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既败,谓长沙曰:“我有金,活我,将与女。”
长沙笑:“舍金而力战,安有此败,安得有金?”
弘曰:“向吝也。”
长沙曰:“果有,是暴金也,取之不仁。”
弘骂:“向之宰,聚敛倍之,独杀我!”
长沙唾之:“干死罪,而曰,彼罪甚我,岂可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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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贡一见山上火光,便心知不妙。但当他准备回军时,斥候才告知前方铁索横江。
回程至少需要两日,陶侃以逸待劳,三千人不过是送军功。但军粮尚有三月,按兵不动,也能耗死陶侃了。
王贡知道这不过是中策,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熟悉水战。陶侃若是不惧损失猛攻,自己也是无法可想。只能期待杜监军能袭击陶侃,或有一线生机。
但十日后,随着山上弟兄的到来,最后的侥幸也很快打破了。
“陶侃匹夫,好毒的计!”
他如何不知这是陶侃的绝粮之策,但此策光明正大,他却无法反制。
再等一个月,若是杜监军没有援军,就只能强攻了。
杜弢正在大发雷霆:“张奕,你不是说陶侃粮草不济,为何反倒让他夺了武陵山寨!”
张奕当初乃陶侃部下,畏惧杜弢势大,诱陶侃深入,差点将陶侃的命给送了。他害怕陶侃不会放过自己,从贼以来,积极献策请战。杜弢授巴东监军后,他又与晋朝边将暗通款曲,泄露杜弢的虚实。他想逼迫杜弢再反,好借机除掉陶侃。
可谁想两年间,陶侃知耻而后勇,早非吴下阿蒙。他所献绝粮之计,却反被陶侃利用。
“张奕,你领八千兵卒,以杜弘为监军,去击陶侃。”杜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是败了,你知道后果的吧。”
张奕脸色惨白,杜弢对他已起疑心,这差事怕是逃不掉了。
“监军大人,陶侃新胜,八千兵马恐怕难撄其锐。”杜弢对他直呼其名,张奕却只能忍气吞声。
“没有了!四面火起,哪里有兵!难道要我将禁军也投进去吗!”杜弢早有不臣之意,将自己的亲卫冠以“禁军”。
张奕这才觉得作茧自缚,他只得叩头领命。
杜弢犹自喝骂不休:“若是不见陶侃匹夫的人头,就用你的人头来替吧!”
张奕只作未闻,缓步退下。
陶侃匹夫岂是想杀就杀的。到时候,我的人头好砍,但杜弢你的人头又保得住吗。
张奕恶狠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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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