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有三人罗列觐见。为首乃发须雪白的老人,自然是东平候端木叔。第二人乃是全身甲胄,身高八尺,阔面大耳,双目如电如能摄人心魂。他稳步踏入,自有一股天生威严,乃齐国都尉朱温;后边一人乃体格俊朗爽逸的中年人,锦袍华衣虽靡丽不失飘逸之风,面色苍白不掩其英俊坚毅之神,是‘直指绣衣使’白朗;一个面色赤红年纪四十余岁的是泰山五侠之首的谷梁赤。
李炫道:“昨夜逆众2000落网,邪教护法蒙武闻风逃遁。朱温将军居中调度指挥有方,实乃大功一件;”
“陛下洪福齐天,众将用命,方有此功。朱温些微功劳不足挂齿。”
李炫道:“厍大有昨夜调动县兵可是你的调度?”
“厍大有私自动兵,臣并不知。此人桀骜不驯,狂妄自大。早年曾经青衣教的铁血锐士有所瓜葛。若非厍大有擅自动兵,惊动城外支援的邪教教众,蒙敖也不会漏网。县兵战死300人,又围攻绣衣使。臣请撤销厍大有都尉之职,发配亭山采石场为苦役。”
“准了。”李炫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辽地四郡乃我境军事重镇,本是老将王凌镇守,王凌年近六十,思乡乞归。朕有意命王凌回京任大司马。朕看你忠勇果毅,赐封征北将军,节制四郡军政、民政。”
“陛下不计臣粗鄙,委以重任,臣粉身碎骨难报圣恩。”
“英雄不问出身。绣衣使白朗乃秦将之子,皈依大魏,专司缉拿青衣教,数十年明察暗访,四处铲除先秦余孽,多立奇功。朕用人不拘一格,朕视你可堪大用,辽地四郡郡乃我大魏东北屏障。军政钱粮均可自度处置,两郡安危朕便托付于你。”
朱温跪地道:“陛下大恩,臣粉身碎骨难以为报。臣自当勉尽全力,护卫四郡无虞。”
李炫道:“白朗,多年追缉先秦余孽。辽地情况也可讲讲,朱将军暗中密切注意。”
白朗道:“先秦余孽有三支,一是近年最为猖獗的青衣教教众,化整为零,藏匿民间。酒泉一役,昨夜一役青衣教元气大伤,余众甚微。二是深入南越的十五万远征军,已经与百越混居,首领赵佗自称百越之王。近年鼓动闽越不断侵蚀东瓯王国土地。楼船将军杨仆、横波将军韩悦征讨之。三是蒙险与秦太子赢苏率领的15万精良轻骑,当年秦帝猝死,幼子争位,矫诏赐死太子赢苏,蒙敖带领下逃遁于东北黑山白水一代,潜伏扶余、肃慎人之间。这第三支最是令人担忧。传闻嬴苏,一直在暗中联合乌桓、扶余、肃慎各部,积蓄力量,伺机南下。朱将军当暗中留意嬴苏之事。”
李炫道:“白朗所言,朕深以为然。泰山封禅后朱将军动身持节赴任。”
朱温道:“臣谨记在心。臣告退。”
待朱温告退。李炫又道:“昨夜见谷梁赤出手所向披靡,力擒蒙武,上清功已臻化境,尽显一代宗师风范。念护驾大功,赐济南候,食邑500户。”
谷梁赤枣红色脸庞更加红润,只见他伏地行跪拜大礼,五体投地,行的乃是觐见天子的最高礼节,口中直呼万岁。他起身之时,已经是满面泪水。
李炫显然对此忠心之人十分满意。
谷梁赤道:“我派屢蒙圣恩方有今日兴盛,盛世封禅泰山派能够担任护卫职责,这已经是百年难得殊荣。今日护驾实在微薄功劳,得圣上封赏。仆臣心中感念圣上厚恩,感激涕零。”
李炫道:“丹阳真人当年远赴塞北解救白登山之围,泰山五侠又抗击倭寇多年,泰山一派皆国之功臣。你乃泰山五侠之首,也是泰山派继葛真人之后的天下第一宗师。你可坦然受之,用心经营泰山派,密切注意扶桑国动静,教化齐鲁民众,便是万古流芳的功业。”
“臣定当粉身碎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炫又对皇甫峥说:“明日启程,朕和太子登泰山拜见丹阳真人葛洪。”
晁衡道:“圣上乃万国之主,太子乃大魏国体,岂可一同同微服于民间。臣谏太子返京监国。”
李炫哑然失笑道:“这个晁衡,狂生之狂,叫人无奈。朕一生征战,大战三百,小战上千;大魏立国十余载称兵作乱者,无一不是朕亲自统兵讨伐。今日内有谷梁赤率泰山精英弟子二百护卫,外有朱温2万齐兵严阵以待,你还有何等疑虑,简直危言耸听,罚俸半年。”
尚未正式当官就已经被罚俸半年的晁衡哭笑不得。这长子李浩乃是李炫养子,年纪已经40岁。李浩一直由太子亲生母亲也就是当今孝昭皇后膝下长成。太子李治与李浩虽非同母所生却是同母所养,兄弟情份举国皆知,乃是太子党中坚力量。齐国富庶,也是太子党财政最大支持者。这晁衡不合时宜提出如此谏言,罚俸半年实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