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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让GDP变轻

前美联储主席阿兰.格林斯潘在谈到美国经济增长时曾说过,美国的GDP变轻了。美国的GDP比50年前增加了5倍,但GDP的物质重量比50年前多不了多少。

GDP变轻反映了经济增长的重要特征。GDP变轻的一个原因是劳务在GDP中的比例越来越大。以美国而言,劳务的产值已占到GDP的四分之三以上,其他发达国家,这一比例也在三分之二以上。经济增长过程中,最早是第一产业(广义的农业)占的比例大。随着产业革命的发生,第二产业(制造业)成为GDP的主要构成部分。经济的继续发展不是第二产业一统天下,而是第三产业(服务业)极大发展。尽管现在还有第四产业(信息产业)发展之说,但在经济学家来,仍属于第三产业的延伸。判断一个经济发展程度的标志之一就是劳务在GDP中所占的比例。劳务附加值相当大,但几乎没有重量。所以,经济增长的结果,劳务迅速增加,肯定是GDP变轻。

GDP变轻的另一个原因是物质产品变轻了。同样的一座楼,用秦砖汉瓦和用新型建筑材料建成,重量肯定是不一样的。人们常用“傻大黑粗”来形容计划经济下的某些产品,同样的产品变得“精小白细”时不仅性能提高了,而且重量也轻得多。比比当年苏制的伏尔加车和现在的广州本田,你就知道它们的重量(与性能)的差别了。经济发展提供了性能越来越好、重量越来越轻的物品产品,这是技术进步的结果。所以,GDP变轻反映了经济增长中技术进步的关键作用。

格林斯潘的话是对美国经济增长的一个总结,但对我们也不无启发意义。这些年来,我国的经济增长迅速,GDP的产值极大地增加了。但增长的质量有待提高,或者借用格林斯潘的说法,GDP的重量没有减少多少。这首先是GDP中劳务的比例还不高——仅为三分之一左右。这就是说经济结构还没有与增长率同步提高。另一方面则是在许多行业中技术还没有实现重大突破,即使现有的新技术在生产中也没有得到广泛运用。在一些地方,秦砖汉瓦还没有退出建筑领域,许多产品还没有实现轻型化——一台普通彩电和一台超薄彩电,且不说性能差别,仅就重量而言,差别也是显而易见的,而后者的价值又比前者高得多。

未来几十年是我国经济腾飞的重要时期。我们不仅要重视增长率,保持国民经济的较快增长,而且更要重视增长质量,让GDP在变大的同时又变轻。

让GDP变轻首先要改变GDP的结构,让无重量的劳务比例扩大。计划经济下长期的观念是“重物质产品,轻劳务”。在一些地方,这种传统仍有一定影响。一说发展经济,就加大制造业投资,扩大产品生产,而对于发展第三产业重视不够。其实随着经济发展,人民收入增加,对物质产品的需求总是有限的,但对劳务的需求是无限的。第三产业具有无限的商机。加之,我国原来的第三产业较为落后,这就为第三产业的超常发展提供了机会。第三产业投资少、回报快,没有环境污染,又能极大地增加就业。因此,发展第三产业不仅使GDP变轻,还会大大改善增长的质量,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让GDP变轻还要加快技术进步,用性能更好、重量更轻的新产品取代又笨又大的旧产品。仅仅依靠投入量的增加,经济增长是有极限的,只有靠技术进步,增长才不受资源的限制。从投资型增长转变为技术型增长,正是GDP变轻的过程。我们一定要有这样一种观念:增长不是由一台机床增加为同样的十台机床,而是用一台数控机床代替十台普通机床。这正是技术进步引起的增长与GDP变轻的同一过程。

GDP变轻是增长的本质特征。如果几十年后,我们的GDP翻了几番,但重量仍然没变,我们的经济就真正成功了。实现这种成功的路就在脚下,路也要从现在走起。