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间谍,西施是成功的;而作为一个女人,西施是失败的。她短暂的一生与夫差、范蠡联系在一起,前者给她带来无限的荣华富贵,却伴着真正的侮辱;后者给了她不可靠的爱情,却伴着真正的痛苦。
在整个吴越争霸的大局中,西施仅仅是一枚极小的棋子,作用有限。她的感情经历非常惹人同情,结果如风中柳絮,谁能真正理解她的痛苦呢?那么,西施在夫差身边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呢?我们且不说西施不能向越国透露吴国机密,更不说西施没能操控夫差离间吴国君臣,单单在迷惑、软化夫差方面,西施的作用也很有限。夫差没有向西施透露国家机密,更没有让西施参与朝政,而且他本人在征服越国后依然保持着昂扬的政治斗志和精干的政治智慧。吴国国际地位持续提高。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约晋定公、鲁哀公等中原诸侯到黄池(今河南封丘县西南)会盟。在黄池,偏居东南的吴国在夫差的成功操作下获得了天下霸主的地位。在“灭吴九策”的作用下,吴国的国力的确下降了,但吴越两国的实力对比并?有一边倒。衰落的吴国和崛起的越国的实力对比相去无几。从公元前482年勾践趁夫差北上争霸,倾巢而出,偷袭吴国开始,一直到公元前473年,越军采取了长期围困战术,攻陷姑苏为止,吴越的争霸持续了10年。因此不能说卧薪尝胆的越国实力远超过吴国。越国胜得也很艰难。
西施在政治上仅仅是让夫差误信越国的忠诚,对越国疏于防范的道具之一。
西施虽是女儿身,但因为她柔弱的身躯承担了不平常的经历,所以吸引了后人不断猜测,留下了诸多的议论。有否认西施存在的,有拔高或者低估西施作用的,有提出“红颜祸国”言论的,有将道德责加于政治斗争之上的。唐朝诗人罗隐曾有《西施》诗一首:“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家国兴亡成败是各种复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吴国灭亡是各方面矛盾激化爆发的结果,而不应归咎于西施个人。将一国的衰亡归结为个体的美色,是为亡国君臣摆脱责任的托词。“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则用推论说,如果西施忠诚吴国,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能怪罪于谁呢?在历史大势面前,个人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罗隐的评论可谓公允。
如今,西施已经隐没在江湖上超过2000年历史了。她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一种文化资源和东南子弟童年的记忆。凡此种种,为西施的故事平添了无数情趣。西施浣纱,要有纪念地,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一题字,浣纱石就此确定下来。西施从越国到吴国,是怎么走的?一路之上,也就出现了不少与之相关的风物:嘉兴的西施妆台、德清的马回岭……便令人有了无限遐想。到了吴国都城姑苏,文章自然更得做足,于是在苏州灵岩山一带,馆娃宫、西施洞、响梁廊、香水溪、脂粉塘、百花洲、锦帆径等一连串地名也都纷纷出现。甚至还出现了许多以西施命名的物产,诸如西施鱼、西施舌、西施乳、西施藕、西施花、西施银芽(茶)、西施豆腐(菜肴)、西施濮绸等,而且往往又有与之相应的传说流布。史实只允许一说,传说却可以肆意蔓延。抛却西施身上的恩怨悲喜,如今的纪念和传说可能是西施最好的归宿。
§§死相最凄惨的妃子——戚夫人
女性的美貌往往对男性才具有杀伤力,对女性不管用。假如这个美女不自量力,倚仗美貌横挑强邻,美貌就会变成自戕的匕首。在中国历史上,自恃美貌,横挑强敌,死得最惨的美女当属西汉刘邦的妃子戚夫人。后人常常将戚夫人之死归咎于吕后的残忍。但是,在当时那种她不杀别人、别人就杀她的社会环境下,吕后做的事符合她的性格。戚夫人之死最该负责任的是她本人,戚夫人不懂得政治斗争的规则,仅仅凭刘邦的宠幸就屡屡挑衅吕雉,从一开始就陷入不对等的局面。她的错不在美貌,而在于高估了美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