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据说罗愈用了“老概念”开赛,用了20小时46分47秒跑完了全程……根据后来的赛场全景摄像我们看到了从一开始,罗愈就一直远远地落在了众车后面……虽然在今年的“德咯尔”赛区平均每秒都会有两起车祸发生。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罗愈最后没能完成他那部惊天地泣鬼神的著作……但是,在比赛结束后,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在沙尘和尾气中挣扎的罗愈居然获得了除了我和珍奇的一、二等奖以外的三等奖!后来据说罗愈被某著名复古汽车厂商“法拉梨”高薪聘请担任该厂旗下的某空气过滤引擎的代言人……当然这是后话。而我则在鄙视珍奇非法获得本来应该是我的的第一名的同时认真研究了罗愈的跑法,最后我无奈地发现如果当年的赛场上没有特别变态的超级跑车如珍奇和我的“蜘蛛王”和“旋风”一类可以一直领跑而且有绝对能力躲开大多数杀伤性超强的攻击的车手出现,那么你就完全可以带着一辆速度平均100KM/H的垃圾复古汽车缓缓地跑完全程就可以成为惟一的获奖者,而且我可以打包票的是你还一定是一等奖。至于原因,相当简单。就拿今年的“德咯尔老概念”来说,最后完成了比赛的只有三辆车……罗愈据说虽然事后因为没能获取事业上的成功而懊恼,但是也由于意外地发了笔小财而沾沾自喜……当我在某次奇怪的“老概念车手茶话会”上遇到了当时已经是代言人身份的罗愈时,他很沧桑地告诉我。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当然,我不可能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良苦用心,就像他在茶话会上对杨帆说:女人嘛,喜欢的就追,不喜欢的就鄙视。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马东由于罗愈的这句话而在茶话会结束后在卫生间里面以一种古老的方式解除了自己心中对于罗愈对自己的内人出言不逊的愤慨……史称“驼罗役”后来,当我们在肆意地为马东的夫人构思昵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罗愈的这句话和圈内著名的“驼罗役”因而生生地把刚刚到嘴边的“戒灵”给吞回了肚子里……马东在我们正式开始工作后就一直喜欢在我们工作的时候骆驼一样在我们身后走来走去……而那时的我们则会在工作疲惫而他又不识相地出现的时候给他几闷棍。每当我们看着他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我总会想,他是否会后悔当初他给了我们那个调皮的暗示?
在我们开始工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常常会由于沉迷于操控的快感而忘记了下班时间而被尽心尽职的门卫锁在大门内……于是隔壁的餐厅成了那时的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虽然213和餐厅并不直通,但是由于3个月的技巧训练,我们已经可以轻松地从213的150多米高的窗户里顺利地转移到隔壁的餐厅去享受我们的宵夜。当时我就常常想,如果公司的高层知道他们辛辛苦苦教授我们的防身技巧却被我们用来做为从一百多米的高空偷渡到隔壁餐厅偷食物的手段的话……他们一定会气得脸都绿掉的。但是直到在某次全体员工聚会上我才知道我错了。
在我们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公司的保卫系统的时候,我或许不应该同意珍奇的关于“我们可以到隔壁餐厅弄点吃的”的建议。这让我们在那次聚会上再次成为公司的焦点,尤其是珍奇。
有点婴儿胖的她,脸又一次红得像苹果一样……由于当时她围着围巾,我不知道她的脖子是否也红了……在那次聚会上,我们有幸看到了一部“高空飞贼翻窗窃食”的电影。然而当时由于罗愈而对电影丧失信心的,正忙着争论是饺子好吃还是果蔬馅饼好吃的我和珍奇在一段茫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开始在众人的笑脸中低头在地上找出口……回到213后,珍奇一反常态地叫嚣着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完全控制公司的保安系统。天知道当时她的这个气急败坏之举居然会在后来救了大家一条命……在213我想除了工作以外,我和珍奇仅有的娱乐节目便是到隔壁餐厅偷食物,尤其是当珍奇控制了公司的保安系统以后,我们更加变得有恃无恐……直到我们遇到桃花。
遇到桃花时,我正忙着和珍奇抢一盒蔬菜馅饼。她就突然地从地底下冒出来似地站到我和珍奇的身旁,还装作好奇的样子傻乎乎地盯着我们看。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在偷窃食物时被别人发现,尤其是在偷窃者放心地认为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被人发现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所以当桃花告诉我们她是地外文明的使者的时候,我们马上就相信了。然后桃花奇怪地说,原来是傻子啊……难怪呢……我和珍奇立刻晕了过去。而那个家伙则开始在餐厅里找东西吃,原来同是天涯加班人……我和珍奇微微吃惊地看着她轻松地干掉了一个PARTY蛋糕然后再吃惊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消灭了一份果酱馅饼……最后,她的眼神开始在我和珍奇手上的蔬菜馅饼上滴溜……如大家所见,在我们工作最有意思的时间里我们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当然她的有趣并不可能仅仅表现在消灭食物上面,还表现在她严谨的搞笑精神。她说,我是3A(国际调查局)的特工,你们是谁?
如果某天一个穿着白衣长裙的女孩子跑到你家餐厅,在一阵山吞海喝后告诉你他是警察局的……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反正我和珍奇顶住她不怀好意的目光,一边小心翼翼地分享我们的馅饼一边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那么,你们是什么人?她咽了口口水说,馅饼……看起来不错啊……你们是WBS的员工对不对?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突然觉得这句话很深刻。它的主人是我在未知人口监理中心的教理老师。他总是在失足或者失手后这么说。后来他是安详地死在了自己的躺椅上的。没有痛苦和挣扎。
下一秒到底会有什么在等着你,谁都不知道。就像我们已经工作了2个月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一项什么工作却有一个奇怪的3A特工来告诉我们其实我们是在研究“人脑信息全景介入系统”,即后来的APS系统。
APS究竟是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借助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将人脑内存储的信息进行程式化的反射调整,使人脑可以在虚拟状态下对信息做出反映的一种信息搜集、处理方法。就是说人的思考能力将可以借助电脑的运算方式以一种未有的方式工作起来。
APS还可以激发人已经遗忘的记忆。这是桃花告诉我们的。其实我更情愿她没有说这句话。
遗忘的……那么,珍奇若有所思地问已经被她制服了的桃花。那么人在很久以前的记忆,比如说婴儿时期的记忆可以吗?
桃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当然。
我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着了桃花的道,但是与其说是我们着了桃花的道还不如说是我们着了自己的道。我总是说珍奇是为了可以见到她的家人而决定开发APS但是我又何尝不是一心想见到我未曾谋面的家人呢?
当人出生的时候,他的生物性信息反馈系统就开始了工作。最原始也就是最早的信息搜集和处理是完全借助于生物脉冲电波和人脑信息指导类激素进行的。所以婴儿可以准确地“认出”自己的母亲。(注:也有学者认为信息交流是开始于生命发育到具有成型的个体形态时。)而此类交流的时间却是非常有限的,只有短短的21天,这21天时间被称为萌动期。多数研究表明,在萌动期非母乳喂养的个体由于在出生后缺乏足够的信息交流而通常会在生物表现力方面缺乏足够的承担能力,即其生物表现力的极限值和峰值均较母乳喂养的个体低。但是有意思的是,在后天的初期个人信息交流中,此类个体的接受能力却会较母乳喂养萌动期满的个体要强。也就是说,此类个体的信息综合接受能力在性发育成熟以前高于母乳喂养萌动期满的个体;但是在性成熟以后萌动期非母乳喂养的个体却会进入一种原因尚未搞清楚的类似“休眠”的状态。
这就是说,两类个体各有优势但是似乎看起来萌动期母乳喂养的个体要占优势……但是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所谓的“休眠”只是由于没有接受萌动期信息交流的个体在个体发育成熟后更容易由于心理问题而对个体生物表现力产生影响而已,理由是64.2%的此类个体在接受的已知社会援助监理类教育时容易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抑郁或抑制性反射类亢奋。尤其是个体的心理发展检测表明此类个体此时的社会伦理意识通常都会表现为抵触情绪占主导地位。所以这种解释的支持者虽然不多,却常常是学术届的泰斗。因此较有生命力。
但是还有一种教材没有介绍过的理论则认为其实萌动期个体是否接受母乳喂养并不妨碍个体的萌动期信息交流。只是萌动期没有和自己的母体接触的个体的潜意识发展有异于萌动期和母体接触的个体因而他们容易表现出社会交流类障碍……当我从我弃置已久的笔记中找到我在大学中的记下的资料时,珍奇已经答应了和桃花合作。
她说,我们的需求是相同的:你为了了解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们则是为了自己未曾谋面的亲人。我们可以合作。
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而且这个条件相当诱人。说说你们的要求吧。桃花满意地说着。只是千万不要让我做你们的助手,我可什么都不会。好吧,你从明天开始负责为我们的行动提供掩护,我们将对公司的高层隐瞒我们的研究,你知道这个研究成果如果被用于商业途径的话,最后很可能会失去控制;一旦我们的计划受到干扰,我们不排除离开现有环境的可能。到时候,你要利用你身份上的便利为我们制造条件。
当然可以,为了我的从前。我绝对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
我不知道,我们在213的这一次对谈判后来竟改变了全世界30%的人的命运。
当《桃花》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网络游戏的时候,我还会依厢束的。那时侯我常常会昏昏沉沉地睡着,而且无一例外地做相同的梦:
在一条奇怪的小路上,前方放置着一个巨大的蜗牛样的装置,而一个男人背着我一直地跑……我则嘴里叫着爸爸哭着去追……最后蜗牛在那个男人钻进它的巨大的口中后缓缓闭合……后来我就晕倒……然后我就被带到一个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小山坡上,在那里那个蜗牛再次出现在天空,一个女人站在蜗牛的顶上向我挥舞一条白色的沙巾……然后我笑着喊妈妈。但是蜗牛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转而一条巨大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过来……我在惊醒后就不能再继续睡着。头会痛,重重的感觉,好像里面塞了石头一样……我从来没有问过珍奇为什么每次总是我第一个睡着……但是我总是在每一次惊醒后抱住睡在我身边的珍奇然后看着身边闪烁的灯具发呆然后在感到珍奇即将醒来时假装睡着……那时候的213永远都是沐浴在一片深邃的蓝紫色的神秘光线下的。桃花曾经向我们解释过蓝紫色的光线具有潜意识的安神暗示作用。但是我从来只会在每次的大梦初醒后看着珍奇均匀翕动的鼻翼和偶尔悄悄抖动的睫毛时才会记得感受那些深邃的神秘。我曾经在一次惊醒后悄悄地在珍奇的眉心吻过一下。当时,我看着珍奇平静而柔和的脸颊在那片神秘中荡漾着温暖的呼吸,突然感动,觉得她柔软的身体在我的怀抱中突然地消失了——我觉得那一刻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融化在一起的永远无法再分开的整体……当我醒来,看到她的眉心印着我稚嫩的悸动……这是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珍奇是否知道后来在莲花时,她在我眉心的一吻差点让我失去全部的自己……后来,就当我们准备放弃现有的方案时,消息传来——科学家胡亦成功发明了生物导线——一种可以完全满足生物电信号和虚拟电信号交换的特殊导线!
国际合作组织(IBH)马上在全球范围内推广这个成果。虽然价钱不贵,但是由于对于使用者的限定,我们还是费尽周折才得到了20米生物导线的4天使用权。
我们马上开始新的工作。我们用生物导线代替了原有导线。再次启动了实验。数据显示我们已经可以顺利模拟出12%的均值全景数据了!但是当我们开始向更高的数据冲锋时却意外地发现,无论我们怎么加强程序运行速率和信号交换器的频率,全景模拟数据峰值始终无法突破个体脑信息容量的43%。这就是说,我们模拟出的全景失效反映数据的可采纳度只有少得可怜的0.3%~1.2%!
实验在再次恢复的两天后又一次被迫中断。当天下午我们把导线使用的授权书还给了IBH的工作人员。
路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