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ext year I have no choice but to take SAT I,getting treated like any kid who was born here.I feel TOFEL exam is already an steep climb.Back in China normally college graduates take this level of exam.Anyway,taking TOFEL is an advantageous for me as oppose to taking SAT I.One year or two year create two different,two different,you know…(到了明年,我没有选择,只能去考SATI,像所有出生在这儿的小孩一样。我感觉托福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很陡的坡要爬。在中国一般大学毕业生才去考托福的。但总的来讲,考托福比考SAT I对我来讲容易许多。所以我为什么说今年毕业和明年毕业会形成两个差异很大的……)”
C:“scenario(情形)”,克伦夫人帮我补充了一个很想说却一下子说不上来的词。
Me:“Thanks,two different scenario.Based upon what the admission office sets the buffer as two years is not an exact science.But Just think about that.How much catch-up I can make if I stay in high school for another year?It can be significant,but still not as much for me to compete with native people on SAT English.If I don't hold on to that advantage,I will miss more than just a deadline.(谢谢,两个差异很大的情形。招生办给英语非母语学生的缓冲时间为两年并不一定科学。您想想,即使我在高中再多呆一年,我能在语言上赶上多少?我的英语是会有所进步,但我的SAT英语成绩仍然比不上当地学生。如果我不争取这个给我优势的机会,我失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申请截止日期。)”
但后来克伦夫人仍然给我排好了来年的课程,清一色的英语课,但我其实对自己更清楚,我自己自学英语更有效。唉,美国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会把本身灵活机动点儿就可以解决的事弄得过于死板。
就这样,每次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我心里都比较赌气,常不由自主地哼起《古墓丽影》里U2唱的主题曲:
I've got no self control
been living like a mole now
going down
excavation
Maybe you can educate my mind,explain all these controls,I can't sing but I've got soul,the goal is elevation.
Love,lift me up out of these blues
Won't you tell me something true
I believe in you
(我对自己没有任何控制/像一只地虫/往地下钻啊钻/总是挖掘/或许你能开导开导我/解释一下所有这些控制/我唱不出来但我有灵魂/目标就是升腾/亲爱的,把我从这些失望中摆脱起来/你能否告诉我一些真相/我那么相信你)
我一直喜欢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往往你快要放弃的时候可能就是离成功不远了。我当时仍然还是不断向前push,push and push,最后克伦夫人也松动了一些,对我先试试报考大学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我和克伦夫人的关系是挺紧张的,后来又变微妙了。当她听说我拿到了全校英语最有进步奖,数学老师也赞许我在数学课上的表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呈升温的趋势。我感受到,在国外老师和学生之间实际上不存在太多的个人关系和感情,更有说服力的是你要表现出诚恳和自信(candorness and confidence)。Speak with clear focus in a frank manner while showing appreciation.(直白地说出一些重要的观点,不要绕圈子,同时也要表现出客气。)
插些题外话,大家请不要被我上面大段的英语对话震住。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再现当时我在和克伦夫人谈话中那种窘态。我一般都是停下来想一下,说几句话。当然类似于打篮球的手感,时不时也会有说“顺”的时候那种“口”感,一张嘴就能说好几句话。那可是很鼓舞人心的事。但同时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你自己在讲得很起劲的时候,你用英语传达信息的有效率可能只有85%。应当考虑到外国人会听不清楚你的发音,他们会听不明白你造的句子——即使你的句子在语法上是对的。我刚开始和外国人对话时,令我产生frustration(挫败感)的就是,自己没办法把自己说的意思和自己的表情、语气、语调协调起来。本来讲什么话都有讲什么话的表情。我们外籍学生如果要讲大段英语,很多精力都花在脑子里组织语言上边,很难协调语气和表情,自己有时候会感觉很别扭,显得自己好像是不真诚的样子。有时想表达喜悦、痛苦、生气的情绪,可就因为语言上讲得不到位,外国人听起来感觉不出我们的情绪,甚至还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比如,我们想感谢或夸奖对方,但不是很熟悉口语怎么讲,对方反倒还会感觉你不真诚。比如我们想向对方提意见,可是如果讲话经常结巴断句,不少外国人就会凭着他们表达上的优势把你唬弄走。
三、来自赛酷勒的打击
化学是理科,作为大陆生我就感觉比较有优势,而且想好好借用这种优势。为了申请好大学,我很努力想尽量给赛酷勒先生留下好印象,想请他帮我写封好的大学推荐信。没想到,正是这个让我寄予厚望的赛酷勒,却给了我的“大学梦”沉重的打击。
赛酷勒先生对我的考试和作业评分异常苛刻,给不及格从不手软,以至于我的成绩单上一会儿是94,一会儿竟是17分,甚至他给0分眨都不眨一眼。你可能会问我是不是到美国变脑残了,不懂得考化学了?不是。我得17分时,是我实验课报告结果的单位写错了,赛酷勒给我扣了83分。化学考试中一道化学题要算7步,结果我最后的答案计算上出了一些错误,他一个大叉把我整题的分给扣掉,我前边正确的逻辑推算他根本不算。有时候他跟本还没读完我的答案,也一个大叉把我整题的分给扣掉,最后给了一个70分。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他才把分数还我,我的分数立马90多。另一次他又给我改错了,我递给他请他重改,他说:“这次怎么又来了?”好像上次给我改正分数是他帮了我一次大忙一样。差不多每次给我改的考卷中都有错改的地方,好几次都是给我扣得非常狠。有时他卷面给我改了分数以后,可成绩单发下来分数却没有变。I got very very pissed off(我都快气疯了)。跟他交涉时,即使理在我这边,但我用英语解释要有一个过程,赛酷勒见我讲话慢半拍,会马上打断我的话讲他的观点。你口语上有弱势,人家就可以轻易地反驳你。下课时我想找他,他甚至马上赶我走:“The next class is coming.I gotta run!Xiao!”(晓!下节课就要开始了。我得赶紧走了!)
有一次,我在作业要上交那天确实忘带了,他就对我说:“You will receive a zero.Every due-date was posted on the semester schedule.You have to take care of yourself”(那就是零分。每个作业的上交日期都在整个学期的课程表上了。你应该自己处理好。)我想也没话说,不想“但是但是”去解释了,一有情绪,英语就说得语无伦次。不过后来有一次班上另一个同学作业没按时交,当时我去拿评完分的作业时他评分的作业正好在我底下。跟他聊天的时候随口问了他,他说他的父母给赛酷勒打过电话。
最后一次我彻底忍受不了了。我和芝加哥大学约了一个面试,事先给赛酷勒发了电子邮件告诉了他。当天那个课堂小测我没参加居然给了我一个0分,并且不让我补考,理由是“时间已经定好了,你要么不参加要么参加。考完了就已经成了过去的事情”。我说那事先为什么接到我的邮件不先给我个答复,他没说话。我觉得要通过合理的交涉,便向克伦女士探讨了这件事情。我讲完觉得优势根本不在我那边,虽然我很委屈,可我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用英语去叙述一个好多环节的事时,克伦女士听着比较吃力。我痛感英语不好使自己如此无力。没有语言传递,事实都大打折扣。最后我等于是自己去求赛酷勒先生,他才让我补考。
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好几次,本来对我来说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化学课,弄得我必须在最后几次大考拿到接近满分才有希望拿A。记得那段时间有一回考试蛮难的,班上的同学做完就赶紧交了,早点摆脱煎熬。我成了最后一个,仍然坐在那儿检查细节。赛酷勒规定所有人都交卷之前早交卷的人必须保持安静。10分钟过去了我还没交。我当时心里咬定那次考试至少得考95分,虽然感觉周围不耐烦的气氛都在上浮,我仍然定着气检查。赛酷勒先生开起他风格的玩笑,“Xiao,give up.(晓,放弃吧。)”同学们笑了起来。我抬起头来看他们的一瞬间感觉心里无助,好象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收拾了。我先不吭声,眨眨眼睛看了看赛酷勒先生,也开着玩笑回答:“Chinese student doesn't give up.(中国学生不放弃。)”班上的同学被我这么一逗,笑得前仰后合。赛酷勒先生也笑了。我又低下头去检查了几分钟后,下课铃响了,我把考卷订好,干干净净地交到赛酷勒先生手中。第二天和同学们在教室门口查成绩时,我名字后面标的分数比班上第二高出10分左右。
可是我的坚持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从成绩上而言我的确达到了A,但赛酷勒却很冰冷地给了我一个B。而且我成绩单上几个“不及格”正好出现在我要向申请的大学申报在校成绩的时刻。当我把表格装进信封请他写推荐信的时候,他信封都不拆原原本本退还给我。
在美国很多小孩都有条件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我也想参加各种活动,争取各种科技竞赛,比如Intel Science Talent Search(英特尔科学天才奖大赛),Chemistry Olmpic competition(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但我去找赛酷勒帮我注册报名时都被他拒绝了。
我非常切实地感受到赛酷勒对我的arrogance(傲慢)。现在我想起这份经历,自己总结出:有些外国长辈看见中国小孩一直拼命学习,就感觉你这人闷了些,深沉了些,就会过早地按成人处世的标准把你当成人来对待。有时候他们有种防备心态:你们这些外籍学生刚来这儿,跟我们的社会文化都还未融合,就一心只想上进,上到比我还高的地位,我偏不让你上。他们就是有这种想驾驭、控制的心态。
四、大陆生和美国中学老师的相处之道
我的这些遭遇不由得让我想讲讲在国外还未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大家如何与外国中学老师相处的一些技巧。
我到了美国发现,美国老师和国内老师差异很大。在国内,大多老师都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对于学生提出的问题会一一作耐心而详尽的解答。但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老师首先把自己的时间、生活安排和心情放在第一位,然后再看有没有时间回答你。所以你在国外时,不一定努力学习就能赢得老师的青睐。
在国外你要向老师寻求帮助时,他们给你帮助多少都摆得很清楚,就那么几回,不多不少。我当时化学课成绩被一下子给了几个不及格甚至零分的那一阵子,我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去找克伦夫人,想让她去帮助我与赛酷勒协调一下。克伦夫人出面了,赛酷勒先生还是坚持不改我的分数,最后甚至连克伦夫人都还回头安慰我。后来我去找克伦夫人商量我提早申请大学的事情,克伦夫人第一句话就是:“What can I do for you this time?”(我这次又可以帮你些什么?)我一下子感悟到国外老师和我的国内老师那种无私帮助是不一样的。在国外对你态度再好的长辈和朋友也不能麻烦他们太多。
和化学老师及数学老师的接触交往都让我亲身感悟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