,像我这么天赋异凛的奇才,班上没几个。”
“少在我面前臭屁,就你那点小聪明,除了投机取巧啥都不会,我还不知道吗。还天赋异凛咧,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想当初,你科科刚及格,而且还有作弊水分在,每次做实验,小白鼠在你的手术刀下从来都难逃一死。你家伙现在竟然还敢拿着手术刀在老子身上捣腾,不行,我得做个全面身体检查,看有没有少了一块。”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吗,咱两半斤八两。咱两当初一看到小白鼠就兴奋,有什么想法都往它身上用,不将它折磨至死誓不甘休,现在想想都觉得残忍!你说当初怎么就那么下得去手呢?都是你家伙怂恿的。”
“哟,还会栽赃嫁祸了你。从头到尾都是你看着小白鼠就亢奋,我可没干那样的事。你们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弄死的小白鼠数以百计,确实造孽得很。”
“不和你瞎掰了,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谈呢。这一年不见,你家伙又是中枪,又是保镖的,铁定发生了什么事。”夏阳瞟了一眼门外的两个男子,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家伙不会又闯了大祸被人监禁了吧?咱两一场哥们,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医院我熟,夜里可以安排你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两个男子中的一个忽然走了进来,俯身在陆离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陆离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等那个男子再次走到门外后,夏阳装作给陆离检查一下,然后在病房里转一圈,若无其事地把门带上了。门刚一关上,夏阳便表情严肃地对陆离道:“我勒个去,你家伙果然有问题。他刚才是不是要挟你了?要不咱报警吧!不行不行,这一报警,他们就可能会撕票,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陆离哭笑不得道:“****,我说夏阳你家伙是不是整天呆在医院里无聊透顶,都患被害妄想症了?我真没事,你就少在哪里天马行空,糊猜乱想。”
夏阳锲而不舍追问道:“你看这阵势,不可能没事,赶紧说说。”
陆离不耐烦道:“说什么说,一边去……”
“不是,现在又没别人,你怕什么。”
“我他妈有什么好怕的,真没什么,我被枪击,那是个意外,人倒霉,碰上歹徒持枪抢劫了,差点死于非命。外面两个人是公安局的同志,公安局怕歹徒还有同党,所以派了两人来蹲点,顺便保护保护我。”
夏阳依然不死心地道:“就这样?不可能,这里头肯定有事。”
陆离哭笑不得地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非得出了什么惊天动地,被邪恶组织绑架监禁你才乐意是吧。你家伙都多大的人了,中二病还没好呢?妄想症动不动就犯病。反正事情就这样,爱信不信。你要实在闲的蛋疼就去折腾别的病人去,老子现在脑袋瓜还有点晕呢。”
接下来两人有你来我往地瞎调侃了许久,夏阳终于耐不住陆离的忽悠,离开了。离开之前,夏阳还故意试探了一下门口的两个男子。他打开门,笑嘻嘻地向其中一个脑子道,公安同志?直到那男子点了点头,还把证件拿出来,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