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要派出斥候,加强戒备!不得有误!还有,枹罕城出发的粮草车辆,必须和大军保持距离!”
陈珍急着发出几道命令,张定看了看身后庞大的军队,眼下,除了六百亲卫,一千多名轻骑兵之外,还多了日沃布找来的两百多名羌人骑手,而最重要的是,是身后上百辆牛车上的粮草。
枹罕城一直处于羌人,氐人等诸多民族的包围之下,因此,城中的男子多是习武成了习惯,此次南征,也是多从枹罕城中征发将士,而眼下,城中百姓,也是多有父,兄,夫在西平城中被围困住,生死不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城中很快凑出了大量的粮食,各家各户把自己过冬所用之食粮拿了出来,只为了救亲人一命。
张定看着骑马在前的陈珍,心中却是感叹,为将者的不易,身后的枹罕百姓们把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的积蓄拿了出来,军中的牛车边,不少是健壮的农妇在赶着牛车,而牛车上,可能还带着一两只尚未长成的小猪仔,这也是城中最后一些少的可怜的肉食了。
如果,大军出发到达西平,而无法解决他们的亲人,或者,如果大军到达的时候,西平城已经陷落了,那该怎么办?自己如何面对着这些凉州的子民们,毕竟,南征西平,征用枹罕城兵马,是自己提出来的建议。
张定心中隐隐不安,愧疚如同梦魇,一直纠缠着自己,让自己这连着几日都无法安神,连续也是出了好几次的命令失误。让身旁之人大为不解。
“为将者,需杀伐果断,方能带兵行伍!你的心性,还是柔了些啊!”
陈珍看着张定这几日的不安宁,说道。
“是,属下知道,只是这西平城情况未知,属下心中无法克制不安啊!”
“你说,这南征之时,羌人的武力如何?”
陈珍突然转移了话题,提到了这个问题。
“羌人武力,自是强悍,只是缺少了彪悍骑手,因此多为步卒,又没有我凉州精悍的长枪方阵,因此,自是无法在平原之上与我军争胜。”
张定回想着,羌人当时可怕的数量确实震撼了自己,但是缺乏有效克制骑兵手段。
“那么,大败之后,羌人还能有多少可供调配之人?”
陈珍又问。
“这战败之后,战场上的首级并未割取,只是估算之下,杀伤也在上千人,而且,战死者中,羌人酋长,头领居多。”
张定回忆着,对于当时尚处于部落形态的羌人来说,战力最强,也是战斗意志最为顽强的也就是这些族中贵族了,正因为也是如此,所以南征决战之时,死伤最多的也是他们,战后缴获的大量的铜鼓,制作精良的饰品,可以作证。
“所以,既然主力丧失,精锐皆墨,而且大军有西平城墙为依靠,又有何担心可言?”
陈珍笑了,看着张定,张定这么一听,这才松下心来。
“只是,大军驻扎在城中,军力未损,为何不出城迎击,击垮敌人,而是坐等包围,而且,还是发送救急信报?”
陈珍则是开始了自己的担忧。
“这,属下也是想过,只是!”
张定心中却是一个念头想起,西平通往姑臧,或者联系其他凉州城池,只能通过与枹罕之间的道路,而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猛然想起,辛晏只是一名城守而已。
“不会是这样吧?”
张定喃喃自语道,只是想起索孚听到自己被加封为西平郡守时候吃惊的面孔,感觉自己的那个想法却是不断的变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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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第几次了!”
方三高喊着,只是身边没有人有时间应和他,烧当羌这几日发起了疯狂的攻击,虽然攻城武器在凉州看来是非常的简陋,但是新修的城墙还有许多地方不坚固,经过几日的冲撞,竟也有很多地方出现了裂痕,而最致命的是,一些地方出现了缺口,已经可以涌入敌兵了。
“一群农夫而已!怕什么!”方三拿着刀高喊着,随即又是砍倒了一个视图一跃而上,对着自己天灵盖下手的羌人,刀口已然有些钝了,缺口也是让自己砍杀起来,很不顺手。
“不知道啊,也许!”
身旁的一个兵士回应着,只是话未说完,一箭而来,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小心弓弩!盾牌!”
方三大惊,攻城的羌人总是能够得到可怕的弓箭掩护,这些弓箭不同于野战时候遇上的羌人弓手,个个势大力沉,而且瞄的极准,在城墙上搏杀的凉州军士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射中身亡。
“有这么好的弓箭手,早干嘛去了!”
方三暗骂一句,虽然自己万分小心,身上也是皮甲,筒袖铠双层,只是总还是有没有被护住的部位,让自己在搏杀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分神留心。
“架盾!架盾!”
亲军们涌上几人,拿着一人多高的厚重铁盾牌,架好,箭矢的伤害顿时小了,无力的掉落一旁。
“好是好,只是这盾无法手持啊!”
方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着,这种重型铁盾牌是野战时候掩护弓箭手用的,平时一人根本无法手持,更被说拿着它作战了。
“西门!西门!西门!”
远处突然有人大喊起来,方三听了也是心头一沉,西门出事了?
“大人西门被撞开了!”
辛晏此时正在城楼上观看着局势,只是他所在的是南门,而西门处,则是交给辛岩守卫,,西,南两门,面对着压力最大,也是最为凶险。
“废物!”
辛晏暗骂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可越。示意他立刻带人前去封堵缺口。
“属下这便去!”
可越扭头就要走,
“记住,如果西门守不住了,你知道哪个重要!”
“是,属下一定把公子安全救出!”
“混账!是把西门封死!重新架设防线!明白吗!”
辛晏一字一顿,放佛眼前一切都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