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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步入婚姻——漫漫人生路(7)

一个女人真正要求她的完美的丈夫的,最后一件基本的事情,便是他要爱她,而且要把这话说给她听。其他的一切,都不关重要。他愈是常说出他的爱来,他妻子便要认为他愈加完美。你口里常说爱她,她便满意,也相信你是真的爱她。

男子也许要觉得结了婚十年的夫妻,还要言情说爱,似乎有点做作和厌倦,但在女子,那句神秘的话,却有不断的魔力。其实,说一声“我爱你”,是太轻易了,可以免除许多口角和麻烦,为什么做丈夫的,把这句话看得那样难呢?

一个女子通常不大管男子立身出世的事,她只关心他们夫妇间的关系。

这大概是因为女人较之男人更要自我中心。世人认为她的丈夫如何完美,她可不管,她只要丈夫对于她一个人完美就行了。而所谓对她完美,换句话说,就是丈夫要不断地对她表示爱!这难道不是很简单吗?一切伟大的真理都是很简单的。

休妻与去夫

离婚并不是西洋文明传入中土以后的产物,中国自古有之,不过于今为烈而已,虽则仪礼上说:“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二适者,犹不二天也。”女诫上也有:“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日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然而这都是具文,真正实行了“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教条的,这是近世的事。

唯对于“夫有再娶之义”这一点,好像从古以来;就被一般人遵守着。原来在男性中心的社会里,女人不免要吃一点亏,也是必然的事,所以男子可以再娶,可以纳妾,女人却要令其“从一而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在明清两代,似乎最讲究,直到革命以后,才被打倒。

帝制既已推翻,压迫女人的那种旧道德,也跟着推翻了。代之而起的是西洋的男女平等,结婚离婚的绝对自由。所以我说“于今为烈”。

离婚是一个笼统的名词,因为主动者的不同,我这儿把它分作两方面来说:

由丈夫发动离掉妻室的,可叫作休妻;由妻室发动离掉丈夫的,便可叫作去夫。

我国古代的休妻与去夫,和现在的离婚稍有不同的,就是古代在名义上和实际上,都用不着对方同意,便可执行。固然,我并不相信,现代的离婚,真正是双方同意的,事实上总有一方是被动的,不过他们算是勉强构成了一个双方同意的形式,以便合乎法律手续。

据典籍所载,休妻的事在中国古代是相当盛行的。即是那种由女子发动的去夫,也就不少。女子去夫,大都是因为丈夫弃之于先,即多年出外不归,置妻室于不顾,所以她也就只好弃夫而再嫁。苏武在匈奴十余年,李陵去劝他降时便说:“子卿妇少,闻已更嫁矣。”其他则或是嫌丈夫庸懦,没有出息,如改嫁了张耳的外黄富人女,便是一例;或是因丈夫有恶疾,如汉武帝的姐姐信阳长公主的改嫁卫青。还有大家都知道的朱买臣的老婆,就完全是做了虚荣心的奴隶。她因为丈夫好像是白读了书,而得不到一点功名,便提出离婚,另行改嫁了。后来朱买臣做了官,却发见他从前的老婆和她的丈夫,在随众开路来欢迎他,他便把她们接到太守衙门去住,可是不久那女人便羞愤得自杀了。

丈夫庸懦,或有恶疾,或是贫贱,好胜而重虚荣的女人,要弃之而去,倒也合乎情理;至于古代男子休妻,却似乎全是因为一些细故,或是一句枕边之言,或是为着做婆婆的第三者所惹起,则未免过于造作,而不近人情了。

宋朝的陆务观,在婚娶上叠遭厄运,真是一个苦命人。他起先讨的一个老婆,被母亲压迫他离婚了,后来纳一能诗的驿卒之女,又被他夫人逐走了。我们读到他的“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的诗,也不免替他难过。试想他当年在沈园重见到他从前的爱妻,自然有满怀的离情别绪,他是一个诗人,不免要在园壁上写出他的心事:“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他妻唐氏原是他的表妹,结婚后两人感情极好,不意不容于姑而被逐。唐氏虽改嫁,心中当然还是恋恋不忘故夫,不见犹可,今既偶然遇见了,又读了他壁上的题词,哪能不格外伤心。她心中的积郁,这时便如江河决口倾泻出来。她也只好以诗歌来写恨,照样和一首:“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盏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千秋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她的词较之陆游的,更要缠绵悱恻,令人不忍卒读。果然她不久便郁郁地死了。我因为从小爱这两首词,所以这里不免放了一点野马,现在且说因母亲的关系而休妻的,还有汉代两件最不近人情的故事。

鲍永对他的后母极孝,有一天他的老婆在他母亲面前叱狗,他便因此而不要他的老婆了。列女传载姜诗,也是“事母至教”,他的老婆“奉顺尤笃”,母亲爱吃江水,他老婆便到六七里外的江上去汲水回来给她婆婆吃。常常如此,不以为苦。有天母亲口渴等着水吃,她却因为大风雨没有能够准时回来,姜诗竟说她不孝,而把她遣走了。

陈伯因为老婆嫌他弟弟陈平没有和他一道耕田,说:“有叔如此,不如无有。”便赶走了那女人;李充原来很穷,兄弟六人“同食递衣”,他的老婆悄悄对他说:“今贫居如此,难以久安,妾有私财,愿思分异。”他便请客当众告诉他的母亲说,“此妇人无状,而教充离间母兄,罪合遣斥。”

最冤枉的是王吉的老婆,她为着从垂到她们自己庭中的房东的枣树上,摘了两颗枣子给丈夫吃,而被丈夫逐走,真是做好不讨好,虽然不应该窃取别人的东西,但一两颗枣子算得什么,所罚也未免太重了。

古人对于休妻的条件,实在太多,例如好说话是妇人的天性,而从前也竟可成为罪状,受到离婚的处分。大戴礼本命上所举的休妻的条件有:“妇人七去: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无子,为其绝世也;淫,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可休的机会这样多,宜其韩非子要说:“为妇人而去,常也;其成居,幸也。”

依据上面这些故事看来,古人对于离婚,似乎是视为再平常没有的了。冯衍说:“夫妇之道,义有离合。”更是说离婚是夫妇间一件应有的事。我并不主张女人一定要“三从”,年轻守寡,或“从一而终”,一年到头殴打口角,也不让解脱,不过古人这种轻易的离婚,我是反对的。因为男女结合为夫妇,最重要的是爱情,爱情既未消逝,便不应该离异。女诫上虽说,“恩义俱废,夫妇离矣!”但事实上古代那些离婚的人,义或不存,恩实未废,合本逐末,可说是失了离婚的本意,滥用了这种为人类谋幸福的补救方法,反带来了许多不幸和悲惨。

现在到了开明的20世纪,一切有了长足的进步,你可不要因此以为今日的离婚,比古代合理,其实照我看来,还是一样。随手掀开一张报纸,我就发见一条离婚启事:“我俩因意见不合,难以偕老,业已征得双方同意,愿脱离夫妇关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特此敬告亲友。”他们登报离婚,堂堂的理由,只是“意见不合”,而并不是“爱情破产”,忽视了夫妇结合的要点,与古人的因逆德反义而离异的,又有什么不同呢?并且古话说得好:“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世界上有几个人真的意见完全相合的呢?

其实意见不合,只是一句具文,要离婚仿佛非此不成其为理由似的。而其实际的原因,大都并不是意见不合,而只是因为另tibet情人,想去此而就彼。爱新厌旧原是人的常情,若让其侵入家庭,在夫妇之间也如此任性,那么每半年就得换个对象,永无偕老的夫妇了。

结婚既是应由双方爱情的结合,离婚也得由双方爱弛的结果,所以离婚的因素,只能存于原有的配偶,若因第三者的闯入,而无端对那多年相处的人,加以莫须有的罪状而离异,实在不能说是文明的一种进步。

以描写中国而成名的女作家赛珍珠,因为回到美国,遇着了一位出版家愿意替她刊行作品,而使她有成名致富的机会,便不惜放弃多年亲爱的丈夫,而再嫁给那位出版家。她向法庭提出要去夫的理由,据说是“不堪虐待”,我不懂她为什么多年都不觉得自己受了虐待,一遇见那位出版家,便忽然感到丈夫的“虐待”了。这种离婚,虽“征得双方同意”,其实只是片面的,因为她的爱情虽因名利而一时转移了目标,她丈夫未见得就对她恩情已断,即是她自己,想到过去的事,也未见得能完全忘情吧。

真正应该改嫁的,是年轻的寡妇。真正应该离婚的,是年轻的弃妇。楼头杨柳,寂寞寒窗,爱情早不存在,那日子实在难熬。从前英国的那些芳草寡妇(GrassWidow),现在美国的那些事业寡妇(Businesswidow),以及以前江西人到湖南去经商,而遗弃在本乡的那些守活寡的女人,都应早日离婚改嫁。

英国人到加拿大一带去开拓,追求幸运,多少年不归国,让他们的老婆在英国老守着空房;美国人一年四季在外为了事业奔走,让他们的老婆在家长日孤寂无聊,专赖读通俗小说,看有声电影,以消磨岁月;至于中国的那些守活寡的人,不消说,自然更可怜了。

也许你要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女人不提出离婚,中国还有旧道德的缚束,在英美又有什么顾虑呢?在外国,人言是不足畏的,不过她们还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那说穿了也很简单。她们深知道离婚再嫁,结局还是一样!不仅是一样,也许还要更坏!大家既以事业为重,英国人株守在本乡本土的,大都是些懦弱无能,专靠遗产吃饭的大少爷,有志向有作为的人,都想到殖民地去。美国人只崇拜金钱,谁都免不了要去为利奔走,决不能老是留在家里。所以即令改嫁,嫁的还是一个“瞿塘贾”,如果真的再嫁的是一个“弄潮儿”,那后来的生活,岂不更糟吗?

王宝钏在寒窑等了十八年,毕竟把薛平贵等回来了,以一贫贱妇人,因此一跃而为西凉王后,她若背弃丈夫而另嫁了人的话,其结果岂不又会和朱买臣的老婆一样吗?这些故事尽管是传说,但还是有它的真理存乎其间。所以她们明知应该改嫁,而她们宁肯不嫁,以冀遇到意外的幸运。

从前汉光武想把他的姐姐湖阳公主嫁给宋弘,聪明的宋弘,却不愿离了他糟糠之妻来做皇亲国戚。现在许多人离掉他们的旧式老婆,来娶一个摩登女子,结局是不仅得不到服侍,反而要做她的奴隶,就和哑子吃黄连,受了苦说不出。人都爱新厌旧,其实是新不如故。

老实说,离婚是一回最不合算的事。我现在抄录一段古代的诚实男子,在他已离了的老婆面前所述的口供为证:“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

新人复何如?‘新人虽云好,不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阁去。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如何择妻

如何择妻?这问题是不太简单的,也许不能毫无偏见地来答复。做父母的,有父母的偏见;做兄嫂的,有兄嫂的偏见;甚至就是你自己,对于这一个问题,也不能完全持平。真正公平的态度,是要以你自己为准则的,即是配偶,就要能与你相配。与你为偶,夫妇的学问、品格、相貌、地位、如果不能相当的话,便不能成为理想的配偶。

你不能因为你的权势或金钱,便希望娶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妻室。你一定要以你自己的学问人品为条件,来要求一个理想的对象,才是美满的姻缘。权势有兴衰,金钱有得失。唯有性情品格是不能改变的,学问知识是随时增长的,这才是你最可靠而有力的择配的条件。

不过现在一般小姐们,却不大管你的实学,更看不见你的人品,而只受着你的金钱和权势的诱惑。而青年男子追求女性,也什么不管,只注意她的面孔。面孔是身体中一个极小的部分,即令风流端正,也是有时间性的。金钱势力更是来去无常,这些都和夫妇的感情没有直接的关系。男女择配,实应超越这种皮相的吸引力才是。

现在不管女子对于男人的选择标准如何,我姑且把你作为一个条件具备的理想的男子,来谈谈你选择妻室的标准。

情人眼里出西施,美是没有标准的。所以我们不能规定她的相貌要美到一个怎样的程度。我们只能从反面来说,即是她要生得五官端正。面目可憎是要不得的。身体的健全,比面孔生得端正,更为要紧。一个弱不禁风,长日生病的佳人,真够你一生享受!

我以为择妻第一要选择的是她的性情,其次是她的学问,最后才是她的相貌。如果她的性情温和,便奠定了一个和睦家庭的基础。再加上一点儿常识,和不太动人的面貌,便可以使你得到一种终身享受不尽的舒服快乐的家庭生活。

老婆生得太漂亮,并不是丈夫之福。因为她容易招蜂惹蝶,扰乱你的家庭的和平。这也不是她自己的罪过,只因她太美了,所以禁不起狂蜂浪蝶的纠缠引诱。只要你对她有一点不周到的地方,她的心便自然而然地要想到那些拼命向她献殷勤的男人身上去了。

关于学问我主张只要她常识丰富就够了。她如果是一个好学深思的人,那自然更好。但用不着要她学有专长。她无论是在国内外的什么大学毕业,戴着学士或硕士,甚至博士的头衔,事实一人家庭便什么都完了。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是很少能够继续做学问的。她有一个孩子抱在手里,再也不想与世人争一日的短长了。

一般讲来,女人富于嫉妒心,而无事业心。她嫉妒她丈夫爱别的女人,嫉妒她丈夫爱他自己的事业。尤其嫉妒别的女人比她有钱,比她幸福。她常常因为嫉妒别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危害家庭的和平。

性情好的女人,她自己可以少怄许多闲气,也可以消除丈夫的脾气。因为丈夫即令有时不免有点脾气,遇到一个和蔼的太太,他有气也就发不出来了。家庭中自然只有一团和气。而且夫妇的感情融洽,给孩子们的影响,是比任何教育还要好些的。

当你选择一个妻室的时候,在她本身以外,还有别的条件,也是不能忽视的。虽不一定要讲究“门第”,但对于她父母有无恶癖,她本身有无兄弟姊妹,他们家庭的风气怎样?不能不加以考查。女子常爱选人家的独子而嫁,男子如果也选独生女而娶,问题倒简单。有很多太太们过于卫护娘家,以致有“拖泥带水”的做法。

你结婚后如果生活还过得去,先你母亲而接来的就是你的岳母,岳母一来,她那些小儿女当然也就随着来了。即令岳母不来,你的内弟或姨妹,也是喜欢长年住在你家里的。如果是在读书时代,他们与其寄宿学校,宁肯住在姐姐家里通学。每当放学的时候,男孩子便要带一群淘气的孩子,到你家来闹得天翻地覆,女孩子虽则没有这样胡闹,可是她那些男同学,也就有如苍蝇逐腥一般,纠缠在你家里迟迟不去。吃饭时,当然坐下就吃,如果有地方可住,他们也就住下了。

等到学校毕了业,在外找得有职业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愿住宿舍的。一直要等他们结了婚,自己有了家,才算告一段落。但他们的儿女,又可继承他们的职责,要到姨妈家里来小住些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