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雷正睡觉,电话铃响起,何静忙接过电话,小声地:“喂,您找谁?……他,他在休息……您过一会儿再来电话吧!”
电话里传来很不客气的吼声:“你是什么人,他休息你在他房间干什么?叫他接电话!”
何静也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告诉您过一会再打来嘛,你管我是谁干什么?你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愈加蛮横:“我是他爱人!你是谁?”
何静的声音软下来:“噢,是您……他身体不太好,刚刚吃过药睡下……要不,我叫他接电话……”
余雷醒了。
何静赶紧把电话递给他。
余雷:“是菲菲呀,啊,是何静……别瞎说,她是怕打扰我睡觉……我们正忙着,马上就有头绪了,别着急,我快回去了。”
电话里菲菲的声音:“告诉你,别借机会拈花惹草的……”
黎为民办公室晚(回忆)
菲菲继续说着:“……我知道南方思想解放,你要是不愿意回来,就说一声,我也不是非等你不可……”
一旁是黎为民,他得意地听着。
菲菲:“你告诉那个姓何的,别老惦记着人家男人!”说完,啪地把电话挂断了。
黎为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嘻嘻,男人嘛,你也不要要求得太严了,出门在外,哪能那么古板?”
菲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黎为民继续开着玩笑:“嗬,打击面太大了,连我也给捎带上了?”
菲菲:“哼!”
余雷家日
何静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掏出来,晾在阳台上,又去收拾屋子。
何静端过煎好的汤药,递到余雷面前:“我抓了两付汤药,你试试,可能还有效果呢。”
余雷:“要不是出了事,我们可能早就开始大规模生产了。”
何静:“当时我就感到,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你总说贷款不会出问题,结果还是在贷款上出了问题吧!”
余雷:“真奇怪……”
余雷办公室日(回忆)
“啪”地一下,梁小姐把一迭文件放到余雷办公桌上。
梁小姐:“中方贷款没有及时到位,美方已经停止合作。”
余雷吃惊地:“梁小姐,你没帮我做做工作?我们一定会拿到贷款的,只是时间差几天,请他们不要草率停止合作。”
梁小姐:“余总,你已经和美方接触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了解他们的工作作风?”
余雷:“可也不能说停止合作就停止吧,美国是美国,这是中国,美国太不讲实际了,这不是不讲信义吗!”
梁小姐:“是中国方面违背了合同规定,要说不讲信义,只能说是中国不讲信义。”
余雷:“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辩论了,你是美方代表,自然要替美方说话。”
梁小姐激动地:“余总,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我们能继续合作,替你们说了多少好话。也正是为此,美方总代表章先生对我十分不满,他已经警告我,要么和他一起干,要么他另请别人。”
余雷:“这……这么说我冤枉你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梁小姐:“美国人很认真,对于合同一点也不能含糊,只能怪中方太没有法律意识了。”
余雷:“好了,你别说了……难道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废了?”
香港梁家日(回忆)
梁家豪华宽敞的客厅里,梁小姐正向父亲哭诉心中的委屈。
梁小姐:“章先生也太过分了。”
梁父:“你呀,总夸章先生好,这回怎么了,就因为他终止了与大陆的合作?还是因为他批评了你对那个余先生的态度暧昧?”
梁小姐:“他不了解在大陆要办成一件事有多难!余先生付出了多大努力。”
梁父:“我看你是对那个余先生产生了好感!”
梁小姐向父亲撒着娇:“爸爸,本来嘛,我跟您说过,那个余先生是个少有的人才。我这几年在大陆和东南亚各国没少跑,遇到余先生这样的人是第一次。”
梁父:“冲你说的,他到是很不错的,要是能到香港来……”
余雷家晚(回忆)
余雷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里。妻子菲菲在一旁说风凉话:“停止合作也好,让你也清醒清醒,要不你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余雷:“你说什么呀?”
菲菲:“本来嘛,当个小厂长你就一天到晚不知道怎么美了,要是再和美国人合作,那还不得连姓都忘了。”
余雷:“菲菲,你怎么变得这样了,这是关系到我们地区能不能尽快致富的大项目,你怎么一点责任感也没有。”
菲菲:“得,别扣大帽子,你赶紧致你的富,别说一个美国公司,你要是能把外商的钱都拉来才好呢,关我什么事?”
余雷:“菲菲,我还正想问你,银行贷款的事是你们黎局长从中做的工作,他大包大揽地说没问题,可为什么又出了变故?”
菲菲:“银行又不是他黎为民开的,他有什么办法。”
黎为民办公室日(回忆)
菲菲坐在黎为民的转椅上,她一下左一下右地轻轻摇晃着。黎为民倒像是客人,嘴里叼着香烟站在地中央。
菲菲:“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捣的鬼。”
黎为民:“唉,怎么能说是我捣鬼?是人家银行对余雷他们厂子的信誉有怀疑,担心他们没有还贷能力。再说了,银行只是提出晚些时候提供贷款,也没说根本不给嘛。”
菲菲:“放屁,人家美国人能没完没了地等你呀。”
余雷家夜
何静:“……贷款是正式批准立项的,怎么还需要黎为民局长大包大揽地帮忙?”
余雷:“是啊,他帮了不少忙,你知道他和我关系很好,他一直拿我以兄弟相称,私下里我也称他大哥。”
何静:“可最终贷款出了问题,”
余雷:“当时我觉得不该随便怀疑他,不过,我们倒可以从这件事人手调查一下。”
何静:“对!”
余雷:“贷款的事导致与美方合作失败,可后来又有了转机。”
饭店夜(回忆)
梁小姐刚刚洗完澡,穿一件漂亮的睡衣走到余雷面前。
梁小姐:“余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余雷站起身,礼貌地:“啊,没什么,梁小姐。”
梁小姐:“余先生,我这次来,不再是美国公司的代表了,完全是我个人身份,请你不必拘于礼节。”
余雷:“那您此次来,是……”
梁小姐微微一笑:“我想继续和余先生合作。”
余雷奇怪地望着梁小姐:“你是说重新动员美方……”
梁小姐:“不,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只是代表我自己,我本人想和余先生合作,不知你能否同意?’,
余雷兴奋起来,他的脸上也放出了光彩,急切地问:“梁小姐能取代美方与我们合作?”
梁小姐:“对,但不是在这里,我是想请余先生来香港,和我一起干。”
余雷:“要我去香港?”
梁小姐:“嗯哼。”
余雷诧异地:“那我这里呢?”
梁小姐:“余先生,在大陆干事业太困难了,凭您的能力,我们一起在香港干肯定会发达的。”
余雷:“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梁小姐:“是离不开您的太太?”
余雷:“不,啊,不只是……"
梁小姐走到余雷面前,多情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碰了一下:“余先生,不喜欢我吗?”
余雷:“不,梁小姐,我很敬佩您的精明强干和办事能力,只是,我是一个有家的人,恐怕不能……
梁小姐拉住余雷的手,将头靠向他的肩膀:“那就您一个人先来香港,至于家眷的事嘛……我也不想拆散你们,以后再说嘛。”
余雷:“不,梁小姐,请别这样,这不合适……我该走了。”
“这位就是余雷先生吧。”随着问话,在门外听了许久的梁老先生这时走进房间。
余雷:“您是?”
梁小姐:“这是我爸爸。”
梁老先生打量了一下余雷:“余雷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小女夸奖!”
余雷:“梁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干了几年企业。”
梁老先生明知故问地:“我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来香港发展?”
余雷:“是啊。”
梁老先生:“那好嘛,香港是干实业、搞贸易的好地方,有可能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一把!”
余雷歉意地:“可是……我怕不合适。”
梁老先生:“余先生在大陆已经吃够了资金不足的苦头,来香港这方面可以完全不必担心,凭你的干法,不出两三年,定可以发达起来。”
余雷:“我……”
梁老先生伸手拦住了余雷的话头:“余先生不要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菁菁是我的独生女,她一直想有一个人能帮助她发展事业,我也老了,当然也希望看到女儿找到意中之人啊。”
余雷:“谢谢您的好意,那我就更不能去香港了。”
梁老先生:“怎么,我的家产余先生不了解吗?”
余雷:“我完全了解,梁家的财产是几辈子用不完的,可是你们还不了解我,不了解我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我再次谢谢你们父女,我不能去香港!再见了!”
说完,余雷离去。
梁小姐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哭起来。
梁小姐:“老爸,你都看见了。他就是这么个人,一点也不讲情面。”
梁老先生:“倒是一个不错的青年。不过,菁菁,中国有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啊,你就听爸爸劝嘛,香港那么多好男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到大陆来找这个余先生呢。”
梁小姐哭得更凶了:“你说的那些人,有几个不是盯着我家财产的啊,我不要他们嘛……呜……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啊。”
梁老先生心疼女儿了,哄劝着:“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啊,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公园傍晚
何静挽着余雷在公园里散步。
何静:“你真应该和梁小姐去香港。”
余雷:“为什么?”
何静有意逗余雷:“梁小姐年轻、漂亮,又那么有钱,你去当个乘龙快婿多好啊。”
余雷:“你以为去继承人家家产那么容易啊。那得听人家指挥,以我的性格,是想按自己的设想干一番事业。唉,不说她了。”
何静:“不行,你得接着说下去。”
某小饭店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