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玉
时间虽已经过了三九,但那曾在我们教研室泼辣地开放的菊花的芳馨,还浓浓地散放着弥漫了我的生活。
坐东朝西的教室粉刷得比以往洁净了许多,那些虽有些陈旧有的办公桌椅,擦拭过以后,仍给人一种洁净的感觉,墙上贴两张学校两位“刷子”点缀得像模像样的国画,两旁配上外行人看了也写得洋洋洒洒的条幅,却也平添了一种书斋气。即使不像鲁迅先生就读的三味书屋一样庄重典雅,骀荡着墨香,却也别有一番风致。加之一位仁兄说不上从哪乐呵呵捧来的一盆花(说是叫九月菊,当时只有茎叶),放在宽阔的窗台上,望一眼那绿色,屋子顿时又添了一点生气。不谦虚地说,我们教研室在各组之中是顶呱呱的,有幽雅脱俗的风格了。上完课以后,回到教研室,扑扑粉笔灰,油然而生几许温馨、几许亲切,透着隐隐的自豪。
每日洒扫时,大家都忘不了给花浇一些水,但是照顾花最多的还是那位搬来花的仁兄。他时常为花积攒一些茶水,听他说浇茶水花爱长。可不,好象为证实他的“养花经”,花茎随时间的推移一天天加粗、增高,花叶也一天天增厚。中秋节一过,花竟结成了一个个小花骨朵,大家高兴地关注着这一切。终于,十月十五日花开了第一朵,金灿灿的,绿叶映衬下显得格外娇美。于是,办公室也多了些不常来的赏菊者,品评、观赏,再加一番海侃神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这位仁兄又酸溜溜地吟起了诗,别人也不免唱和几句:“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菊花犹折御衣黄,莫惜危亭更上。”大家一阵欢笑。菊花的芳香也似在我们的笑声中更浓了,花也更艳了。
可不知什么原因,这位老兄在花开得正泼辣的时候,调到异地去了。饯别时,他特意叮嘱我们照顾那花,我们都眼睛潮乎乎的地,使劲点点头。
花依然开着,大家很精心地照顾着,但总不如花开得大、开得艳。也许是不会侍弄吧!每当几个人都在屋时,浇花都想起那位仁兄,念叨他几句,要是老吕不走的话……他,老吕,已过不惑之年,岁月早已在他脸上刻上了经纬网,然而,他对学生仍像对花那样耐心。雨天雪天,他家里常要添几双筷子,招待走途的学生;寒冷的季节里,第一个升起炊烟的是我们办公室。走进屋里,迎接的是暖融融的空气;早晨上班,步入教研室,看到的常常是清洁湿润的地面,光可鉴人的桌面。我们几个年轻人都有些歉疚,都说:“老吕,我们的值日又让你包了,下次可别……”他乐呵呵地打断说:“我家吃饭早,反正在家也没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于是,我们就早一点来值日,但常常被他抢了先。
看到窗台上开的花,嗅着散发的香气,我们想着老吕。呀,他不就像一簇菊花,虽然调走了,但仍给我们留下一屋芳馨,而且香到我们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