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却凄凄惨惨的形只影单,动身赶往泰山希翼能见到晁衡生还。
有时卫青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煞星。自幼失去双亲,辗转流落洛阳街头,若非卫姐姐照顾差一点饿死街头,偏偏卫娘子被丞相征为官乐坊行首;后跟随王毓公子之时,指望学习骑射指望出人头地,谁知王毓又身遭不测;原想跟随晁衡学习些笔墨兵书,偏偏晁衡也落水生死不知;传授他医术的的穆萨?阿木桑为了传教去了梁山也是吉凶未卜……想到这里便长叹一口气。
卫青购置一匹老马上路,连走三日接近泰安镇。临近泰安镇的官道便发现齐王何等重视天子封禅,十丈宽的官道清一色长条石铺地,十分平整,五里一亭,直通泰安镇,想必是修整到泰山了。泰安到泰山山门的山路足有100里,齐王竟然如此奢靡修整山路。
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路边金黄油菜花一片灿烂。山路自南向东围绕泰山余脉蜿蜒直达玉皇顶山门。方圆800里的山脉雄伟壮阔如画,此刻山花烂漫,春风和煦。卫青骑老马循官道悠然自得任老马行走。走至傍晚时分,远远看见路旁一片松林之中,一群人似在哀嚎又似在跳舞。卫青心想:莫非瘟疫已经传到此地。他如此想着便策马走去。
走进观看,只见一众人等围着一名倒地的壮汉在路边时而哀嚎时而悲歌。又有一名满面黄须的老者头戴奇怪的冠帽、手持木杖望天而舞,时而对地长号,似哭非笑,动作怪异。卫青只见这群人均是黄发碧眼、皮肤白皙之人,心中暗道:这群人绝非中原人。但与匈奴人相似却又非匈奴人。匈奴人大多是是身材矮小、宽肩壮脖、大头小眼、疏须塌鼻。这群人莫非是胡人。
卫青下马问:“诸君为何在此嚎哭。”
那名为首舞蹈的黄须老者打量一番卫青,目光闪烁悲戚答道:“我们本是良民,青州都尉少府朱恒征发至此开山劈路、修葺山道。只因前些日子山崩,死伤无数。只剩下这十几个缺胳膊少腿的爷们。我们本思寻‘更’讨些医药费返乡,没想到贼官不但不给钱,还将我们毒打一顿。若非泰山四侠张公佐出面阻止,我等尽皆斩首。可惜族长身受重伤,强自揠到此地突然倒地归西了。我等感叹命苦,因此哀嚎。”
卫青拨开众人,只见一中年壮汉污血满胸,虽然躺倒在地,但身高八尺贰寸,姿貌雄威。卫青按照阿木桑所教摸了摸那壮汉胸口尚有余温,在拨开眼皮发现瞳仁尚未变形,怀疑他未必死去。他急忙撬开这人嘴巴见口腔中满是紫色血块,推测这老者定是呕血结块导致憋气昏厥。他对众人说:“还有救,诸位散开。我来施救。”
那名黄须老者答道:“小老也算勉强懂得医术。族长明明气息已绝。这位小哥何以妄言。”
卫青道:“我巧遇安息神医传授,人死有三,心、眼、气,你这族长虽然脉搏微弱、气息全无,但是心口余温、瞳仁未散,尚有一救。”说着便要拨开众人施救。
黄须老者大喝:“哄叭兮。”众人挡住卫青,个个虎视眈眈充满敌意。其中一人一掌推来,来势缓慢,卫青格挡之时便觉气滞。另一人下盘一扫。卫青哎哟一声,翻个跟头滚下山丘。
卫青头脑昏沉,只见壕沟里竟然俯卧着三头小鹿。小鹿大约初长成,并不害怕卫青,睁着圆圆的眼珠注视这卫青。
卫青心想:“这些人怎如此鲁莽。但是人命关天,我还须和他们解释。若救得那人姓名,也算是不服阿木桑教诲。”
卫青爬出壕沟,走近众人。只见众人眼神已经不再满是敌意,反而充满敬畏看着他身后。卫青回头除了三只小鹿尾随,也未见异常,心想:“听闻胡人膜拜松林柳木、飞禽走兽,难道这鹿是他们平日膜拜之神么?”
卫青道:“诸位切莫误会,族长尚有一救。”
众人这次不在阻拦,各自后退三步,也不再哀嚎,只是屏声静气的看卫青施救。卫青清理了老者口腔污秽,便为嘴对嘴对老者送气。半日不见功效,卫青便知老者气绝已久,中气衰竭,看来是无可救药了。卫青心想:“可惜我不懂内功,若是有道家内功为老者导气,舒缓中气,我针灸刺穴激他心膜,恢复脉搏,尚可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