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与女子聊着家常,男子与男子去练着法术。叶弘文一介凡人,只能无奈看着他们练着法术。
“小文,要不我们教你法术?”刘岸蒙突然停下来,看着叶弘文。
叶弘文一惊,急急忙忙摇手:“不不不,我就不用了。”
“小文,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啊!”刘岸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看啊,李梓辕和段慕川那都是有家室的。我呢?”刘岸蒙吐出一丝慵懒无奈的气息,“你姐姐不喜欢我呆在她的身旁,所以有些事我不好当面出手,而你不一样。”
“可,你们妖不是有内丹吗?我又没有。”叶弘文看看自己,再看看他们,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似拒人千里之外,而自己呢,就像病殃殃的树枝,经不起丝毫折腾!
“内丹这东西,并非出世便带来的,那是要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才有的。”
“可你……还有小珍……姐姐……”叶弘文低声问他,“为何你们不用修炼?”
“那是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人类。你姐姐呢,是鬼公主;小珍她啊,是女娲转世;至于我嘛,我也不知他何时住进我的体内的,说起来,我都没有问过他呢。”刘岸蒙不愿多费口舌了,拉住叶弘文的手走至一直看着他们的段慕川与李梓辕面前,“不管了,小文,先叫阿川教你幻化出简单的小东西。”
段慕川瞪着他:“阿川也是你叫的?”
“就叫,就叫,阿川,阿川……”段慕川幻化出一根细长的木棍,刘岸蒙见势不利,飞速跑开。段慕川觉得不打到他,难解心头之恨!拿着棍子就追了过去,刘岸蒙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喊上几声:“阿川……”
李梓辕无奈扶额,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段慕川这么逗呢?是刘岸蒙的原因吗?果然和刘岸蒙呆在一起,再怎么冷淡之人也会忍不住“发火”。
李梓辕走至呆滞的叶弘文身旁,低声说道:“我教你吧。”
“……额,好。”
李梓辕先是幻化出一片树叶,对他道:“你先试着练习简单的。”
“可是,怎么做?”
“你心里想着一样东西,用意念将那东西带来,记着,是心里,并非脑海中。”说罢便丢掉树叶,“懂了吗?”
叶弘文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听懂,但为了展现自己聪明,只能吃了这个亏。
叶弘文伸出一只手,一直想着树叶,树叶,甚至还念了出来。李梓辕扶额,问了句自己:这家伙是笨吗?
“你且练着,记住,嘴里不能念出声音,用心想,不是脑海!”
“哦。”叶弘文闭上嘴,李梓辕便离开了。叶弘文认真学着,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念出来。这次呢,他一念出声,便立马闭嘴。
白雪纷飞,叶弘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为了姐姐,就不能放弃!他一咬牙,坚持在雪中练着。
李梓辕就去了姜依凝她们那,果然如他所料。段慕川与刘岸蒙就是来到这儿了。
时间纷纷过去,眼见着,灰色的天悄然无息地遮掩了九州大地。
李梓辕突然想起了什么,跑了出去。段慕川与刘岸蒙愣了一下,也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李梓辕跑到白日教叶弘文幻化小东西的地方,他居然还在那。李梓辕走过去,叶弘文脸色有些苍白。
叶弘文侧着头看着李梓辕,眼中流露出沮丧:“我是不是好没用。”
“别管了,走,该吃晚膳了。”
“可……”
“可什么啊?你要是冻死在这儿,我们三个都得被你姐姐弄死!”刘岸蒙走过来,急急忙忙地。
刘岸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给他输了点暖气。不然走进去,姜依凝感觉到叶弘文身上寒冷的气息,还不得骂死他们三个啊。不仅如此,言幼珍和黛芯默估计也是要说教上几句。
一想到言幼珍可能说教,段慕川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自从姜依凝失明,而他又去忙别的事情,她回家,一定是要说教上一个时辰!
李梓辕还从未听过黛芯默说教,她不希望听见。虽说黛芯默脾气是好,可谁能保证她的说教是否言简意赅呢?他可不期盼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刘岸蒙和段慕川就一人一只手,把叶弘文给拉了进去。
“他们还未回来吗?”姜依凝担心地问。
“不回来才好,看着就心烦。”言幼珍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黛芯默话音未落,刘岸蒙一句我们回来了,就打断了她。
“小文,过来。”姜依凝招招手,叶弘文就走了过去。他这才坐下,姜依凝的眉宇间就皱了起来,放开话问:“你们三个是有本事!居然让小文在外面冻了一整日!”
三人觉得大事不妙,刘岸蒙尴尬笑了笑:“你们有谁不想吃饭,我们出去再练会?”
“走。”段慕川说。
“我们走。”李梓辕附和道。
“坐下!”言幼珍一声怒吼,三个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梓辕,你怎么和他们一起胡闹?”黛芯默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等等,话不是这么说的,并非我们拉着他胡闹,是他拉着我们胡闹。”刘岸蒙解释道。
“就是。”段慕川附和着。
“你们怎么回事,刘岸蒙,不是你说欲教小文些许法术,好让他防身用吗?”李梓辕争辩。
“我本是打算叫段慕川教的。我们离开后,我本以为你们会散去,哪承想,你居然偷偷教他!”刘岸蒙继续争辩,“是你让他冻了一整日,可并非我与段慕川。”
“就是。”段慕川再一次附和。
“你们俩个同仇敌忾,我说不过你们!”李梓辕气呼呼甩了一下手。
“都给我住口!”言幼珍站起来,满腔怒火,“你们三个,多的不讲,今夜,你们就在小文挨冻的地方,跪上一整夜!你们意下如何?”
“娘子,看在同床共枕的份上……”
“你说什么?”言幼珍凶神恶煞瞪了段慕川一眼,他就乖乖低下头。言幼珍笑嘻嘻说,“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就说好了。我会派一只蛇看着你们,若是你们闲谈,或是中途有站起,亦或是对我的蛇大打出手。明天,我就去准备三副棺材!你们这三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啊。”
“娘子,你……”段慕川是想要抗议几句,可这么多人,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芯默……你救救我……”
“活该。”黛芯默夹了一个菜到叶弘文的碗里,“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们。”
“芯默姐姐,其实我没有生气。”叶弘文尴尬笑笑,又向言幼珍求情,“小珍,你看……能不能……”
“闭嘴!”姜依凝突然说,“不给他们点惩罚,他们是记不住的,是吗?”姜依凝的笑眯眯看着他们。
“对对,不给点惩罚,我们记不住。”刘岸蒙连忙说。
“男子汉大丈夫,这算什么。”李梓辕既不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
“就是。”段慕川点点头。
“呵呵。”刘岸蒙尴尬笑笑,又说,“先吃吧。”
“对对,早吃完,早去跪。”黛芯默莞尔一笑,却让他们觉得恐怖。
入夜,言幼珍与叶弘文已经回去了。可怜三个人还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挨着冻。段慕川冷得直哆嗦,刘岸蒙看着自己冻红的双手,欲哭无泪。最好的就是李梓辕,他不怕冷,只是膝盖有些痛罢了,这点,让他们两个嫉妒。
刘岸蒙与段慕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瞪着在在他们面前爬来爬去的小青蛇。
在这个夜中,除了他们三个人挨冻,还有一个,心甘情愿挨冻的——胥朤!
胥朤坐在小屋前,他已经坐了一整日了。他望着一片雪白的小院,深深吐了口气。算算日子,已经这么久了吗?姜依凝已经瞎了这么久了。
或许,只有身体冷,心才没有那么冷;身体被冻伤,冻痛了,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冬日的寒风划过夜空,路上的行人早已归了家。只有皇宫中依旧热热闹闹的。
众人脸上洋溢笑容。只有南宫雪柔在担心胥朤,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放下筷碗,跑开了。
朱焱也放下碗筷,任凭身后的皇子们大声喊叫。
南宫雪柔用法术离开了,朱焱就骑着马匹在后面追着。雪飘在朱焱的身上,使得他的全身都被冻红,他紧咬牙,什么也不顾。
南宫雪柔来到冷锋殿,找遍了所有地方,他不在。南宫雪柔只能回去了,当她回去时,尚墨卿立马告知了她,朱焱随她而去,便没有回来。
南宫雪柔着急跑开,骑着马匹寻着方才的路,找去。她一直到了冷锋殿也不见他的踪影。
南宫雪柔着急地不知所措,来这的路上要经过一段山路,莫不是在那……摔倒了?南宫雪柔这样想着,又骑着马折回到了山路那里。
急急忙忙下了马,四处找寻。一不小心,她一个脚滑,摔倒了,洁白的衣裳上被脏兮兮的泥土给染上了。手也刮破了,她站起来,哭泣着喊着他的名字。一直无人应答。
南宫雪柔盲目寻找着,忽然,她听见了一只猛兽的声音,往后退了几步。声音越来越近,终于,猛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放手一搏,拿出千百种毒药,一一想方设法送入他的口中。
猛兽死时,浑身发黑,她也受了重伤。本是打算先替自己疗伤,可她害怕朱焱被猛兽吃了。
南宫雪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扶着树木一步一步往前移走。
顷刻,她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上空盘旋。她本能拿出毒药,却看见了胥朤出与尚墨卿现在她的面前。
南宫雪柔没有闲心和他们说什么,她只是想要马上找到朱焱。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南宫雪柔甜美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甚至听不清她在呼喊谁人姓名。
南宫雪柔的体力也越来越差了,终于还是退回了原形。尚墨卿欲意将她带回去,却不想,她竟跑开了,看来,寻不到朱焱她是不会罢休的。
一眨眼,尚墨卿看见一只狼,叼着一只兔子,那兔子正是南宫雪柔。
尚墨卿拿出笛子,吹奏起来,四周万千树叶从狼的身体里划过,最后它放开了兔子。
兔子又跑开了!
又是半个时辰,胥朤他们看见一只猴子过来了,给他们引路。南宫雪柔随着猴子过去,遍体鳞伤的朱焱倒在不见丝毫光亮的大树下。
南宫雪柔化作人形跑过去,抱住朱焱,给他疗伤。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在朱焱的身上。
胥朤与尚墨卿将南宫雪柔与朱焱带来回去。
许是体质原因,南宫雪柔苏醒的时辰比朱焱早。她一睁开眼就跑去了朱焱的房间里,一直待他醒来。
“雪柔,你走得那么急,我以为你出了何事,我担心你,这才跟了去。”朱焱眯上了眼睛,仿佛松了一口气,“好在你没事。”
“我倒是无妨,倒是你,差点没命,你知道吗?下次不许这么做了。”
“无妨,我知道墨卿会同你说的。”
“若是我未去寻你呢?”
“你会去的,我相信你会去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是啊。你这不就是去了吗?”
“是啊……好在你没事,你要出了个什么事,我……”
“你就怎样?”朱焱见她不回答,便换了个话题,“若你直至天亮也未寻到我,你可会继续寻下去?”
“……会的,多久,我都会寻你,不寻到你,我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